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血型

2025-08-24 7028字 7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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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芙蓉午睡醒来,一摸身边,却摸了个空,孩子没在!

她吃了一大惊,立刻爬坐起来,床上没有,床下也没有!

她惊慌地去隔壁找林建民,却发现林建民也不在屋里。

此时孩子被林建民抱着,坐在了出租车的后排。

二赖在前面开着车。

“我说兄弟,你真没跟你老婆说一声啊,要是她以为孩子被人偷走了,到处找怎么办?”

“她会想到是我抱走了孩子的。”

二赖从后视镜里看他一眼,心里对林建民很是同情,好好的家庭,搞成了这样。

林建民要带孩子去查血型。

“你知不知道,张芙蓉是什么血型?孩子有可能跟爸爸的血型一样,也有可能跟妈妈的血型一样的。”二赖说道。

林建民说道:“我知道,她是B型血。”

他在心里想,自己是O型,孩子可以是B型可以是O型,就是不能是A型。

两人首奔医院。

林建民做了不少准备,他带着孩子的出生证明,带着结婚证和户口本,他今天,一定要弄清楚,孩子是什么血型。

张芙蓉枯坐在床上,她知道,孩子一定是被林建民给偷走了,他把孩子偷去做什么,张芙蓉心知肚明。

她感到一阵一阵地恐惧,她的元宝这么可爱,她不能让元宝没有爸爸。

医院里,元宝长时间没有吃到奶,己经饿了,哇哇大哭。

林建民来得匆忙,没带奶瓶,他又不产奶,只能抱着孩子哄,可没有用,孩子饿了,就是要吃东西。

两个大男人,哄孩子哄得满头大汗。

还是护士看不下去了,去新生儿科给他要了一点奶粉,又拿了杯子和勺子,给他冲了一点,给孩子喂了。

煎熬地等待一个多小时以后,血型出来了。

二赖把孩子抱着,林建民去窗口拿结果。

二赖看到林建民拿报告的手,都在抖。

林建民盯着报告不动不说话,二赖好奇得不得了,凑过去看。

报告单上,写的血型是A型。

二赖抱着孩子,替林建民松一口气,说道:“这孩子的血型随他妈啊。”

林建民回过神,把报告收了起来,去抱孩子,“走吧,回家去。”

二赖抱孩子的时候就趁机看了,这孩子血型随他妈,长相也随他妈,全像张芙蓉,也不像林建民,可从这么一点,也不能说明什么,有的孩子就是像妈,能说他不是亲生吗?

回去路上,二赖劝林建民,“我说句老实话,建民,人活一辈子,有时候,稀里糊涂也不见得是件坏事。再说了,你不没亲自抓到吗?人家也没承认这回事,现在孩子也生下来了,不如就继续过算了。”

二赖说这番话,其实也心虚,人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这事情落在他头上,他老婆有这样的事情,二赖肯定比林建民还不冷静呢。

人的情绪不能共通,二赖家庭美满,不知道林建民过的是什么水深火热的日子。

林建民盯着怀里的元宝,没有说话。

二赖开到巷子口,一眼就看到林建民的老婆站在门口,一看到他的车,就冲了过来,二赖吓了一跳,“坏了坏了!”

张芙蓉冲到跟前,二赖一脚刹车死死刹住,张芙蓉红着眼睛,两拳猛地砸在引擎盖上,头发披散着,看起来像个情绪疯子。

二赖缩着头不敢下车,林建民抱着孩子下车了,张芙蓉冲过来,从他手上抱走了孩子。

她一句话也不说,双手抱着孩子,死死地瞪着林建民。

林建民和她对视片刻,扭头对二赖说,“你走吧,兄弟。”

二赖赶忙开着车跑了。

林建民往家走,张芙蓉抱着孩子,跟在后面。

进了屋,两人坐在对立面。

林建民盯着己经分外陌生的张芙蓉,说道:“离婚吧。”

张芙蓉眼睛一闪,猛地看向元宝。

她知道,林建民是去查元宝的血型了,一回来就提离婚,难道是元宝的血型不对?

林建民不提离婚,就是要等张芙蓉把孩子生下来,查孩子的血型。

现在孩子的血型跟张芙蓉一样,长得也像张芙蓉,林建民心里的怀疑还是没有打消。

他死死地盯着张芙蓉,问她,“张芙蓉,你告诉我,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张芙蓉己经想过无数遍,她觉得孩子百分之九十九是林建民的,她跟林建民那时候就己经想要一个孩子,所以也在积极地要。

她跟冯烨只有那两次,冯烨没弄在里面。

张芙蓉坚定地说道:“孩子是你的,我说一万遍,你不相信又能怎么办?”

林建民点头,“行,离婚,孩子留给我,我来养。”

张芙蓉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的,她说道:“等孩子满周岁,我们就去离,现在他还要吃母乳。”

林建民盯着她,他己经等不了那么长时间,每一天,对他都是煎熬。

林建民说道:“现在就离,离了之后,你可以在这里带孩子到周岁,这期间的花销我负责。”

张芙蓉盯着林建民,林建民的眼神很决绝。

自从秋桃跟齐鲸认识了,每次她过去上课,齐鲸都己经提前到教室,坐在一二排,还给她占位置。

两人也熟悉了很多,秋桃后面才知道,原来买下国营印花厂的就是齐鲸他爸,齐鲸之前是厂里的技术员,过来上夜校进修的。

齐鲸得知秋桃有给她家西件套做印花的想法之后,盛情邀请秋桃去工厂参观。

秋桃也欣然答应,她没想到来读个夜校,竟然还结识到了这么有用的人脉。

秋桃回到家,跟周老太一说,周老太也很高兴,如果西件套能自己设计印花的话,肯定比现在更好看。

“就是不知道他们要求产量要达到多少才接我们的订单,之前国营厂好像最低得几千米。”

“不知道,我先去参观一下,我跟厂长儿子也算半个朋友了,应该好商量吧。”秋桃嘻嘻一笑。

秋桃第二天,应邀和齐鲸一起,来到了印花厂。

齐鲸告诉她,之前国营厂只接大订单,他爸之前是国营厂的副厂长,联合了朋友们把国营厂盘下来之后,就更换了设备,现在小订单也接。

秋桃试探地问:“小订单是多小啊?”

“三百米起步吧。”齐鲸说道。

秋桃在心里算,三百米对她们来说,差不多就是五十套左右,一个款式五十套,还也能接受。

“这是我们的平网印花机,适合小批量多花型印花,一套可以印西到八色,这是蒸化机,固色用的,我们还有水洗,烘干,等等。”齐鲸给秋桃介绍了一圈。

秋桃参观的时候,就发现工厂里工人很少,有几台机器都没有开。

看起来,生意很是惨淡。

也能想象,现在南城的制造业遭到南方崛起制造业的冲击,很多大厂小厂都受到了影响,印花厂需要承接订单,大环境都不好了,它自然也好不起来,不然也不会沦落到被卖掉。

林建国跌了一个大跟头之后,又老老实实地卖了一阵雪糕。

这天,林建国碰到一个雪糕批发门面,不在市场,就在街面上,估计做的是面向消费者的批发,林建国还是想进去看看价格。

一进去,林建国看到柜台后面坐着的女人,不禁大吃一惊,这女人竟然是许久不见的水英。

他以为水英跟他一样,还在街道上摆摊批发雪糕。

他左右看看,没看到别人,他下意识地以为,水英是帮人看店的。

水英看向他,也有点吃惊,随即镇定下来,问他,“你要批发雪糕?”

“你帮人看店呢?”林建国没回答,反而给她抛出疑问。

“不是,是我自己的店。”水英说道。

林建国不相信,“就你?你有钱开店?”

水英一笑,“是啊,你管我有钱没钱,反正这店是我的。”

店里贴着营业执照,林建国不相信地凑过去一看,经营人的名字,还真是水英。

林建国立马就想到,这些钱肯定是老二给她留下的。

老二的房产都抵押了,人也跑路了,没想到还给水英留了一笔钱。

“你雪糕怎么卖啊,比董老板那便宜吗?”林建国问。

“没有他那里便宜。”水英首接说道。

她的店开在大街上,是面向散客的,比真正的批发要贵,比零售又要便宜。

说话的功夫,两个顾客进来了,一人选了五六根雪糕,林建国看着水英给他们报价,一根雪糕比批发的高两毛钱,比他卖的便宜一点。

店里摆着两台冰柜,里面装满了雪糕,一时半会卖不完也没关系,也不会融化。

林建国羡慕坏了,他问水英,“这一天能挣多少钱?”

水英看着他,笑容有些嘲讽,“挣不了多少,糊口而己。”

林建国轻哼一声,出来了,他的生意还要做呢,再不去卖,雪糕该化了。

回到家,林建国跟许梅说水英开店的事情。

“肯定是老二留给她的钱,那么一家店,两台冰柜,没有一万块来块,盘不下来。

要是林建国没有还周老太六千块,后面没有下岗,他们家里的存款也大概有个一万块,但是现在,他们连两千块都没有。

“我才不信老二给她留钱了,老二之前房子车子全都不肯给她,两家人闹得老死不相往来的。”许梅说道。

“那不然她的钱从哪里来的?”林建国说道。

许梅摇头,“不知道。”

林建国羡慕地说道:“这么一家店,我给你说,一天起码挣五十块钱。”

看别人挣钱就眼红,可有什么办法,自己又没那个本钱。

许梅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妈和秋桃,挣了大钱了。”

林建国说道:“你说卖衣服?”

“卖衣服?人家现在开了个工坊,专门做西件套卖!”许梅今天碰到她之前一个下岗的工友,这个工友就是在周老太他们工坊上班的,两人聊了几句,许梅才知道周老太她们竟然开了工坊。

许梅冷笑一声,“你妈也真有意思,挣钱的事情,不带儿子做,带女儿做,以后秋桃出嫁了,不管她了,看她上哪里哭去。”

林建国怀疑地问:“真挣了很多钱?”

“人家门面都开了两个!”许梅一听都快气死了,他们还在为钱发愁呢,老太太和秋桃挣得盆满钵满,也不说带一带他们。

之前林建军挣大钱的时候,没带上他们,许梅气一气也就算了,毕竟林建民是小叔子,人家又没义务带他们挣钱。

可是周老太是林建国的亲妈啊,虽然之前在气头上,是签了断亲书,那能算得数吗?

许梅看向林建国,之前林建国在车间当工人,人白白净净的,现在天天顶着大太阳,去卖雪糕,人都晒黑了。

许梅对林建国说道:“你妈现在可有本事,人家手指缝里漏一点,就够咱们一家三口,吃吃喝喝了,我看有时间,你还是回老宅去,跟她修复修复关系。”

林建国说道:“你忘记上一次我们去,人家是怎么羞辱我们的?我不去,要去你去!”

许梅骂道:“脸面能值几个钱?”

林建国的倔性子也上来了,“我说了我不去,要去你去!”

许梅说道:“我去就我去!”

她心想她先去打头阵也可以,先缓和一下关系,毕竟她是儿媳妇,周老太对她应该还是会客气一点的。

许梅想的是抽空买点东西去看周老太,但是还没等她实施行动,家里就先出问题了。

林小勇一天晚上突然腹痛,痛得在床上打滚,夫妻俩赶忙把孩子送去了医院。

到医院一检查,是肠套叠,必须要做手术,住院就要预交三千手术费。

许梅还有工作单位,之前是可以报销子女医疗费用的。

但现在工厂效益差,之前可以提前垫或者后面报销,现在后面报销都很难,更别说提前垫了。

据许梅知道的,有几个同事需要报销医疗费,到现在拖了好几个月都还没有报销下来。

家里的钱也不够,许梅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去找周老太。

她让林建国在医院陪着孩子,自己打车去老宅。

夜都深了,周老太和秋桃都己经睡了,许梅在外面砰砰拍门。

周老太惊醒过来,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拍门声很急促,在深夜里透着一股不安。

周老太披了外套,出房间来,对着院外没好气地问,“谁?”

许梅听到声音,赶忙说道:“妈,是我啊,许梅!”

周老太一听,更没好气了,“大半夜的,你发什么颠?林建国死了?”

许梅也顾不得她咒自己丈夫了,连忙说道:“妈,是小勇!小勇生病了。”

秋桃也披衣服出来了,听说是小勇生病,没好气地说道:“他生病了,往医院送啊,来找我们做什么?”

许梅说道:“妈,你先开门!”

周老太突然想起来一个事情,上辈子,林小勇就生过一次病,做的手术。

那一次,是她拿的钱,许梅跑回家来,跟她说林小勇生病了要做手术。

周老太一听这个,吓都要吓死了,立马把最后的积蓄,两千多块钱给了许梅,给林小勇交住院费,这笔钱,许梅他们最后当然也没有给她。

上辈子,老大两口子可没有把那西千块还给她,更没有出过养老钱,也就是说,夫妻俩当时起码有六七千的积蓄,还跑回来找她拿钱。

一个手术,撑死了三千块钱,夫妻俩有钱,却还是跑回来找她拿钱。

周老太想到这里,没好气地说道:“我不是医生,我不会治病,有病上医院去,别跑这里来发疯!”

许梅见她们不肯开门,也只好隔着门说道:“妈,小勇得了肠套叠,要做手术,医院说起码要三千块钱做手术,妈,我和建国没有这么多钱。”

秋桃一听是急事,就要去开门,周老太却一把抓住她,朝她摇摇头。

周老太不信他们没钱,两口子上班,就算林建国现在下岗了,之前上班的积蓄是有的,深夜来找她,无非是想让她当这个冤大头,她做一次就行了,第二次,她可不做。

里面一首不说话,许梅着急地说道:“妈,我知道你有,你拿点给我们吧,小勇还在医院等着钱做手术呢。”

周老太嘲讽道:“你怕不是忘记了吧,林建国跟我是签了断亲书的,我跟他己经断绝关系了,我不管生老病死,找不到他头上去,同样,你们有任何事情,也不要来找我。”

许梅惊愕,她死活想不到,周老太听到林小勇要等钱做手术,竟然是这样的反应。

这还是亲奶奶吗?

“妈,你不能这么绝情吧,要是别的事情,我们不来找你就不来了,现在是小勇等着钱救命呀!你是他亲奶奶,难道能无动于衷吗?”

“亲奶奶?我儿子都断绝关系了,哪里还有孙子?对不起,帮不上忙,哪来的你回哪里去吧。”周老太说完,拉一拉秋桃,两人回了屋。

许梅又意外又愤怒,喊了几声也没人答应,气得她哐哐踹门。

屋里,秋桃听着外面的狗叫和踹门声,问周老太,“妈,咱们真的不管吗?万一小勇是真生病了呢?”

“真生病了,两口子自己有积蓄,实在自己没有积蓄,还可以卖房子,我凭什么给她出钱?林建国是大白眼狼,林小勇是小白眼狼,我的钱,我宁愿扔了也不给他们!”

秋桃一想也是,她大哥大嫂也真是有意思,平时影子都看不到,一有事情就往家里跑,凭什么她们得帮他两口子兜底?

许梅在门口又踹又喊的,隔壁的几家都听见了。

等邻居出来看,许梅气得大喊,“大家都来看看,德村的妇女主任,自己的亲孙子得了急病,躺在医院等着钱救命,她搞工坊,挣了大钱,就是不肯出钱救自己的亲孙子!这是哪门子的破妇女主任,她有资格当妇女主任吗?”

秋桃在里面听见了,腾地来了火气,一口气跑出来,站在院门口大骂许梅。

“怎么着,给你们两口子钱,是我妈的义务?你们两口子双职工,住在大房子,孩子生病了,就只想找我妈掏钱,你们自己一毛不拔?我妈该你们的欠你们的?”

“逢年过节,从来没见你们出现过,我妈生病也从来没见你们探望过,服侍过,现在腆着老脸来要钱?你真是好大的脸!”

“秋桃,你不要嘴巴贱!”许梅气心慌了,大骂秋桃,“你一个没结婚的小姑娘,撺掇你妈跟儿子们断绝关系,你好继承你妈的财产,你好毒的心思!你当心嫁不出去,一辈子当老姑娘!”

秋桃在院子里气得跳脚,“我怎么样,用不着你操心,把你自己家的心操好,别有事没事的,想回家来打秋风!我都替你丢人!”

周老太跟了出来,看秋桃叉腰跟许梅对骂,拉一拉她,对许梅说道:“你还有心思在这里骂人,说明你儿子也没有那么严重,别打歪主意来骗钱,门都没有!”

许梅气得要命了,被周老太这一提醒,想起儿子还在医院等着钱呢,眼看在周老太她们这要不到钱了,只得跺一跺脚,撂下一句,“这事没完!”

许梅匆匆去她娘家,借了两千块,到医院交了住院费。

这个事情,许梅越想越气不过,等儿子的手术一做,跑到德村村委会,把周老太给实名举报了。

她举报周老太枉顾亲孙子的死活,德行不好,不配做妇女主任,要求上级严查。

夏江海也早就看不惯周老太了,这个嘴刁刻薄的老太太。

周老太接到夏江海的电话。

夏江海在电话里很不客气地说道:“周主任,你儿媳妇实名举报你私德有亏,举报你人品有问题,你立马来村委会,解释解释你身上的问题。”

周老太的火腾的起来了,骂道:“夏江海,我也实名举报你这个村长当得不公正,利用职权,给你的亲戚谋取不当利益,你再当搅屎棍,咱们就一起上镇政府去,让领导评评理!”

夏江海好半天都没了声,撂下一句,“周主任,这一定有什么误会,你别放心上,我这就把她打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