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1、28淞沪会战

2025-08-23 2922字 3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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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2年1月29日,南阳守备师的电台里传来急促的电码声。张致远盯着译电员手中的纸,上面的字迹被墨水浸透:“日军突袭上海,十九路军奋起抵抗,伤亡惨重,急需支援。”窗外的雪刚停,练兵场的积雪上还留着昨夜步炮协同演练的弹痕,他突然抓起军帽:“让一团、机炮营、侦察营集合,准备去上海。”

师部会议室里,地图上的“南阳”到“上海”被红笔划出一条斜线。王铁山拍着胸脯:“我带一团走铁路,保证十天内赶到!”张致远却指着斜线旁的小字——“日军控制了津浦线南段”。他转身在黑板上写:“兵分两路:一团改装成‘劳工队’,乘民船沿长江东下;机炮营拆解山炮,伪装成‘农具’走陆路;侦察营驾驶摩托车,提前三天出发打前站。”

出发前的三天三夜,南阳成了沸腾的熔炉。钢铁厂的工人把“土坦克炮”拆成零件,装在“纺织机木箱”里;卫生队煮了三大锅“防疫药”(实则是现代消炎药膏,用猪油混合制成),分装在陶罐里;百姓们连夜烙了两万张油饼,说“兵爷们路上吃,抗饿”。张致远让人把《步炮协同手册》再印五百本,里面特意加了“巷战要点”:“依托房屋打伏击,用炸药包炸坦克履带,机枪要藏在二楼窗口”。

2月2日,侦察营的20辆摩托车先出发。王小虎在每辆车的油箱里加了卫三配的“防冻油”(现代防冻液改良),车斗里藏着折叠式担架和信号枪。他们沿平汉线南下,遇到日军检查站就说是“运药材的商队”,摩托车的铁皮油箱被敲得咚咚响,王小虎笑着递烟:“老总看看,真是药材,治风寒的。”夜里宿在破庙里,他让士兵们对着地图默记上海街道图——这是空军侦察机冒险从南京档案馆拍到的。

一团的“劳工队”最惊险。王铁山带着三千士兵挤在十艘货船上,每人穿着打补丁的棉袄,怀里揣着拆开的步枪零件。船过芜湖时,日军巡逻艇靠过来检查,王铁山让人把枪管扔进货舱的煤堆里,自己叼着旱烟迎上去:“老总,俺们是去上海修铁路的,混口饭吃。”日军翻了翻货舱里的“镐头”(其实是拆掉枪托的步枪),骂骂咧咧地开走了。士兵们趴在船舷上,看着江面上日军的炮艇,手指在棉袄里攥得发白。

机炮营的行军像场捉迷藏。卫二带着士兵推着独轮车,车上装着拆解的山炮——炮管裹着草席,伪装成“排水管”;炮架拆成铁条,说是“修桥的钢筋”。过苏州河时,他们遇到溃散的中央军士兵,对方说“日军有坦克,你们这破车顶啥用”。卫二没说话,只是让士兵们把独轮车摆成“品”字形,说“这就是对付坦克的法子”。

2月8日,三路队伍在上海郊区的龙华寺汇合。张致远看着士兵们组装武器:步枪零件从煤堆里掏出来,用布一擦就露出寒光;山炮在寺庙的空地上拼起来,炮口对着黄浦江的方向;摩托车队加满油,车斗里的轻机枪上了膛。十九路军派来的联络官看着这支部队,突然敬礼:“没想到南阳来的‘民军’,比正规军还齐整。”

此时的淞沪战场,日军己占领闸北,正往南市推进。张致远和十九路军将领制定作战计划:一团负责夺回闸北的三德里街区(那里有日军的机枪据点);机炮营在沪江大学的教学楼里架设山炮,轰击日军的炮兵阵地;侦察营穿插到敌后,破坏日军的补给线。张致远特别强调:“巷战要打‘冷枪’,别跟日军拼火力,咱们的炮弹金贵。”

2月10日凌晨,战斗在三德里打响。王铁山让士兵们先摸掉日军的岗哨——两个士兵穿着缴获的日军大衣,用学来的几句日语骗开街口的碉堡,里面的机枪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刺刀刺穿了喉咙。后续部队立刻冲进巷弄,按《巷战手册》上说的,在十字路口堆起麻袋工事,二楼窗口架起轻机枪,三楼的士兵往下扔手榴弹。

日军的坦克从租界冲出来时,王铁山吹了声口哨。早有准备的士兵们推出装满炸药的“独轮车”(机炮营特意改装的),在坦克前二十米点燃导火索,然后往旁边的房屋里钻。爆炸声震碎了沿街的玻璃,坦克的履带被炸断,瘫痪在路中间,成了天然的路障。

沪江大学的炮战最激烈。卫二把六门山炮藏在图书馆的书架后面,炮口从窗户的破洞里伸出去。日军的炮兵阵地在跑马厅,距离刚好在射程内。他让人在楼顶挂起白布(观察弹着点的信号),第一炮打偏了,落在跑马厅的草坪上;第二炮就炸中了日军的弹药堆,连环爆炸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十九路军的炮兵连长跑过来喊:“你们这炮打得比德国顾问教的还准!”

侦察营的穿插像把尖刀。王小虎带着摩托车队钻进法租界的小巷,车斗里的士兵用绳索攀上围墙,往日军的油料库扔燃烧瓶。有辆摩托车被日军的装甲车盯上,车手猛打方向冲进死胡同,后座的士兵跳下车,抱着炸药包钻进装甲车的履带下——爆炸声响起时,王小虎己经带着其他人冲过了苏州河,他们要去炸日军的浮桥。

巷战最考验步炮协同。张致远在天主教堂的钟楼里建了临时指挥部,用望远镜观察日军动向,通过步话机指挥:“让一团三营守住兴业路,机炮营往对面的银行大楼打两炮,注意别伤到平民!”炮弹精准地落在银行的二楼窗口(日军的机枪据点),硝烟中,一团士兵挺着刺刀冲进大楼,楼道里响起拼刺的喊声和枪声。

上海百姓的支持让士兵们红了眼。有个老太太端着热水壶,在枪林弹雨中往战壕里送:“兵爷们喝口热的,暖暖身子”;电车司机把车开到前线,说“这铁皮能挡子弹,你们用得上”;连孩子们都知道往日军的卡车底下扔石头,说“让小鬼子开不快”。王铁山在巷战间隙给张致远递烟:“先生,咱就是拼光了,也得让上海百姓看看,南阳的兵没孬种。”

2月15日,日军增派的援军赶到,战局胶着。张致远调整战术:白天依托房屋打防御,晚上派小股部队袭扰;机炮营的山炮分散部署,打几炮就换地方;摩托车队专门破坏日军的电话线,让他们前后失联。有次日军想从侧翼包抄,被“飞雁”侦察机发现(张致远特意从南阳调来的),王小虎驾驶飞机俯冲扫射,为地面部队争取了转移时间。

到2月下旬,南阳守备师己伤亡五百多人,但他们的阵地始终没丢。日军的战报里第一次出现“南阳军”的名字,说这支部队“善用巷战,炮火精准,韧性极强”。张致远让人把这战报抄下来贴在阵地上,士兵们看着都笑了,说“小鬼子总算知道咱的厉害了”。

2月28日,停战谈判的消息传来。张致远站在三德里的废墟上,看着士兵们掩埋牺牲的战友,每个坟头都插着步枪,枪口绑着红布条。王小虎的摩托车队少了三辆,卫二的山炮还剩西门,王铁山的棉袄被弹片划了七个口子。但他们守住的街区里,百姓们正忙着清理废墟,有人在墙上写下“感谢南阳军”,字迹歪歪扭扭,却比任何勋章都重。

撤退那天,上海百姓涌到路边送行。老太太们往士兵手里塞鸡蛋,孩子们追着摩托车跑,十九路军的将领握着张致远的手说:“你们帮我们守住了最艰难的日子,这份情,全国人民都记着。”张致远看着车窗外掠过的上海街景,那里有他们用血肉守护的房屋,有炮火烧黑的墙壁,有永远留在这片土地上的五百多个南阳子弟。

摩托车队沿原路返回,车斗里的轻机枪还在,只是枪管上多了层硝烟的黑色。士兵们哼起了南阳的民谣,歌声里混着引擎的突突声。张致远知道,这次“帮场子”只是开始,抗日的路还很长,但只要步炮协同的炮声还在响,只要摩托车的轮子还在转,这片土地上的希望,就永远不会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