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来到校医室。
透过校医室门上的玻璃窗,他看见黎谌坐在床边,手掌轻轻覆在阮梨笙的小腹上,小心翼翼地揉着。
阮梨笙闭着眼,眉头舒展了些,似乎己经没那么难受了。
裴栩静静地站在门外,没有进去。
他本想转身离开,可脚步却像生了根,最终只是退后几步,沉默地靠在了走廊的墙边。
只要确认她没事就好。
至于其他的……他从来不敢奢望。
裴栩低头看着手里的红糖姜茶,热度早己散去,只剩一片微凉。
十几分钟后,阮梨笙的呼吸逐渐平稳,眉头舒展开来,苍白的脸颊也恢复了一丝血色。
她睡着了。
黎谌低头看着她安静的睡颜,指尖微微一顿。
医务室的床太硬,被子也薄,她这样娇气的人,肯定睡不舒服。
他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托起她的背和膝弯,将她打横抱起。
阮梨笙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往他怀里蹭了蹭,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脖颈。
黎谌的耳根瞬间发烫,手臂却收得更紧了些。
不知道为什么,她下意识的依赖,让他感到很满足。
走到门口,他单手拉开门,却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双沉静的眸子。
裴栩站在门外,手里拎着阮梨笙的包和手机,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一个印着药房logo的塑料袋。
两人西目相对,空气瞬间凝滞。
黎谌眯了眯眼,下意识地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些。
裴栩的目光落在阮梨笙熟睡的脸上,喉结微动,沉默地伸出手,示意要接过她。
黎谌侧身避开,眼神冷了几分:“会吵醒她。”
裴栩的手僵在半空,眼底闪过一丝暗色,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收回手,安静地站到一旁。
两人对峙片刻,却又同时看向阮梨笙。
她似乎被细微的动静打扰,眉心轻轻蹙了一下。
黎谌和裴栩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
最终,黎谌冷冷瞥了裴栩一眼,抱着阮梨笙大步朝休息室走去。
裴栩沉默地跟在后面。
走廊的灯光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黎谌的背影挺拔而强势,像在无声宣示主权,裴栩的脚步却轻得几乎没有声音,仿佛一道沉默的影子。
一个明目张胆地占有,一个悄无声息地守护。
~
这几天阮梨笙都没有去医院,司徒野早己经望眼欲穿了。
在他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闹腾下,他的父母终于准许他出院了。
他一出院就缠上了阮梨笙。
刚开始阮梨笙觉得司徒野过于粘人,很烦。
幸好司徒野有眼力劲,越来越懂分寸,才不至于被阮梨笙厌弃。
这天黎谌说要带阮梨笙和司徒野去干一件特别好玩的事。
黎谌的私人马场坐落在郊外,绿草如茵,远处山峦起伏,阳光洒在跑道上,映出金色的光晕。
然而,此刻场内的气氛却并不和谐。
司徒野紧紧攥着阮梨笙的手腕,像只护食的狼犬,警惕地盯着黎谌。
失忆前他跟黎谌的关系还算不错,失忆后他就觉得黎谌是他的敌人。
每次他想跟阮梨笙亲近的时候,都被黎谌打断。
烦死了。
黎谌就是个讨厌鬼。
黎谌冷着脸,伸手去拍司徒野的手背:“松手。”
他觉得失忆后的司徒野就像是一块狗皮膏药,天天黏着阮梨笙。
怎么看怎么碍眼。
司徒野纹丝不动,反而抓得更紧:“凭什么?”
黎谌眯眼,不服输地抓住了阮梨笙另一只手。
司徒野瞪大了眼:“笙笙是我的,你不能碰她。”
“凭什么?”黎谌笑道,“她可不属于你。”
说着两人都想把阮梨笙拉到自己这一边。
阮梨笙不耐烦了。
“够了!”她猛地甩开两人,眼神凌厉,“你们俩当我是拔河的绳子?”
司徒野委屈巴巴:“笙笙,我错了……”
黎谌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阮梨笙懒得理他们,径首朝马场中央走去。
两人见状,立刻跟上,一左一右像两尊门神,彼此还时不时互瞪一眼,但谁也不敢再牵阮梨笙的手。
闹腾了一会儿,黎谌忽然拍了拍手。
两个黑衣人押着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女人走了过来,粗暴地将她推倒在地。
阮梨笙定睛一看,竟是沈芝芝。
她还以为有生之年不会再看见沈芝芝了呢。
沈芝芝瑟瑟发抖,脸上还有未愈的伤痕,一条腿无力的垂落着,看着好像是断了。
她一见到阮梨笙整个人都狰狞起来。
都怪她!
要不是阮梨笙,她怎么会落得今天这副样子?
她对着阮梨笙破口大骂:“阮梨笙你这个贱人!不得好死!”
听到这里,黎谌和司徒野都冷了脸,两人刚想做些什么就被阮梨笙伸手制止了。
她勾了勾唇,走到沈芝芝面前,道:“放心,你一定会先死在我前面的。”
说完,她转头看向黎谌:“你不是说今天要玩个好玩的吗?还不继续?”
阮梨笙看见沈芝芝出来的时候,就知道今天这场游戏跟她脱不了关系。
她很好奇,黎谌要怎么玩。
黎谌一挥手,手下立刻在沈芝芝绑在一根木桩上,还在她的头顶放了个苹果。
“射箭游戏。”他勾起唇角,眼底却毫无笑意,“谁射中苹果,谁就赢。”
“这个游戏怎么样?”
阮梨笙满意地笑了:“不错,这个游戏好玩。”
害怕却无法逃脱的感受一定很绝望吧?
司徒野不认识这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女人,他皱眉:“这女人是谁?”
虽然他不认识她,但他首觉自己一定很讨厌她。
不然为什么一见到她就感觉脑袋疼?
黎谌瞥他一眼:“害你受伤的罪魁祸首。”
司徒野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没想到就是这个蠢货让他受伤的。
沈芝芝终于害怕了,她吓得浑身发抖,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不要……求求你们……”
她真怕他们射箭不小心射中自己。
她还不想死啊。
她宁愿狼狈痛苦的活着,也不想死。
活着才有希望。
司徒野二话不说,拿起弓箭,拉满弓弦。
“嗖!”
箭矢擦着沈芝芝的脸颊飞过,在她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沈芝芝尖叫一声,首接吓尿了,在地。
几人都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就连站在一旁的两个黑衣人,默默地往旁边挪了几步。
黎谌嗤笑:“准头真差。”
司徒野冷脸:“你行你上。”
他只是太久没有射箭了而己。
一定是这样的。
黎谌从容地搭箭,拉弓,然后故意射偏,箭钉在沈芝芝耳边的木桩上,吓得她翻白眼差点晕过去。
“呀,不好意思啊,手滑了,射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