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沉星隐,灵峰入夜。
白玉宗历来在“封山夜祭”之日闭山谢客,弟子静坐礼火,长老主坛祭灵,是最为松懈的时刻。
而这也是魔宗下令动手的最好时机。
“夜祭前以赤魇毒酒送入主坛,次日引信魔火阵自焚,断他元神。”
信鸽带来的命令冷冽精准,不带一字情绪。
楚辞晚坐在灵屋灯下,盯着那封密信许久,终于抬手,将附在信上的小瓷瓶握进掌心。
她没问为什么。
她知道景玄子是白玉宗三大长老之一,精擅阵法与防护,是宗门最后的几道灵脉守护者之一。
杀了他,便是撕开宗门最后的壳。
她曾无数次计划过这一刻,甚至亲手炼过百次赤魇毒,熟得不能再熟。
但今夜,当她端着温好的酒碗走入祭坛内堂,看着景玄子正肃立在阵纹前颂念火祭咒语时,脚步却莫名顿住。
那是个修为高绝、行事古板的老者。
从她入宗第一天起,景玄子就不曾给她好脸色,却在上月她遭陷害炼丹出错时,第一个为她担保,亲手将她从丹塔责罚堂接出来。
他当时一句:“白玉宗,不该寒了孩子的心。”
……一时间,掌心的酒碗微颤。
她的手指动了动,终究没有送出去。
就在这时。
“轰!”
祭坛外围忽然炸开浓雾,黑焰升腾,魔修突袭!
楚辞晚瞳孔一缩,果断丢下毒酒,飞身冲出外坛,袖中唤出灵纹封符,瞬间布下血雾阵,包裹住大殿西周。
血阵一启,魔气迷蒙,外修退散,护宗结界震荡出一道金芒。
景玄子仓皇之中强撑护体光罩,看见的正是她冲进来的身影。
“楚辞晚?你怎么——”
楚辞晚一掌逼退冲入的黑衣魔修,手腕翻转间将毒酒悄无声息倒入脚下燃烧的香灰中,平静道:
“我来迟了,魔修早有预谋,长老快退——”
霎时间,她仿佛才是守护宗门的唯一屏障。
几位外坛弟子纷纷赶来,景玄子被抬下主坛,嘴唇煞白却紧握她的手:
“楚辞晚……是你救了我。”
楚辞晚低头恭敬应声:“弟子不敢。”
而系统同时弹出提示:
【宗门信任度+50】
【核心长老亲和度己满|白玉宗高层影响力达标】
她垂下眼,遮住那一瞬冷冽的笑意。
“魔宗这招,我自己来破。”
次日清晨,楚辞晚刚返回静舍,一道气息己拦在门外。
“你动摇了。”
魔宗副使裴夜烬负手而立,银衣飞扬,语气冰寒。
楚辞晚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任务完成,只是稍作变通。”
“景玄子活着。”
“可现在他信我胜过信宗主。你说,我是杀了他好,还是这样……更合魔宗之意?”
裴夜烬沉默片刻,眸光闪烁。
“你变了,楚辞晚。”
“是啊。”她轻笑,眼中却毫无温度:“可我还是你们的剑,对吧?”
裴夜烬没回答。
他冷冷转身,留下最后一句:“你要清楚,你不是白玉宗的火种。你是我们埋下的雷。”
门扇轻响而闭,楚辞晚坐回椅上,袖中灵符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