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7年的深秋,张致远站在华商仓库的顶楼,看着底下往来穿梭的货车,突然对着身边的阿文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等这批面粉机装好了,我可能要走了。”
阿文正低头核对“面粉加工设备”的安装图纸(用12000点声望兑换的新型设备),闻言猛地抬头:“走?张先生要去哪?”张致远望着远处租界的钟楼,阳光透过云层落在他手腕的银手环上,那圈淡蓝色的系统界面在他眼前闪了闪——【当前声望值78980点,解锁“时空锚点”功能,可消耗60000点声望值开启单向返回通道,剩余声望可兑换等值现代货币。】
这个功能是上周解锁的,当时他正在示范农场调试新到的“食用油压榨机”,系统突然弹出提示,惊得他差点碰倒机器。这些年攒下的声望值,足够他换一条回家的路,还能余下近两万点兑换成钱——按系统换算,1点声望可兑10块2025年的人民币,剩下的18980点,就是近19万。
“可能要回趟老家。”张致远避开阿文的眼睛,从空间里取出一本账簿,“这是冷藏仓库、惠民医院、示范农场的账目,你和商会的人交接一下。面粉机的操作手册在这里,记得让工人按步骤来,别伤着手。”
阿文的眼圈红了:“您是不是不回来了?”张致远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孩子从当年那个烧得迷糊的少年,长成了能独当一面的青年,印刷机旁的传单堆得比他还高。“说不准。”他笑了笑,“要是老家没事,说不定就回来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张致远忙着把手头的事一一托付。他教李婶用新兑换的“电动缝纫机”(用5000点声望),看着她把作坊扩成了“民生服装厂”,雇了三十多个妇女;带渔民们给机动船加装“鱼群探测仪”(用8000点声望),确保他们出海更安全;最后一次去惠民医院,看着医生熟练地用“全自动生化分析仪”(用10000点声望)给病人做检查,护士们推着输液架穿梭在病房,他才悄悄松了口气。
离别的前一天,他把商会老会长、阿文、李婶、渔民代表请到华商仓库的顶楼。桌上摆着系统兑换的“现代投影仪”(用3000点声望),他按下开关,雪白的幕布上突然出现了2025年的天津——高楼林立,车水马龙,海河上的大桥横跨两岸,屏幕里的人穿着干净的衣服,孩子们背着书包走进亮堂的学校。
“这是……”老会长揉了揉眼睛,以为是洋人的魔术。张致远轻声说:“这是很多年后的天津,没有洋人的租界,没有饿肚子的孩子,大家都能安安稳稳过日子。”他顿了顿,指着屏幕里的医院,“那里的医生能治很多大病,那里的农民用机器种地,那里的工人坐在干净的厂房里做工。”
没人说话,只有投影仪的嗡鸣声在顶楼回荡。阿文突然站起来,对着张致远深深鞠了一躬:“张先生,您是不是从那里来的?”张致远望着他,点了点头。李婶捂住嘴,眼泪顺着皱纹往下淌:“难怪您知道那么多法子,难怪您总说‘日子会好的’……”
离开的那天是清晨,天还没亮透。张致远站在惠民医院后的空地上,手腕的银手环烫得厉害。他最后看了一眼这片他生活了七年的地方:惠民医院的灯还亮着,冷藏仓库的压缩机在低声运转,远处传来示范农场拖拉机启动的声音。
“系统,开启返回通道。”他在心里默念。手环突然爆发出刺眼的蓝光,一个半透明的光圈在他脚下展开,带着熟悉的眩晕感——就像他来时那样。他最后看了一眼天边的鱼肚白,轻声说了句“保重”,迈步走进了光圈。
再次睁眼时,刺眼的阳光换成了熟悉的白炽灯光,耳边的机器声变成了空调的嗡鸣。张致远发现自己站在穿越前的博物馆修复室里,手里还攥着那只银手环,上面的“守土”二字依旧清晰,却再也没有发烫的感觉。桌上的日历显示着2025年7月15日,离他穿越那天,刚好过去了七个月。
他摸了摸口袋,里面多了一张银行卡,手机短信提示到账189800元。空间消失了,系统的机械音也听不见了,只有手腕上的银手环,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温度。
傍晚,张致远坐在阳台上,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手里翻着手机里的老照片——是他用系统兑换的“历史影像储存器”(临走前用500点声望换的)导出来的,里面有1925年天津卫的华商仓库,有惠民医院前排队的人群,有阿文和同学们在演讲台上的身影。
手机突然弹出一条新闻:“天津发现民国时期‘华商仓库’遗址,出土大量带有‘民生’字样的印刷品和医疗器械,专家称其反映了早期民族工商业的觉醒……”张致远看着新闻里的照片,仓库的砖墙上,还留着他当年用水泥补过的痕迹。
他笑了笑,摸了摸手腕上的银手环。那些攒下的声望值,没变成冰冷的数字,而是变成了惠民医院的手术刀,示范农场的拖拉机,华商仓库的灯光,变成了那个年代里,无数人对“好日子”的盼头。这19万人民币,或许不够他大富大贵,但那段用声望值铺就的岁月,早己成了他心里最沉的分量。
夜色渐浓,张致远起身走进厨房,想煮碗面。拿起锅铲的瞬间,他突然想起李婶教他做的玉米面窝头,想起惠民医院飘来的药香,想起麦浪里拖拉机的轰鸣。他笑了笑,从冰箱里拿出面粉,决定蒸一笼馒头——就像那个1926年的春节,老太太塞给他的那样,热乎乎的,带着烟火气,带着日子越过越扎实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