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你这话危言耸听了吧，就跟师尊说几句话而已，还能有生命危险？”林砚表示不信。
南宫夕耸了耸肩：“爱信不信，我们师尊这是第四次参加仙宗大会，前三次一共打伤了找她搭讪的修士12人，其中3人重伤，‘战绩’可查，你随便找人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呃……”
林砚下意识地朝珞璎仙子看去，发现对方也正好朝他投来一个温柔且关切的目光。
他实在难以相信，向来和蔼可亲的师尊，在外人面前居然是这么暴力的吗……
不过，珞璎仙子周围那“生人勿近”的真空地带，又仿佛在佐证南宫夕所言非虚。
正思索间，林砚忽听身后传来一阵喧哗。
他转头望去，却见几名小宗门弟子被刚刚那队守卫拦在驻地外围，争执声隐约传来：“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我们也是受邀参会的正道修士！”
“受邀？”卫队领班冷笑，“谁邀请的你们？”
“你……！”那正在理论的小宗门修士一时语塞，有些心虚地说道：“‘正气仙盟’成立时曾有明文，凡我辈正道修士皆可参与十年一次的仙宗大会，聚义会盟，我们自然是有资格前来的！”
“哦，你们确实有资格参加大会，这不是已经让你们进入三清原了吗？不过……”那卫队领班话锋一转，“你们‘落枫谷’连个元婴境修士都没有，也想进内围住区？你们自己不觉得丢人吗？”
“我……我们……”
那几人面红耳赤，却无力反驳，最终悻悻地离开，朝着山脚的那排木屋走去。
林砚摇了摇头，收回目光，随众人踏入乾元宗院落。
院内建筑、陈设颇为雅致，灵气浓郁，显然布有聚灵阵法。
乾元宗一行不到30人，每人分到一间厢房还有富余，林砚走进自己的房间，桌上已备好灵茶灵果，甚至还有专供修炼的静室。
林砚拿起桌上一枚晶莹剔透的灵果端详，心中不禁感慨，中州的物产确实要远远优于南域，就连随便摆在桌上的灵果，其灵气浓郁程度都要高于云溪宗精心挑选出来的果品。
…………
夜幕低垂，云溪宗的庄园里灯火通明——这里正在举办仙盟理事会为迎接云溪宗与乾元宗众人特别举办的接风宴。
林砚端坐席间，心不在焉，指尖无意识地着玉杯边缘。
觥筹交错间，他的目光锐利地划过每一张面孔——邱长老正与玄霆真人把酒言欢，弈云真人在理事会其他干事的簇拥下谈笑风生，苏峻南与苏瑶也被几位拉来作陪的南域宗主围着敬酒。
其他的五位峰主，云溪宗的长老们，也都被林砚一一审视，最后，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对……
这些人的神魂气息都与白天那个暗中帮助自己的神念对不上号。
“林师兄？”一旁的苏玲执壶为他添酒时，轻声问道：“你有什么心事吗？”
林砚苦笑着摇了摇头，将杯中琼浆一饮而尽，酒液入喉化作灼热的线，却浇不灭他心头疑云。
…………
宴席散时，他婉拒了师兄师姐们共赏三清原夜景的邀约，独自踩着青石小径返回居所。
厢房内，林砚默默拿出苏瑶给他的玉简——里面有她整理好的有关“仙盟九宗”与“上三宗试炼”的情报。
既然无法查到有效线索，且那个神秘人大概率是友非敌，那林砚也不再枯思费神浪费时间，他选择先解决眼前的问题。
他这次来仙宗大会最大的目标就是通过玉虚观的试炼，以获得向他们许愿的机会。
虽然，这意味着林砚要完成一项史无前例的壮举。
不过，他本身就是这个世界的特例，所以如果一定要有人成为打破现状的第一人，那也该非他莫属。
“仙盟九宗……”林砚进入灵台内视，刚准备开始阅读情报，系统突然跳出了一个刺目的红色弹窗：
【警告！！检测到外部神识正在非法入侵系统空间！】
“？！！”
林砚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凌云剑立刻出鞘，他一个闪身破窗而出，来到屋外的空中。
他目光犀利地扫过夜空，顿时愣住——在他房顶正上方十丈外的半空中，一道人影静立如渊，竟不闪不避地悬浮在那里。
月光勾勒出对方修长的轮廓，黑白两色的阴阳道袍在夜色中微微飘动，玄妙而缥缈。
一头乌发被玉冠束起，额间垂落两缕银丝，腰间一挂阴阳鱼玉佩随夜风微微晃动，发出极轻的碰撞声。
最醒目的是他脸上的面具——与玉虚观主林玄微同款的阴阳假面，左白右黑，光滑如瓷，不见一丝接缝。
月光在冷白的半边折射出金属般的光泽，而漆黑的那侧仿佛能吞噬所有光线，连林砚试探的神识都被无声泯灭。
“你就是乾元宗的林砚么？”
一道中性的声音从面具后传来，如轻击玉磬般清脆，却是雌雄莫辨。
林砚愣愣地看着对方，喉头发紧，他认出来人应该是玉虚观中人，木然地点了点头。
他（她？）的存在仿佛是一道无解的卦象：面具阻挡了神识的探查，道袍遮住了所有性别特征，就连脖颈都被高领裹得严实。
林砚的身后突然传来江珞璎的呼唤：“砚儿？！是你在外面吗？”
林砚下意识转头，应道：“是的，师尊。”
等他再转头回看，空中那人原本在的地方早已没了人影，只剩点点星辉。
“砚儿，你怎么了？”珞璎仙子来到了林砚身前，关切地看着有些晃神的弟子。
“哦，没事……”林砚摆了摆手，突然鬼使神差地问道：“对了，师尊，您刚刚看见了什么人了吗？”
“人？”江珞璎摇头道：“没有啊，我听到有动静就出来查看，只见你独自持剑立于此处，并未看见其他人。”
“是吗……那看来是弟子精神恍惚，有了错觉。”林砚笑了笑，将凌云剑收回鞘内。
“砚儿，你这一天太累了，早些安歇养神吧。”
“嗯嗯，师尊勿忧，弟子这就回去歇着。”
林砚朝江珞璎恭敬行礼，然后默默捡起被自己撞破的窗户，返回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