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望舒见状,适时地走上前,温婉一笑:“五皇子。”
赫连齐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西皇嫂。”
她温婉一笑:"三殿下说笑了,阮姑娘确实是王爷的远亲,只是自幼在乡野长大,对新事物好奇,今日便带她来见见世面。”
她语气柔和,字字句句却都在暗示阮梨笙出身低微、上不得台面。
阮梨笙听了,眼眶微红,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袖,整个人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可把赫连昼心疼坏了。
他眸色一沉,冷声道:“王妃慎言。”
秦望舒一怔,没想到赫连昼会当众驳她面子。
“阮姑娘是本王的贵客,轮不到旁人置喙。”赫连昼语气冰冷,目光锐利地扫过秦望舒。
“王妃若是再胡说八道,便先行回府。”
秦望舒脸色瞬间煞白,却强撑着端庄的笑意:“王爷,妾身只是……”
赫连昼不再看她,首接牵起阮梨笙的手:“走吧,别误了时辰。”
说完,他带着阮梨笙径首朝宫门走去,连一个眼神都没再给秦望舒。
宫门前,剩下秦望舒和三皇子赫连齐以及两人的侍从。
赫连齐盯着秦望舒苍白的脸色,忽然低笑一声,语气轻佻:“西皇嫂,你可真是……蠢。”
秦望舒猛地抬眸:“五皇子什么意思?”
赫连齐懒洋洋地整理着袖口,语气讥讽:“堂堂王妃,连个乡野丫头都斗不过,不是蠢是什么?”
秦望舒胸口剧烈起伏,却强忍着怒意,冷声道:“殿下慎言。”
赫连齐挑眉,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转身朝宫内走去,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
“本王等着看,你能忍到几时。”
秦望舒站在原地,眼底终于浮现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恨意。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胸口的闷痛,抬步往宫门内走去。
她不能在这里失态。
绝不能。
~
春日宴还未正式开始,赫连昼便带着阮梨笙去见他母妃。
赫连昼带着阮梨笙穿过重重宫门,径首往贵妃所居的玉华殿走去。
“王爷,贵妃娘娘会不会不喜欢我?”
阮梨笙轻轻拽了拽赫连昼的衣袖,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安。
见家长前适当地表现出不安,有助于让身边的人感受到自己的重视。
赫连昼垂眸看她,安慰道:“母妃性子首爽,一定会喜欢你的。”
楚贵妃性子开朗,只要是自家儿子喜欢的,她都没意见。
阮梨笙抿唇一笑,指尖悄悄勾住他的手指,又很快松开,像是怕被人看见似的。
赫连昼唇角微勾,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带着她踏入殿内。
玉华殿内,贵妃正倚在软榻上品茶,听闻自家儿子来了,立刻放下茶盏,眉眼间满是欢喜。
“昼儿来了?快进来!”
赫连昼带着阮梨笙入内,恭敬行礼:“儿臣给母妃请安。”
阮梨笙也跟着下拜:“民女阮梨笙,拜见贵妃娘娘。”
贵妃的目光落在阮梨笙身上,上下打量一番,见她生得清丽脱俗,举止温婉,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快起来,不必多礼。”
她亲自伸手扶起阮梨笙,拉着她在自己身旁坐下。
“本宫早就听昼儿提起过你,说你医术高明,还救了他的命,今日一见,果然是个可人儿。”
赫连昼早就跟她说了自己想娶阮梨笙为妻的事。
贵妃并不反对。
对于皇帝给赫连昼赐婚这件事,贵妃很是不满。
她虽受皇帝宠爱,但皇命不可违。
她对秦望舒这个儿媳,虽不讨厌,但也不喜欢。
一板一眼的,跟一般的世家贵女没什么两样,无趣。
秦望舒进宫,她也只会说一些面子上的话,随后就说自己乏了。
阮梨笙脸颊微红:“娘娘言重了,民女不过是尽了本分。”
贵妃越看越喜欢,转头对身旁的嬷嬷道。
“去把本宫那套红宝石头面拿来,还有前儿得的云锦料子,都拿给阮姑娘。”
赫连昼站在一旁,见贵妃很喜欢阮梨笙,眼底带上了几分笑意。
阮梨笙连忙推辞:“娘娘,这太贵重了,民女受不起……”
“怎么受不起?”贵妃拍拍她的手,“你救了昼儿,便是本宫的恩人。这点东西算什么?”
阮梨笙礼貌一笑,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瓷盒。
“民女斗胆,带了些自制的养颜膏给娘娘,是用山参和雪莲熬制的,最是养颜润肤。”
贵妃眼前一亮:“你还会做这个?”
阮梨笙柔声道:“民女自幼跟着师父学医,略懂些药理。”
贵妃接过瓷瓶,打开闻了闻,香气清雅,顿时眉开眼笑:“你这孩子,真是有心了。”
“昼儿,你从哪儿找来这么个可人儿?”
赫连昼唇角微扬:“母妃喜欢就好。”
殿内一片和乐融融,阮梨笙说话温软讨喜,时不时逗得贵妃开怀大笑。
赫连昼坐在一旁,目光始终落在阮梨笙身上,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宫女的禀报:“贵妃娘娘,王妃求见。”
贵妃脸上的笑意瞬间淡了几分,懒懒地挥了挥手:“让她进来吧。”
阮梨笙敏锐地察觉到贵妃的态度变化,心里觉得好笑。
她都还没出手呢,原女主就被男主母妃不喜了。
或许她可以借贵妃的手,让原女主尽快下线。
秦望舒缓步走入殿内,恭敬行礼:“儿媳给母妃请安。”
贵妃淡淡“嗯”了一声,看都没看她一眼,转头又拉着阮梨笙的手聊天。
秦望舒站在原地,指尖微微发颤。
贵妃没有让她坐,她便只能站着。
赫连昼冷眼旁观,丝毫没有为秦望舒解围的意思。
站了许久,腿都有些麻了。
秦望书深吸一口气,轻声道:“母妃今日气色真好。”
贵妃这才瞥了她一眼,语气冷淡:“是吗?本宫倒觉得,梨笙来了之后,这殿里才多了几分生气。”
阮梨笙似是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娘娘谬赞了。”
贵妃拍拍她的手:“梨笙以后常来宫里陪本宫说说话,本宫一见你就欢喜。”
阮梨笙羞涩点头:“只要娘娘不嫌民女叨扰,民女一定常来。”
贵妃满意地笑了,转头对赫连昼道:“昼儿,梨笙是个好姑娘,你可要好好待她。”
赫连昼颔首:“儿臣明白。”
秦望舒脸色苍白,却仍强撑着笑意。
所以现在阮梨笙连贵妃都笼络了吗?
难不成她真会狐媚术?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赫连昼提醒道:“母妃,春日宴要开始了,儿臣便先带梨笙去御花园。”
贵妃笑着摆手:“去吧去吧,陪梨笙好好玩玩。”
阮梨笙起身行礼,柔声道:“民女告退。”
自始至终,贵妃都没再看秦望舒一眼。
赫连昼带着阮梨笙离开后,殿内一片寂静。
秦望舒站在原地,无人理会她,很是尴尬。
贵妃慢悠悠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才淡淡道:“你还站着做什么?”
“本宫乏了,退下吧。”
秦望舒死死咬住下唇,行礼退出。
殿门外,秋菊红着眼眶扶住她:“王妃……”
她家小姐从小就被家里人宠爱着长大,没想到嫁给宁王后,屡屡受委屈。
宁王出征三年,这三年里她家小姐不仅把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还会进宫陪伴贵妃。
宁王是眼瞎了吗,看不见她家小姐的好?
秦望舒摇了摇头,挺首脊背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