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水管道的水泥壁上长满墨绿色苔藓，星图定位器的蓝光映出墙面上密密麻麻的刻痕。
林恩用指尖划过那些螺旋纹，荷兰人石碑突然发出嗡鸣，某块刻痕较深的墙砖竟微微凸起。
"是机关。"
张寻撬开墙砖，里面露出个布满铁锈的转盘，盘面上的刻度与定位器的晶置完全对应。
"需要按顺序转动。"
林恩将定位器贴在转盘上，蓝色晶体与金属刻度接触的瞬间，管道突然剧烈震动。
远处传来深潜者撞破井盖的嘶吼，张寻迅速转动转盘，每对准一个刻度，就有一颗晶体熄灭。
当最后一颗晶体暗下去时，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露出段通往地下的铁梯。
下去第三阶时，林恩的靴子踩到团软绵绵的东西。
手电筒照过去的瞬间，她猛地捂住嘴——
铁梯内侧挂满了深潜者的卵囊，半透明的膜里隐约能看见蜷缩的幼体，
有些己经破囊而出，干瘪的尸体像被榨干的黑葡萄。
"这些卵囊是近期孵化的。"
张寻用消防斧挑开个未破的卵囊，里面的幼体突然睁开金色复眼，"有人在这培育新的进化者。"
他突然想起艾伦的话，海嗣会的"进化者计划"需要活人的基因融合，这些卵囊里...
铁梯尽头是道厚重的合金门，门上的螺旋纹比莫顿钥匙复杂百倍，纹路交汇处镶嵌着七块暗淡的晶石。
林恩刚要触碰，荷兰人石碑突然飞出去贴在门上，
金色纹路如藤蔓般顺着螺旋纹蔓延，那些暗淡的晶石竟开始逐个亮起。
"血脉共鸣。"
张寻扶住差点摔倒的姑娘，她后颈的红痕正渗出细密的汗珠，"你的力量在激活这扇门。"
合金门缓缓向内开启，一股混合着福尔马林与海水的气味涌出来。
门后的走廊两侧摆满玻璃培养舱，每个舱里都漂浮着半人半深潜者的躯体——
有的长着鱼类的鳃裂，有的背脊上凸起触须状的骨刺，
最深处那个舱体里的东西，竟长着与林恩相似的面容，只是脖颈处连接着密密麻麻的管线。
"陈博士的失败品。"
张寻的消防斧在掌心微微颤抖，他突然注意到每个培养舱的铭牌上都刻着编号，
最后那个酷似林恩的躯体，编号是"母体原型073"。
林恩突然按住太阳穴，荷兰人石碑在她掌心发烫，
那些培养舱里的躯体竟同时睁开眼睛，金色的瞳孔里映出她的影子。
"它们在...呼唤我。"
姑娘的声音带着诡异的共鸣，后颈的红痕突然扩散到耳后，"星之石的能量...在同化这些躯体。"
走廊尽头的实验室亮着惨白的光，六台显示器上滚动着绿色代码，中央的金属台上躺着个被剖开胸膛的进化者，
它的心脏被替换成块拳头大的蓝色晶体，正随着代码跳动发出脉冲。
张寻突然捂住口鼻，空气中的星之石浓度己经高到让肺部灼痛。
"看这个。"
林恩指着最左侧的显示器，屏幕上的三维模型正演示着徽章组合的过程——
正转与倒转的螺旋纹嵌合后，会从中心弹出第三道纹路，形成个立体的三角。
"马克教授的笔记说，第三枚徽章藏在时间裂隙，需要前两枚的能量做锚点。"
她突然指向模型底部的坐标，"这是...废弃教堂的经纬度。"
张寻的目光落在金属台旁的笔记本上，泛黄的纸页上画着无数星图，
其中一张用红笔圈出的区域，与星图定位器上的螺旋纹完全吻合。
笔记本最后一页写着行潦草的字："星之石碎片能短暂稳定裂隙，代价是..."
后面的字迹被蓝黑色的污渍覆盖，像是被血液浸泡过。
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尖啸起来，红色警示灯将培养舱里的躯体照得如同地狱绘卷。
张寻拽起林恩往通风管道跑，眼角余光瞥见金属台后的阴影里，站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影，
半边脸在阴影中泛着晶体的蓝光。
"找到你了，小荷兰人。"
陈博士的声音从通风口外传来，伴随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
"你的血脉能完美适配星之石，比银面具那废物好用多了。"
通风管道里的风突然变得滚烫，张寻低头看见下方的走廊正涌出绿色雾气，
培养舱里的躯体开始疯狂撞击玻璃，有的己经挣脱管线，拖着半截脊柱在地上爬行。
林恩突然拽住他的脚踝，星图定位器在她掌心爆发出刺眼的光：
"上面！定位器显示出口在正上方！"
他用消防斧劈开通风口的格栅，刺眼的阳光让两人同时眯起眼。
这里竟是天文台的观测塔顶端，生锈的望远镜指向布满云层的天空。
林恩突然指向西方，三辆军用卡车正冲破树林，
车斗里的士兵举着与索菲亚同款的光束枪，为首那人的金发在阳光下格外扎眼。
"特殊事件应对部的主力来了。"
张寻将星图定位器塞进林恩衣领，"记住教堂的坐标，我们分开走。"
姑娘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荷兰人石碑在两人掌心同时发烫：
"莫顿的钥匙能打开教堂密室，石碑上的纹路...是钥匙孔。"
她的指尖划过他手臂上被改造人烫伤的红痕，"这些纹路能屏蔽能量探测，别摘下来。"
观测塔的金属支架突然发出断裂声，陈博士的触须正从塔底疯狂向上蔓延，
绿色雾气顺着裂缝涌上来，在阳光下蒸腾成诡异的虹彩。
张寻将林恩推向西侧的脚手架："去教堂等我，用石碑激活密室的符号。"
他转身时，消防斧己经劈向缠上脚踝的触须。
金色的血液溅在望远镜的镜片上，折射出索菲亚的卡车正在逼近的影子，车斗里的士兵正举起枪，
枪管上的银色纹路在阳光下闪着与星之石相同的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