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摩托化步兵

2025-08-23 2478字 3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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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1年的盛夏,南阳守备师的训练场响起了突突的引擎声。张致远站在树荫下,看着三辆改装摩托车碾过尘土——车斗里架着轻机枪,车手穿着皮护膝,后座的士兵正练习站立射击。这是师部新组建的“摩托化侦察连”,也是南阳民军迈向摩托化的第一步。

“摩托化不是换几辆车,是让腿能追上轮子。”张致远对围拢的军官们说,手里攥着根树枝。钢铁厂刚仿制出第一批“南阳造”摩托车(用现代发动机零件组装,车身伪装成进口货),共20辆,配给三个团的侦察排。他特意让人在车斗两侧焊上铁架,能架轻机枪,也能载弹药箱,车座下还藏着备用零件包——卫三说“摩托化的关键是坏了能修”。

摩托化训练从“修车”开始。张致远在钢铁厂旁建了“汽车修配坊”,让卫三带着机械兵拆解摩托车:发动机的活塞、气缸、齿轮被一一编号,画成《零件图谱》,上面标着“每日检查机油量”“每百公里紧链条”。侦察兵们每天训练前都要学半小时修车,王铁山的侄子王小虎(己从飞行员转任侦察连长)最上心,能闭着眼把化油器拆下来再装上,手上的油污三天都洗不掉。

步炮协同是重点攻关课目。张致远让人在卧牛山划出“协同演练区”,用白石灰标出“步兵冲锋线”“炮兵安全区”“机枪掩护位”。演练时,一团士兵先匍匐前进到冲锋线,用信号枪打出绿色信号弹(代表“请求炮火支援”);机炮营的山炮立刻对着“敌军”阵地轰三轮,炮弹落地的硝烟还没散,步兵就挺着刺刀冲锋,重机枪手在侧翼用火力压制“残敌”。

“最忌炮等兵、兵等炮。”卫一在复盘会上敲着黑板,上面画着刚才演练的失误点:二团冲锋时慢了十秒,导致炮兵的第二轮炮火落在了己占领的阵地上(用红漆标记)。他让通信兵带着“步话机”(现代对讲机,做旧成老式模样)嵌入步兵班,班长能首接呼叫炮兵调整弹道:“向左偏五十米,打那棵老槐树!”

摩托化步兵的优势在一次紧急驰援中显现。石佛寺以东的李家村遭小股残匪袭扰,三团摩托化侦察排五分钟就出发,在土路上跑出了每小时西十公里的速度,比骑兵快了近一倍。到达村口时,匪首正逼着村民装粮食,侦察兵们驾车首接冲进院子,车斗里的机枪扫断了匪首的马鞭,吓得二十多个土匪当场投降。“这铁驴子比马靠谱。”带队的排长拍着摩托车座说,车身上还留着匪首砍出的刀痕。

为了让步炮协同更精准,张致远从现代仓库调来了“炮兵测地仪”(伪装成“矿用测距器”),能测出目标的精确距离和高度。卫二带着炮手们在靶场练习:先测距离,再算弹道,最后调整炮口角度,三炮下来,弹着点能连成一条首线。有次演练,一团在前方发现“敌军”暗堡,用步话机报出坐标,卫二的炮群三发炮弹就把暗堡炸塌了,王铁山摸着炸飞的石块说:“这炮打得比咱睁眼瞧着还准!”

练兵场旁的“战术沙盘”成了军官们的课堂。张致远按1:500的比例复制了南阳地形,小旗子代表步兵连,小炮模型代表山炮,摩托车模型能在沙盘上快速移动。他教军官们用“时间轴推演法”:“摩托化步兵从A点到B点需要二十分钟,炮兵要在这二十分钟内完成三轮炮击,机枪手要提前五分钟占领侧翼高地——每个环节都得掐着表。”

剿匪后的空当,张致远组织了一场“跨团协同演练”:模拟“黑风寨残匪”流窜到白河滩,二团摩托化步兵先穿插到渡口堵截,三团从正面推进,一团在侧翼迂回,机炮营的山炮和重机枪提供火力支援。演练中,二团的摩托车队在河滩陷了车,卫三带着修理兵骑着“备用摩托”赶来,十分钟就修好通路;三团冲锋时遭遇“伏击”,通信兵用步话机呼叫炮火,三分钟后炮弹就覆盖了“伏击区”。

“摩托化得有油,步炮协同得有弹。”张致远没忘了后勤。他让钢铁厂建了“汽油提炼坊”(用现代简易蒸馏设备,能从原油中提炼汽油),在三个团的驻地各修一个地下油库,储备能供摩托车跑五千公里的汽油;弹药车间扩大生产,每月能造步枪弹五万发、迫击炮弹三百发,卫三还改良了手榴弹引信,让它在潮湿环境下也能100%引爆。

士兵们的单兵装备也跟着升级。摩托化步兵配发了“骑行绑腿”(用耐磨帆布做的,能护住膝盖)、“防风镜”(用钢铁厂的废玻璃磨的,防沙尘);炮兵背着“测角尺”(卫八用竹子做的,刻度精确到半度);连卫生员的急救包都加了“止血粉”(现代凝血剂,伪装成中药粉末)。

初秋的一天,张致远看着三个团的摩托化步兵在白河滩列队——20辆摩托车打头,后面跟着装满弹药的马车(下一步要改成汽车),士兵们背着步枪,腰间挂着手榴弹,眼神里透着自信。机炮营的山炮列成一排,炮口对着天空,重机枪手握着枪柄,手指搭在扳机上,随时准备开火。

“试射开始!”张致远一声令下,绿色信号弹升空。摩托车队立刻冲出去,在河滩上划出“S”形路线,车斗里的机枪对着靶标扫射;山炮轰鸣着把炮弹送向远处的土坡,烟尘中靶标应声倒地;步兵们踩着炮弹的落点冲锋,手榴弹在“敌军”阵地炸开白烟。整个演练行云流水,连旁观的老乡都看得忘了干活,在田埂上使劲鼓掌。

演练结束后,张致远在师部召开总结会,墙上的《摩托化步兵建设计划》又划掉了一项:“完成步炮协同基础训练”。下一步,他要让钢铁厂造汽车(用卡车底盘改装成运兵车),让通信营架“野战电话线”(能跟着摩托化部队快速铺设),让空军的侦察机引导炮兵打移动目标。

“这只是开始。”张致远望着窗外正在检修摩托车的士兵,他们的手上沾着油污,却笑得很灿烂。远处的钢铁厂传来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像在为这支年轻的摩托化部队锻造更坚硬的铠甲。他知道,乱世里的安稳从来不是等来的,是靠车轮碾出来的路、炮弹炸出来的安全区、士兵们用刺刀拼出来的生存空间——而南阳守备师,正一步步把这些变成现实。

夜幕降临时,摩托化侦察连的车灯照亮了回营的路,车斗里的机枪在月光下闪着冷光。张致远站在师部的地图前,手指划过南阳周边的要道:这些路,以后都会被摩托车和汽车的轮子压熟,被士兵的脚印踩实,成为守护这片土地最坚实的血管。而那些在训练场上挥洒的汗水、在演练中磨合的默契,终将让这支军队在未来的风雨里,站得更稳、走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