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的深秋，卧牛山的枫叶红得像火，张致远站在师部的地图前，指尖重重落在“驻马店”三个字上。三天前，“飞雁三号”侦察机带回的照片显示：盘踞在驻马店的军阀张敬尧残部，正裹挟着两千多百姓往南阳方向移动，沿途烧杀抢掠，所过之处农田尽毁。
“这仗必须打。”张致远对着三个团长说，地图上的红色箭头己经标好行军路线，“驻马店是南阳的东大门，丢了它，咱们的铁矿、钢铁厂都得暴露在枪口下。”他把卫一递来的《作战计划》推到众人面前：“一团摩托化侦察连先穿插，抢占驻马店以西的十八盘山口；二团沿白河两岸推进，保护百姓；三团和机炮营正面强攻，打掉敌军指挥部。”
王铁山摸着下巴上的胡茬：“张敬尧的残部有五千人，比咱一个团加起来还多。”张致远指着照片上敌军的营地：“你看他们的帐篷，东倒西歪，连哨兵都在偷懒；再看这火炮，炮轮都没固定，一看就是没正经训练过的散兵。”他顿了顿，声音沉下来：“更重要的是，他们带着百姓当肉盾，不打，这些人就得遭殃。”
10月12日凌晨，南阳守备师兵分三路出发。一团的20辆摩托车在王小虎带领下，顶着晨雾冲进十八盘山口——这里是驻马店通往南阳的必经之路，两侧是悬崖，中间只有一条窄路。士兵们迅速在崖顶架起重机枪，车斗里的轻机枪手对着路面扫出一道火网，硬生生把敌军的先锋部队堵在山口外。
“把机枪往左边挪挪，打他们的马队！”王小虎扯着嗓子喊，摩托车的引擎声盖过了枪声。他看见敌军的骑兵正试图冲开缺口，立刻让通信兵给机炮营发信号：“请求炮火覆盖山口外百米处！”十分钟后，山炮的轰鸣从远处传来，炮弹在马队中炸开，受惊的马匹驮着骑兵往回狂奔，把后面的步兵冲得七零八落。
二团的推进最揪心。赵老栓带着士兵沿着白河两岸搜索，每遇到一个村庄就挨家挨户敲门：“我们是南阳来的兵，快跟我们走，土匪要来了！”有百姓不信，以为是新的军阀，首到看见士兵们帮着抬老人、抱孩子，连掉在地上的玉米都捡起来还给老乡，才半信半疑地跟着转移。
在河西村，二团遇到了麻烦——一股敌军正逼着百姓往卡车（抢来的商队车辆）上装粮食。赵老栓让机枪手占据村口的碾盘，自己举着喇叭喊：“百姓们蹲下！我们要开火了！”喊完对着天空放了一枪，百姓们立刻趴在地上，士兵们的步枪和机枪同时响了起来，没等敌军反应过来，刺刀就己经顶在了他们后腰上。
三团的正面强攻最激烈。周卫国带着士兵在驻马店外围的麦田里展开，机炮营的六门山炮先对着敌军的阵地轰了三轮，把土坯砌的炮楼炸塌了两座。敌军的指挥官是个独眼龙，举着驳壳枪喊着“给我冲”，却被三团的重机枪压得抬不起头。周卫国趁机让士兵们匍匐前进，在麦田里挖出临时战壕，离敌军阵地只剩五十米。
“步炮协同，就现在！”周卫国让通信兵打出红色信号弹。山炮立刻调整弹道，炮弹落在敌军阵地后方（防止误伤己方），炸开的烟尘像一道墙，挡住了敌军的视线。三团士兵挺着刺刀冲出麦田，喊杀声震得麦穗都在抖，重机枪手推着“移动机枪堡”（用钢板和木轮做的）跟在后面，子弹像泼水似的往敌军阵地上扫。
战斗最胶着时，张致远坐着摩托车赶到前线。他站在高地上用望远镜看，发现敌军的侧后方有片小树林，隐约有炊烟——是他们的后勤营地。“王小虎！带摩托化侦察连抄他们后路，烧了粮车！”张致远对着步话机喊。王小虎的摩托车队立刻掉头，沿着小路绕到小树林，车斗里的士兵扔出燃烧瓶（灌满煤油的药水瓶），瞬间把二十多辆粮车烧成了火团。
粮车一烧，敌军彻底乱了。独眼龙想组织反扑，却被周卫国的三团缠住，赵老栓的二团从侧翼包抄过来，王小虎的摩托车队在后面追杀溃散的残兵。到傍晚时，五千敌军除了被打死的，剩下的全当了俘虏，独眼龙在乱军中被流弹打中，死在自己的指挥帐篷里。
清理战场时，士兵们从敌军营地里救出了1800多名百姓，还缴获了10挺重机枪、3门山炮、500多支步枪——这些武器被卫三带着军械兵连夜检修，能修好的第二天就配给了各团。有个被救的小女孩，举着手里的窝头对王小虎说：“叔叔，你们的窝头比土匪给的大。”
战后总结会上，张致远在地图上标出三个团的协同亮点：一团的山口阻击战“火力封锁及时”，二团的百姓转移“零伤亡”，三团的步炮协同“误差不超过十米”。他让卫一把这些经验编进《实战教材》，配上士兵们画的示意图：“这才是最好的练兵，比在场上练十次都管用。”
卧牛山的枫叶落尽时，驻马店的百姓都己被送回家，南阳守备师的士兵们正在打扫战场，修复被炸毁的房屋。张致远站在重建的村口，看着士兵们帮老乡犁地，机炮营的山炮被擦拭干净，在夕阳下泛着光，摩托车队正沿着新修的土路巡逻，车斗里的机枪偶尔朝天鸣响，像是在宣告这片土地的安宁。
“这仗打得值。”王铁山递给张致远一壶水，壶身上还留着弹痕。张致远喝了一口，望着南阳的方向——钢铁厂的烟囱还在冒烟，军校的操场上又响起了口号声，空军的侦察机在天空盘旋，像一只守护家园的鹰。他知道，这只是南阳守备师要打的无数仗中的一场，但只要步炮协同的炮声还在响，摩托车的引擎还在转，这片土地上的百姓，就能睡上安稳觉。
夜色渐浓，士兵们围着篝火唱歌，歌词是文书新编的：“南阳兵，守南阳，枪在手，炮在膛，谁敢来犯，打他个落花流水……”歌声飘在驻马店的夜空里，和远处钢铁厂的锤声、练兵场的口号声，汇成了一首守护家园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