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鬼子大部队到达!层层狙击!退守常州!

2025-08-15 3278字 8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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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城的断墙在暮色里泛着冷光,李云龙踩着瓦砾爬上城楼时,靴底碾过的弹壳发出清脆的响声。

城外的麦田己经变成焦黑色,日军的尸骸和炸毁的坦克残骸交叠在一起,像幅被打翻的调色盘。

"师长,城南的阻击部队撤下来了!"张大彪的声音带着沙哑,他左臂缠着浸透血的绷带,那是今早用刺刀捅穿一个鬼子军官时被流弹擦伤的。

他手里攥着份电报,纸边被捏得发皱,"总指挥部来电,说鬼子的第六、第十一师团己经过了太湖,再守下去咱们要被包圆了。"

李云龙没接电报,只是望着西北方向的天际线。

那里的云层正被夕阳染成铁锈色,像极了当年晋西北战场的晚霞。

"让炊事班把最后两锅粥端上来,"他突然开口,腰间的驳壳枪随着动作晃了晃,"给川军和桂军的弟兄们分着喝,喝完就撤。"

城楼下传来叮当的铜锅碰撞声,川军士兵刘麻子的同乡正蹲在墙角哭——那个抱着班用机枪牺牲的年轻人,今天本该过二十岁生日。

李云龙走过去时,看见桂军老兵韦大力正往那士兵手里塞压缩饼干,自己嘴里嚼着根野草,钢牙把草茎咬得粉碎。

"韦老哥,"李云龙在他身边蹲下,掏出烟盒递过去,里面只剩三根皱巴巴的烟卷,"到了常州,给你们桂军补充五十挺MG42,都是新的。"

韦大力接过烟,打火石擦了三次才点燃,烟雾呛得他咳嗽起来:"老李,不是弟兄们孬种,是鬼子太多了。"

他往城外努努嘴,"昨天我数了,光坦克就过去了西十六辆,跟蝗虫似的。"

李云龙拍了拍他后背,掌心能摸到对方肩胛骨上的旧伤——那是台儿庄战役留下的枪伤。

"到了常州就好了,"他望着城墙外蜿蜒的撤退路线,手电筒的光柱在夜色里划出轨迹,"那边有湘军的三个师,还有东北军的两个师,加起来快十万人。"

韦大力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肉里:"那批日式装备......真能给弟兄们?"

他说的是李云龙从"缴获仓库"里搬出来的三八式步枪和九二式重机枪——其实都是系统商城兑换的,李云龙只说是"爱国侨胞捐的"。

"少不了你的。"李云龙掰开他的手,往他兜里塞了个铁皮酒壶,里面是舍不得喝的汾酒,"到了常州,让你手下的娃们都换上新家伙,咱们给鬼子好好上堂课。"

撤退的号声在子夜响起时,苏州城的钟楼正好敲了十二下。

川军的士兵背着刘麻子的遗体走在最前面,那具年轻的躯体裹在褪色的蓝布军毯里,像片被秋风卷走的落叶。

桂军的队伍跟在后面,韦大力拄着根炸断的步枪枪管当拐杖,时不时回头望一眼火光渐熄的城楼。

李云龙最后一个离开,他在城门口撒了把土,仿佛想把这座城的气息揣进怀里。

张大彪驾驶的吉普车停在路边,引擎盖还在发烫——下午带着通讯兵突围时被鬼子的炮弹掀掉了后视镜。

"师长,上车!"张大彪趴在方向盘上喊,嗓子哑得像破锣。

李云龙没动,只是从怀里掏出张揉烂的地图。

图上用红铅笔圈着常州城的位置,旁边写着行小字:"湘军驻三师,东北军驻两师"。

这是三天前总指挥部发来的,字迹被雨水洇得有些模糊。

"告诉弟兄们,"他把地图揣回怀里,靴底在石板路上碾出声响,"到了常州,咱们不是跑累了歇脚,是换个地方揍鬼子。"

吉普车驶离苏州城时,天边己经泛起鱼肚白。

李云龙扒着车窗往后看,看见城墙上插着的青天白日旗还在飘,只是旗角被炮弹撕开个大口子,像只受伤的鹰。

常州城的护城河在晨光里泛着碧色,湘军师长彭楚藩站在吊桥上时,手里的旱烟杆正冒着青烟。

他看着对岸开来的车队——领头的吉普车头缠着绷带似的铁皮,车斗里坐着个敞着怀的汉子,正是李云龙。

"李师长这一路,怕是把鬼子得罪惨了。"彭楚藩的湖南口音像浸了辣椒,他把烟杆往鞋底磕了磕,烟灰落在青石板上,"昨天接到电报,说你把松井石根的指挥部都炸了?"

李云龙跳下车,军装前襟沾着干涸的血渍,那是昨天在无锡外围救一个掉队的川军小兵时蹭上的。

"小打小闹,"他咧嘴笑,露出两排黄牙,"比起彭师长在长沙烧的那把火,我这算啥。"

两人的手掌在半空拍在一起,发出闷响。

彭楚藩身后的湘军士兵们突然爆发出哄笑——他们看见李云龙的警卫员正从卡车上往下卸箱子,撬开的箱盖里露出崭新的三八式步枪,枪身上的蓝钢在阳光下闪着光。

"这是......"彭楚藩的烟杆差点掉地上。

"见面礼。"李云龙扯开嗓门喊,让后面的卡车都开过来,"左边三车是给湘军的,都是从鬼子手里缴的三八大盖,带刺刀;右边两车给东北军的弟兄,九二式重机枪,子弹管够。"

东北军师长姜汉卿挤过来时,貂皮帽子上还沾着霜。

他是从长白山打游击过来的,部队里一半人还穿着单衣。

"李师长这礼太重了,"他摸着机枪的枪管,指腹在散热孔上蹭了蹭,"俺们在关外打了六年,还没见过这么齐整的家伙。"

李云龙突然提高声音,让所有军官都围过来:"别当这是白拿的!"

他一脚踩在弹药箱上,箱盖被踩得嘎吱响,"从今天起,常州城里没有湘军、东北军、川军,只有打鬼子的中国兵!我李云龙不才,承蒙各位抬举,这指挥权我暂代了。谁敢不服,现在就站出来!"

场院里突然静得能听见风吹过树梢的声音。

韦大力拄着步枪站在川军队伍前排,他右肩的伤口还在渗血,却把腰杆挺得笔首:"俺们桂军服!李师长让俺们打哪儿,俺们就打哪儿!"

"湘军没意见!"彭楚藩把烟杆往腰里一别,军靴在地上磕出响。

姜汉卿突然扯开嗓子唱起《松花江上》,东北军的士兵们跟着合唱,歌声里混着呜咽。

唱到"爹娘啊"那句时,姜汉卿突然抹了把脸,掏出腰间的盒子炮往桌上一拍:"李师长,给俺们东北军派个最难的活儿!"

李云龙看着眼前这些汉子,突然觉得眼眶发烫。

他转身指向城防图,手指重重敲在常州城北的竹林:"鬼子要过来,必经这片毛竹林。彭师长带湘军两个团,在竹林里埋地雷,把绊发雷、跳雷全用上,让鬼子进来就别想囫囵出去;姜师长带东北军守火车站,那里有座水塔,架上重机枪能封锁整个月台;韦老哥,你带桂军和川军的弟兄守城墙,把高射炮架在钟楼顶上,鬼子的飞机敢来,就给老子打下来熬汤!"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记住,咱们有十万弟兄,有足够的弹药,还有老百姓给咱们送粮。鬼子想过常州,得踩着咱们的尸首!"

日军的先头部队踏进毛竹林时,彭楚藩正蹲在竹枝上嚼着炒黄豆。

他选的位置极好,身下是片低矮的箬竹,能清楚看见鬼子的钢盔在林间闪着冷光——那是第十一师团的搜索队,大约一个中队的兵力,正举着太阳旗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等他们踩到第三道线再打。"彭楚藩对着别在领口的步话机轻声说,嘴里的黄豆嚼得咯吱响。

他身后的竹林里藏着湘军的两个团,每人手里都握着李云龙送来的三八式,枪栓上抹了猪油,拉起来悄无声息。

第一个鬼子踩响地雷时,彭楚藩正把最后颗黄豆扔进嘴里。

爆炸声闷得像口破锣,那鬼子连同身边的三个同伴一起被掀到半空,军装碎片混着竹叶纷纷扬扬落下。

"打!"

彭楚藩的喊声刚落,竹林里就炸开了火网。

湘军士兵从竹枝后、土坑里、树洞里探出身,三八式步枪的枪声清脆得像劈柴。

走在队尾的鬼子想架重机枪,刚把三脚架支起来,就被暗处飞来的手榴弹炸成了碎片。

"往东边撤!"带队的鬼子中尉嘶吼着挥刀,却被颗跳雷炸断了腿。

那雷是李云龙特意嘱咐埋的,离地三尺才炸,专打胸腹。

彭楚藩在竹枝上看得清楚,那中尉倒在地上还在挣扎,手里的指挥刀在泥里划出歪歪扭扭的弧线。

他摸出腰间的驳壳枪,瞄准,扣扳机——枪响时,那鬼子的钢盔像被踢了一脚的西瓜,红的白的溅在翠绿的竹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