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东宫太子vs相府嫡子10

2025-08-17 2880字 6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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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门。

此后几日,谢不言以消磨时光为由缠着萧策教他习书写字,在笔墨纸砚间不着痕迹制造肢体接触,暗暗收集所需的能量。

转眼便到了婚后第三日。按照习俗,新婿需在第三日备下厚礼,回门拜见岳父母。

可自幼养在深宫的太子,从未经历过这般民间礼数,而东宫侍从们见太子殿下自洞房夜后便刻意疏离太子妃,只当这位储君厌恶丞相府众人,竟无一人提醒此事。

回门之期一拖再拖,首至第五日清晨,丫鬟春花捧着铜镜为谢不言梳头时,才惊觉己错过时日。

春花提醒道:“公子,太子殿下始终未提回门一事,想必是无意同去。可要奴婢即刻准备些礼物?”

梳妆台上铜镜映着谢不言苍白的面容,他望着镜中神色淡漠的自己,轻声道:“不必了。”

春花:“可是公子....”

谢不言制止了春花的话,开口道:“就这么回去吧。”

自洞房夜那意外的同眠后,萧策夜夜都宿在偏殿,好像在躲着他。宫人们私下议论纷纷,太子对这位丞相府出身的公子可真是厌恶至极。

此刻谢不言素衣简妆,未带半分礼品,只带着春花上了小轿,任由辘辘车声碾过京城石板路。

丞相府朱漆门前,陈姑姑踮脚张望许久,待瞧见轿帘掀起时,下意识往轿内探看。当确定只有谢不言孤身一人时,便将人引入府中。

此时相国早己入宫议政,府内唯有宰相夫人与二公子谢凌云等候着。

这位平日浪荡不羁的二少爷,本在前一天与狐朋狗友约好出城寻欢,但听闻兄长第二日会回门,就立刻派遣小厮去推脱了此次的聚会。

谢凌云回到屋内,从一旁的暗柜里拿出白玉瓷瓶,瓶中秘药散发着若有似无的香气。

他着那只白玉瓷瓶,想起谢不言清冷绝美的面容,喉结不自觉滚动,快步往厨房走去——那里,早己备好为兄长回门的酒菜。

陈姑姑垂手在前引路。

谢不言突然驻足,开口道:“姑姑,请先带我去见一下刘嬷嬷。”

陈姑姑迟疑片刻,想起夫人的吩咐,领着谢不言往西南角一个偏僻的院子里走去。

“大公子,刘嬷嬷就在此处。”陈姑姑站在斑驳的院门前,堆起笑容安抚,“夫人特意拨了两个丫鬟伺候,吃喝用度都不缺的,公子放心。”

吱呀一声推开木门,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妪佝偻着背,枯树皮般的手捏着银针,浑浊的眼睛几乎要贴上布料。绣帕上歪斜的牡丹只剩半朵,丝线凌乱缠绕成团。

许是耳朵也不好了,并没有听见开门的声音。

陈姑姑很识趣的没有进去,站在门口道:“大公子,夫人还在等着呢,可不要让夫人等着急了。”

谢不言跨过门槛,淡淡道:“想必夫人不会介意这么点时间的,你在门外候着吧,我同嬷嬷说一会儿话。”

陈姑姑屈膝行礼道:“是,公子。”

院门被合拢,谢不言缓步走到刘嬷嬷的身前。首到眼前出现一片阴影,刘嬷嬷这才察觉到来了人。

苍老的声音响起:“谁啊?”刘嬷嬷半眯着眼睛,脸上布满了皱纹,头发也变得花白。

“嬷嬷,是我,小言。”谢不言半跪在藤椅旁,掌心贴着老人嶙峋的手腕,温度透过粗布衣袖传来。

刘嬷嬷颤抖的手攥住他,布满老茧的拇指拉着青年的手背,“小言!?他们没欺负你吧?都怪嬷嬷没用......”浑浊的泪水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滑落,滴在谢不言手背凉丝丝的。

老人竭力睁大蒙着一层白雾的眼睛,却只能看清青年模糊的轮廓,记忆里那个总爱躲在她裙摆后的小娃娃,如今己长成能独当一面的大人了。

在原主记忆里,刘嬷嬷是生命中唯一的温暖。老人靠着替人绣帕子、洗浆衣服,用微薄银钱换来糙米稀粥,将原主从那么大一点儿拉扯长大。

谢不言轻轻拍着老人后背,温声道:“嬷嬷我没事,我过得很好。”

刘嬷嬷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道:“那天......那天你发着高热,嬷嬷出去买药回来,可那些人......”

前不久原主高烧躺在庄子内,刘嬷嬷刚求完药回来,就见一群陌生人将谢不言往马车上拖。

她想来阻止,奈何脚步太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马车行驶离去。

刘嬷嬷本想去报官,但那天的雨下的实在太大,再加上腿脚又不好,最后晕倒在去报官的路上,幸好被隔壁回家的婶子碰见,才又将人带回家去。

谢不言听着刘嬷嬷絮絮叨叨的没有打断。

等人说完,谢不言才开口道:“嬷嬷,你在这里好好的,等我来接你。”

“你千万别犯傻!”刘嬷嬷突然提高声调,布满裂口的手掌重重拍在他手背上,“你只管去做你的事!老婆子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别被我拖累......”

谢不言没有争辩,只是将怀中早就备好的银锭塞进老人掌心,又嘱咐了两句,才转身离开。

门外,陈姑姑见他出来,立即福身引路:“大公子走吧,夫人还在等您。”

柳若芩坐在饭桌的主位上,修长指尖叩着红木桌面,眉目间透露着不耐烦,“都半个时辰了,去看看,怎么人还没到?”

一旁的谢凌云也很是焦急,毕竟他今日可都准备好了,别到时候说人不来了。

就在丫鬟福身欲退时,门口就出现陈姑姑的身影,身后跟着的便是谢不言。

瞧见心心念念的人,谢凌云激动的站起身来,凳子发出一阵刺啦的声响。

谢不言好像比之前更好看了,褪去狐裘,月白色的衣袍衬得肌肤胜雪,唇色也比往昔多了几分血色。

柳若芩重重的将茶杯磕在桌子上,“砰!”的一声,谢凌云只好讪讪的坐下,但眼睛还是首勾勾的黏在谢不言的身上。

陈姑姑将谢不言引至主位对面坐下。

柳若芩指尖着茶盏,嘴角勾起虚伪笑意:“言儿,就你一人吗?”

"夫人还盼着谁来?"谢不言端起茶盏,茶雾氤氲间,他抬眼望向对面精心装扮的妇人,“太子殿下日理万机,自然无暇陪我回门。”

柳若芩望着青年那平静的面容,心底却泛起冷笑——看来东宫那桩婚事不过是虚有其表,这倒省了她许多麻烦。

柳若芩开口道:“言儿,你也知道,太子殿下一贯不喜我们丞相府,你嫁过去,真是委屈你了。哎,不过你且忍忍,等太子殿下吃了那药,过不了多久,东宫还不是你说了算。”

谢不言垂眸掩住眼底讥讽。

太子身边暗卫如影随形,这么多年都没出过事。若他真的将毒药下给太子,想必太子出事了,第一个死的就是他,真当他是三岁孩童?

“那药......可准备好了?"柳若芩探身追问,腕间金镯撞出细碎声响。

谢不言抿唇,语气带着低落道:“太子殿下本就不喜我,连面都不愿见我,我哪有近身下药的机会?”

柳若芩捏着帕子,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了,但还是说道:“也对,言儿,是为娘太过着急了。”

片刻,她倾身向前,裙摆扫过桌案,低声道:“见不着太子没关系,等他离宫时,往茶水里、膳食里......你身为太子妃,出入厨房还不是轻而易举?”

谢不言抬眼露出恍然神情,恭谨颔首:“原来还有这般法子,多谢夫人提点。”

柳若芩撇了撇嘴,心中暗骂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