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不言背起温厌，弯腰捡起地上碎裂的六尾灵狐妖丹。
虽己破损，指尖却仍能触到那丝熟悉的气息，他小心地将其收进怀里。
他摇身变回巨大的白狐，鼻子微微耸动，辨明方向后，驮着昏迷的温厌，朝着有水源的地方赶去。
狐不言身形庞大，一路行来，引得同族纷纷探出头观望。
一只年迈的红狐忽然拦住他的去路，苍老的声音带着审视：“灵狐后代？”
见狐不言驮着昏迷的温厌，它又问：“是要给这人类疗伤？”
不等狐不言回应，红狐转身道：“跟我来吧。”
狐不言察觉到红狐并无恶意，反而透着一股慈祥的气息，便顺从地跟了上去。
红狐将他引至一处隐蔽的洞穴入口，狐不言稍稍缩小身形，驮着温厌穿了进去。
穿过洞口的瞬间，一片开阔的谷地出现在眼前，溪水潺潺，草木葱郁......
“红奶奶，红奶奶！你去哪了？狐叔正找你呢！”
一群毛茸茸的小狐狸蹦蹦跳跳地围上来，看到狐不言时，都好奇地睁大眼睛。
其中一只胆子大的小狐狸仰着头问：“红奶奶，这是哪来的野狐狸精呀？叔叔说了，不能把外人带进狐源村的！”
红狐恢复人形，是位面容和蔼的老妪。
她笑着敲了敲小狐狸的脑袋：“这是灵狐一族的哥哥，不是外人。”
狐不言看着脚边围满的小狐狸，小心翼翼地用爪子蹬了蹬。
小家伙们顿时被掀得西脚朝天，露出雪白的肚皮，叽叽喳喳地闹着。
红奶奶慢悠悠开口：“你是狐卿的孩子吧？”
狐不言点点头， 眼神微动：“您认识我娘？”
“怎么不认识，”红奶奶眼中泛起暖意。
“你娘还是我看着长大的，只是她性子活泼，成年后就离了狐源村，出去闯荡了。”
她叹了口气，语气沉了些：“人类终究和我们不是一个物种…从前灵狐一族也兴旺过，后来被那些捉妖师抓去迫害，才变得这般稀少。”
“你娘她还好吧？”
狐不言点头，声音低了下去：“只是我爹…被坏人害死了。”
红奶奶没再多问，带着他往村子里走。
村子不大，错落着精致的木屋，屋前种满了各色花草。
这时，一名身形矫健的狐妖走了出来，正是狐叔。
他一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瞳孔竖成细线，警惕地望过来。
瞧见红奶奶身后跟着的狐不言，立刻上前一步：“红奶奶，这是？”
红奶奶：“这是小卿的孩子。”
狐不言恢复形，将哥哥背好后，连忙自我介绍，“我叫狐不言，狐叔你好。”
狐叔叔疑惑道：“狐卿的孩子？”
狐不言点点头。
狐叔：“身上怎么这么重的血腥味？”
“你怎么把人类带进来了。”
狐不言：“这是我哥，不是坏人，狐叔叔放心。”
狐叔上前一步，打量着温厌，长得倒是不错，“他不就是人类吗？”
狐不言解释道：“我哥确实是人类，我母亲说我哥的父亲曾经对我们有恩，便从小带着我住在温家，从小一起长大，狐叔放心，我哥不是坏人。”
“他为了救我，杀了几个坏捉妖师，昏迷了过去，红奶奶让我带他来疗伤。”
狐叔：”温家？温朝圣？”
狐不言点点头。
狐叔这才彻底放下戒心。
“疗伤是吧，你跟我来吧。”
狐不言连忙道谢，背着温厌跟上。
狐叔将他们带到一处洞穴，洞内灵气浓郁，中央有一汪清澈的灵泉水。
“你先带他进去泡一泡，我去取些干净衣服来。”
狐叔叮嘱道，“这灵泉水是活水，能滋养灵力，但你是妖，切记不可泡太久，以免妖力相冲。”
狐不言点头应下。
温厌身上倒是没什么外伤，只是之前为了救小狐狸，强行透支了全部的灵力，内里因灵力接续不上而受了损伤，才会昏迷不醒。
狐不言小心褪去温厌染血的衣袍，怕他在水中滑倒，便恢复成狐狸身，用柔软的腹部轻轻圈住温厌，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安心吸收灵泉水的滋养。
没多久，狐叔便拿来了两套干净衣物。
泡了近两个时辰，狐不言才将温厌从水中捞起，擦干身体后换上干净衣服，背着他回到狐叔安排的木屋。
木屋不大，陈设简单，屋里没有寻常的床，只有一方宽大的台阶，上面铺着平整的被褥，倒和床榻一般舒适。
狐不言将温厌轻轻放在被褥上，自己则在一旁坐下，守着他静静等待苏醒。
几天后。
温厌意识昏沉，总觉得身上有毛茸茸的东西在动。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竟趴了好几只雪白的小狐狸，圆滚滚的一团，正蜷着尾巴睡得香甜。
温厌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来。
【他昏迷了这么久吗？】
【言言…都生了这么多小狐狸了？】
这些小狐狸这几日总爱黏着狐不言玩，身上沾染上他的气息，落在温厌眼里，自然就成了误会。
小狐狸们睡得沉，丝毫没察觉身下的人类己经醒了。
狐不言刚帮红奶奶干完活回来，一进门就见温厌坐着，眼神呆呆地望着趴在他身边的小狐狸们。
“醒了，哥哥？”
温厌听见他的声音，缓缓转过头，目光首勾勾地落在狐不言的腹部。
狐不言有些疑惑：“哥哥怎么了？”
说着，他变回小狐狸的模样，轻巧地跳进温厌怀里。
温厌顺手摸了摸他柔软的皮毛，随即把他翻过来，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肚子，一本正经地问：“生了这么多吗？”
狐不言懵了一瞬，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又瞅了瞅趴在温厌身上的小狐狸们。
突然反应过来，耳尖瞬间泛红，在温厌怀里挣扎着：“哥！你胡说什么呢！那是村里的小崽子们！”
他恢复人形，一把将温厌按在被褥上，挑眉道：“哥哥在想什么呢？我可是男狐狸。”
“这些小崽子都是狐源村的，跟咱们没关系。”
温厌眨了眨眼，“不是我们的？”
狐不言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哥哥你是不是睡傻了？我是男的啊，怎么可能生狐狸宝宝。”
温厌低头看了看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说得对。”
狐不言笑着凑上去，在他唇上亲了好几口。
温厌稳住他的腰，也轻轻回吻了几下，动作温柔。
“羞羞脸！”
“哥哥和哥哥在亲亲！”
小崽子们不知何时醒了，扒着门框，用爪子捂着眼睛，指缝却张得大大的偷看，奶声奶气地嚷嚷。
狐不言立即将小狐狸崽崽儿们抱起放在门外，“去去去，你们去别处玩，哥哥有事呢。”
小狐狸们哄闹着，“哥哥羞羞...”
一个小狐狸脆生生地开口：“我知道！哥哥是要像娘亲和爹爹那样，给我们生小狐狸弟弟呢……”
几个小狐狸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一哄而散跑远了。
狐不言红着脸关上门，转身就见温厌站在窗边，望着外面的草地，几个半人半狐的身影在外面走动着。
“哥哥，快给我顺顺毛。”
狐不言变回小狐狸，轻巧地跳上温厌怀里，把脑袋往他掌心蹭了蹭。
温厌接住他，指尖顺着柔软的皮毛慢慢梳理，狐不言舒服得发出呼噜呼噜的轻响。
“这是哪里，言言？”
狐不言眯着眼睛答道：“是狐源村，还在断生谷里。”
“追杀我们的人都死了，不过…我没找到族人的踪迹。”
“我让他们先撤了。”
温厌解释道，“当时情况紧急，让他们先走更稳妥。”
狐不言晃了晃尾巴，松了口气：“我就说呢，找了半天连具尸体都没见着，原来是提前走了。”
狐不言跳下地，恢复人形，从怀里取出那枚碎裂的妖丹，指尖轻轻着：“这是我父亲的妖丹。”
“追杀我们的，应该是万妖阁的人，当初他们也追杀过我和娘亲。”
温厌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哥给你报仇。”
狐不言顺势圈住温厌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口蹭了蹭：“我没事，哥哥，别担心。”
温厌拍了拍他的背，心头掠过一丝庆幸，幸好当初在树下接住了小狐狸。
狐不言仰起头，眼睛水润润的，像含着水光：“哥哥，你都睡了好几天了，饿不饿？”
温厌摇摇头。
灵泉水滋养后，他体内灵力充沛，别说几天，就算一个月不进食，也无大碍。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倒是你，这几天没好好吃东西吧？”
狐不言摇摇头，“我都在狐叔家吃过了。”
温厌低头亲了亲狐不言的眼睛。
狐不言眼睛闭了闭，凑得更近了些，询问道：“哥哥喜欢小狐狸吗？”
温厌先点头，随即又轻轻摇头，指尖捏了捏他的脸颊：“只喜欢言言。”
狐不言故作可惜地叹了口气：“可惜我是男狐狸精，不能给哥哥生一窝小狐狸。”
温厌听出他话里的打趣，低头在他耳边低低应道：“是哥哥不够努力，是哥哥的错...”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狐不言的脸瞬间更红了。
他拉上窗帘，屋里的光线暗了几分，随即拉着温厌在榻边坐下，仰头吻了上去。
狐不言的皮肤很白，此刻微微颤抖着，脸颊泛起的红晕像是上好的胭脂…
温厌俯下身，加深了这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