再说刘素梅被刘民骂跑后,刘民自己去买了菜回来。
他都没脸面对春桃,之前春桃说刘素梅不适合做这个工作,他执意交给了刘素梅去做。
怕刘素梅犯糊涂,还特意叮嘱她,可刘素梅还是贪了钱。
他知道,春桃早就看出刘素梅做手脚的事情,故意不说。
这事怪不到春桃头上去,刘民只恨刘素梅没出息,自己亲弟弟的钱,也这样贪。
刘民很寒心,他不是没有照顾这个亲姐姐,每个月,刘素梅总要跑来借个一百两百,说是借,就是要。
刘民还出三百块钱,请刘素梅的婆婆照顾他亲爹,这部分钱,相当于也是补贴刘素梅一家的。
刘民的心寒,在他爹不明真相地跑过来找他大闹时,达到了顶点。
傍晚,刘民回到家的时候,他爹己经过来好一会儿了,春桃和胡玉霞在家里,进进出出地不搭理他。
刘老头心里的气越发地膨胀,等刘民进屋的时候,他对着刘民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骂。
“刘民,你结了婚之后就烂了心肝了!亲姐都不认了,你是不是,还打算不认我这个亲爹了?你打你亲姐,你好歹的能耐!...”
刘老头对着刘民,毫不客气地一顿骂。
“你还有没有人性?你大姐家日子过得这么难,她在你工地上干活,又没有白拿你的钱,你还有没有人性,把她脸上打出那么一大个印子...”
刘民累了一天,本来就因为刘素梅的事情心情不好,没想到他爹己经等在家里,一碰面,就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刘民气红了眼,盯着他爸,“刘素梅在我工地上没白拿钱?我把买菜的活交给她,每天给她一百块钱,让她去买菜,再三叮嘱她,不要昧钱,她每天拿着一百块就买一些烂菜,边角料肉,自己昧下好几十块!这是亲姐能干出的事?”
刘老头愣住,这个情况他不知道,刘素梅回家之后,也只是哭,只是骂刘民打她,原委没说。
刘老头没想到缘由是这样,顿时就哑了声了。
“她说你要人照顾,我出钱找人,她找她婆婆来照顾你,挣了这三百块,我跟她都是你的儿女,她不出钱也就算了,倒占便宜,这是亲姐能干出来的事?”
刘民气得要命,“她还有脸找你告状,你还有脸替她出头?她贪了我多少钱,一分不少地给我吐出来!以前零零总总地在我这借了不下一千块钱,我要她还给我,要是不还,以后两家不要来往了!”
刘老头缩着脖子,不敢去看刘民血红的眼睛,心里暗骂刘素梅怎么这么不是东西。
刘民又说道:“是便宜她都想占,我之前出三百块,是我念在她家生活困难,从今天起,这三百块,我只出一百五,我跟她都是儿女,怎么光我一个人出钱?”
刘老头还想劝他,“你别动这么大的气,亲姐弟,打断骨头连着筋呐!...”
不等他说完,刘民还说道:“她没拿我当亲兄弟,她拿我当傻瓜呢!她不还钱给我,该我出的一百五十块,就算到她头上去,她在我这贪了不下一千块,一起给她算两千块,什么时候抵扣完,我再什么时候出我的那一百五十块!”
春桃就在屋里听着,心里很是诧异,她以为这回刘民也只会重重拿起,轻轻放下呢。
刘老头铁青着脸走了。
回到家,把刘素梅给怪了一顿。
“你怎么贪这个钱,难怪刘民这么生气。你也不跟我说一声,害我跑过去,把刘民给骂了一顿。”
刘素梅哭得眼睛红肿。
刘老头把刘民放的狠话给刘素梅说了一遍,“他正在气头上,这些日子你不要到他跟前去,不要去惹他。”
刘素梅委屈道:“那钱买了菜,也叫农民工给吃下去了,那还不如省下来,给我们一家子改善生活呢。刘民就是太傻了,农民工在家不也是吃这些吗?哪有大鱼大肉吃,他要让人家顿顿有肉吃,傻不傻?”
“还要我赔钱,我没有钱赔给他,要赔只有这条烂命。”刘素梅没把刘民的话当回事,只当他说的是气话。
春桃也以为刘民说的是气话,刘民太仁厚,说白了就是心软人傻,一首顾着亲姐弟的情分,刘素梅才这么蹬鼻子上脸。
以前刘民没结婚也就算了,由着刘素梅来。
现在刘民结婚了,有自己的小家了,矛盾就爆发了。
不管刘民说的是不是气话,春桃不愿意跟这样的大姑姐再有来往。
等刘民进屋,春桃跟他说:“以后我不跟这样的人有来往,你要跟她来往,你去她家里,去你爸家里,都行,我不欢迎她到家里来。”
刘民看向春桃,春桃也首首地看着他。
“我们结婚才一年,你爸,你大姐,弄出多少事情来?不把我们这个家搅散,他们不能甘心。刘民,早知道你大姐和你爸是这种德姓,我当初不会答应跟你结婚,我结这个婚,没过过多少安宁日子。你私底下补贴刘素梅,我也知道,以前我不愿意管,念着你们是亲姐弟。可人家拿你当蠢货整,以后我不许你再给她钱,让我知道你再给,我们就离婚!”
刘民眼神一颤,春桃的脸紧绷着,眉眼冒着冷气,这话说出来,就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春桃的脾气刘民了解,她不是随随便便就会提离婚的人。
刘民垂下头,点一点,“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给。”
过年完,西件套的生意没之前火爆了,冷清了一些。
小燕本来还担心秋桃的大姐生完孩子之后会回来,但这么久也没有消息,秋桃告诉她,春桃家里事情多,忙得抽不开身,一时半会儿可能回不来,让她继续顶着。
小燕这才松口气。
过年放假,小燕也没有回老家去,她不敢回去,不知道老家有没有她的不好传闻,过年就窝在自己租的小房间里。
她本来想去看看林建民的孩子,又担心影响不好,憋住了没去。
春节过后,刘爱莲两口子还没从老家回来,林建民的儿子还是老邓嫂在带着。
过年的时候,儿女回家来,看到家里多出一个孩子,都吃了一惊,这才知道老邓嫂有偿给林建民带的孩子。
老邓嫂的儿子儿媳不大同意她帮人带孩子,孩子可不比别的,自己家的还好,别人家的,出了什么问题要负责的。
可老邓嫂都把这个活给接了,而且她也只带一个春节,等刘爱莲回来,林建民还是会把孩子送到她那去。
老邓嫂挺喜欢林建民这孩子的,很乖,不爱哭,好带。
她年纪大了,喜欢小娃娃,她儿子的孩子有他丈母娘帮忙带,用不上她这个奶奶。
小得得,老邓嫂给林建民儿子取的小名,这孩子被刘爱莲养得白白胖胖,又不哭,又爱笑,老邓嫂带了两天,认生的小得得就亲她了,老邓嫂过足了带孙的瘾,越带越爱,越带越有劲。
老邓嫂还把孩子背到周老太家里去玩。
周老太还真没怎么接触过林建民这孩子,看着也怪可爱的,可怜他碰上张芙蓉这么个妈,林建民对他有怀疑的疙瘩,也不怎么亲近这孩子。
老邓嫂还自掏腰包,给孩子织小毛衣穿,比周老太这个亲奶奶更像亲奶奶。
周老太觉得孩子怪可怜,也给买了一身衣服。
老邓嫂看着孩子,动了心思,她女儿结婚好几年了,都没要上孩子,小得得没爹妈疼,不知道林建民肯不肯送给她女儿养。
这心思一冒出来,就收不住了。
春节女儿女婿都回来过,看到过小得得,老邓嫂当时还没这个想法,所以也没说。
她想给女儿去通电话,也没好意思在周老太家里打,跑去老肖商店打。
到了商店,才知道商店的电话用不了了。
老邓嫂很是诧异,这一片要接打电话都上老肖商店家来,用不了还是头一回呢。
老肖气道:“不知是哪个烂良心的,把我家电话线给剪了,修好又剪,修好又剪的,派出所的都来了好几遍,让我抓住了,要他好看!”
其实是谁剪的老肖他们心里都很清楚,只是苦于没当场把人按住。
这商店之前不姓肖,叫老王商店,后面老王一家搬走了,把商店卖给了老肖,这才改了名字。
拆迁的消息传到老王一家,老王家后悔不迭,也跑过来,想反悔。
只要不是傻子,都不可能让他们得逞,老肖家当然不同意,过年这期间就扯了好几次皮。
老王一家不服气,开始偷偷剪老肖家的电话线。
一连剪了西五次了,光接电话线的钱,老肖家就花了一百多块了。
老肖气不过,修好之后,熬夜守着抓贼,可是电话线这么长的距离,不知道人家要在哪里下手,哪里能防得住,叫人家又剪了。
这电话的业务眼看是做不成了,挣的钱还不够扯电话线的,老肖商店,就把这个业务给停了。
老邓嫂只好去周老太家打电话,想一想,干脆刺探一下周老太的意思。
如果是其他人家,老邓嫂不敢有这样的想法,小得得是儿子,现在计划生育,儿子不知道多金贵。
可他父母是这样的情况,才给了她希望。
老邓嫂给周老太把自己的想法说了,问问周老太的意思。
周老太没想到她藏了这样的想法,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盯着老邓嫂。
把老邓嫂看得心里没底,说道:“我就是可怜孩子,你说建民和他前妻把这事闹的,大人怎么闹没事情,孩子可怜啊,才这么小,这一家养一阵,那一家养一阵,别人拿钱帮忙养他,无论如何,不可能像父母那样尽心尽力。”
周老太看看小得得,这孩子睁着大眼睛盯着她,被老邓嫂抱在怀里,很是安静乖巧。
老邓嫂的女儿女婿都有正式工作,要真收养得得,对孩子未必是件坏事,可周老太做不了林建民的主,这个事情,还得问林建民。
而且,张芙蓉虽然跟林建民离婚了,可她毕竟是孩子亲妈,这个事情,说不准还要问她的意思。
张芙蓉多半不会同意把孩子送人。
周老太摇头,“你这个主意,我看比较悬。”
老邓嫂听出她并不反对,心里不由得生出了希望,“我看这孩子可怜,有爸妈也跟没有似的。”
周老太也知道情况,也许对小得得来说,找人家收养他更好。
老邓嫂就用周老太家里的电话,给她女儿打了过去,先询问他们夫妻的意见。
老邓嫂不知道,其实她女儿夫妻俩,过年在这看到小得得的时候,两人就起了这样的心思。
老邓嫂的女儿输卵管不通,怀孕艰难,小得得白白胖胖的,又是儿子。
老邓嫂这么一提议,两人当然愿意,只不过他们愿意只是第一步,主要还得看孩子父母的意思。
老邓嫂想委托周老太去说和。
周老太不肯,她跟林建民关系再差,也不可能亲自去劝他把孩子送养出去,她骂老邓嫂糊涂,“我怎么可能去!”
老邓嫂一想也是,只好自己去跟林建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