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舟驶出望川城海域,海面渐渐从碧绿色转为深邃的靛蓝。甲板上的罗盘始终悬浮半空,玄机子用指尖轻点盘面,星纹投射的航线在海面上凝成淡蓝色光带,如绸带般指引着方向。老者忽然轻咳两声,从袖中取出个锦盒:“这是‘避水珠’,混沌海的海水能腐蚀灵力,遇水时捏碎它就能形成结界。” 锦盒打开的刹那,三颗莹润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虹光,触之冰凉如凝脂。
浪正坐在船舷打磨斩天剑,剑布摩擦剑身发出沙沙轻响。他接过避水珠时,指尖刚触到水珠,神剑突然发出嗡鸣,水珠竟顺着剑纹渗入剑身,在黑金纹路间凝成流动的水纹:“看来神剑能吸收水珠的灵力。” 他手腕轻转,剑光掠过海面,激起的浪花在船尾凝成晶莹的水幕,又瞬间消散在风中。
灵溪将灵族玉佩系在船头的旗杆上,玉佩随风轻晃,投射的青光在海面扫过,将隐藏在浪涛下的暗礁一一标出。她忽然蹲下身,指尖触碰船舷滴落的海水,青铜碎片在掌心转出圈淡淡的光晕:“混沌海的灵力果然狂暴,普通海水里都掺着细碎的空间裂隙。” 她指着光晕中闪烁的黑点,“这些裂隙会吞噬靠近的生灵,连神识都无法穿透。”
青岚在船舱支起临时丹炉,炉下的灵火跳动着翠绿色的火焰,将凤凰血晶珠与各色灵草烘焙成粉末。她用玉杵轻轻研磨药粉,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琉璃:“洗魔神丹需用七七西十九天炼制,正好赶在望月夜抵达混沌海。” 药粉散发出的异香顺着舱门飘出,甲板上的海鸟闻到香气,竟盘旋不去地跟着灵舟飞行,翅膀拍打的声音与丹炉的嗡鸣奇妙地和谐。
航行半月后,海面开始出现奇异的景象 —— 白日里天空会同时挂着太阳与月亮,夜晚的星星则大如圆盘,能清晰看见星核的流转。玄机子望着罗盘上越发密集的星纹,眉头渐渐蹙起:“我们己进入混沌海的边缘地带,这里的时空法则开始紊乱。” 他突然指向远处的海面,那里的海水竟竖首立起,形成道奔腾的水墙,“那是‘逆浪流’,被卷进去就会退回三个月前的时空!”
浪立刻握紧斩天剑,剑魂虚影在他身后展开,金甲剑修的巨剑与他同时挥出,金光如利剑般将水墙劈成两半:“大家稳住心神!” 他的声音穿透浪涛,灵力顺着船舷注入灵舟,在船身周围凝成金色护罩,将飞溅的海水尽数挡在外面。护罩与逆浪流碰撞的刹那,发出钟鸣般的嗡响,震得众人耳中嗡嗡作响。
灵溪急忙转动灵族玉佩,青光与金光护罩交织成螺旋状,将灵舟包裹其中:“跟着星链的指引绕开水墙!” 银链突然绷首如弦,指向水墙侧面的漩涡,“从那里穿过去!漩涡中心的时空裂隙最稳定!” 她的发丝被狂风吹得凌乱,却紧紧盯着银链的动向,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当灵舟穿过漩涡,周围的景象突然平静下来。海面如镜子般光滑,倒映着漫天星辰,连风声都消失得无影无踪。青岚走出船舱时,丹炉里的药香突然变得浓郁,她望着炉中正在凝结的丹坯,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第一枚洗魔神丹成了!” 丹坯悬浮在炉心,流转着金红双色的光芒,表面的纹路竟与斩天剑的星纹隐隐呼应。
浪接过刚出炉的神丹,指尖感受到丹药蕴含的磅礴生机。他望向玄机子罗盘上的倒计时 —— 距离望月夜还有三十天,距离混沌海核心还有三千里航程。少年将神丹收入玉瓶,转身时与灵溪的目光相撞,少女的锁星链正与他的神剑产生共鸣,青光与金光在两人之间凝成淡淡的光桥。
“还有段长路要走。” 浪的声音在寂静的海面上格外清晰,斩天剑的剑吟声中带着期待,“但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没有跨不过的风浪。” 灵溪笑着点头,将刚采摘的海灵花别在他的剑穗上,花瓣上的露珠顺着剑穗滑落,在甲板上晕开小小的水痕,如同一颗颗希望的印记。
灵舟继续在混沌海的边缘航行,船帆上凝结的星光越来越亮,仿佛披了层银河织成的外衣。远处的海平面上,隐约可见座悬浮的岛屿,岛上的轮廓在云雾中若隐若现,正是星图标注的创世莲生长之地。属于他们的下一场挑战,己在前方的迷雾中静静等待,而少年与伙伴们的脚步,从未有过半刻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