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太行山被一场冷雨洗得愈发苍翠。张致远站在李家坳的老槐树下,看着李小山指挥着一群年轻人搬运零件——他们正在复原当年猎鹰团的通信站,用的是陈明远日记里记载的电路图纸,配合现代材料进行改良。老李头蹲在一旁,时不时用拐杖敲敲地面:“这里得挖深三尺,当年陈先生说过,潮湿会影响电波信号。”
张致远的掌心攥着那块“守光者”铁牌,冰凉的金属在体温下渐渐回暖。三天前,他收到陈默的加急邮件,附件是一份泛黄的档案复印件,来自国家档案馆最新解密的“抗战时期特殊技术档案”。档案里提到,1941年,晋察冀军区曾截获日军一份密电,内容涉及“新型声波武器”的研发计划,地点在冀中平原的一个秘密据点。档案末尾用红笔标注:“此武器若制成,可远程摧毁我方地下工事,急需技术人员介入。”
“张叔,您看这线圈绕得对不对?”李小山举着缠满铜线的木架跑过来,额头上沾着油污,眼里却闪着兴奋的光。他手里的图纸是张致远根据记忆复原的——当年陈明远曾设计过简易声波探测器,可惜没来得及制作就因转移中断。
张致远接过木架,指尖抚过铜线的缠绕方向:“这里要反绕三圈,形成谐振腔。你太爷爷当年打炮管时,是不是总说‘顺茬走铁,逆茬走劲’?”
李小山愣了愣,随即拍着大腿:“对啊!爷爷教我打铁时说过,反方向锻打能让铁更坚韧!原来电路和打铁是一个道理!”
雨停时,通信站的框架己初见雏形。老李头杀了只自家养的土鸡,在铁匠铺支起铁锅,炖得香气弥漫。张致远看着年轻人围坐在一起,听老李头讲当年猎鹰团的故事,突然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八十多年前,李大山也是这样,在炉火边给年轻战士讲迫击炮的锻造技巧。
“张叔,您要走?”李小山看出他眼底的异样,递过来一个油纸包,“这是爷爷让我给您烤的烧饼,路上吃。他说当年王大叔就是揣着这样的烧饼,跟着张教官去炸鬼子的军火库。”
张致远接过烧饼,温热的触感透过油纸传来。他望向冀中平原的方向,银镯消失的位置突然泛起一阵熟悉的暖意,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屏幕上跳出一行从未见过的文字,不是系统提示,更像一段加密代码:“时空锚点1941,坐标冀中,待启。”
当晚,张致远在陈明远的纪念馆里待到深夜。月光透过窗棂,落在那台老式收音机上,机身上的木纹在月色中泛出温润的光泽。他轻轻拧动旋钮,一阵嘈杂的电流声后,竟传出模糊的摩尔斯电码——滴答,滴答,正是当年猎鹰团约定的紧急呼叫信号。
张致远的心猛地一跳。他找出纸笔,凭着记忆破译:“声波武器,据点坐标……请求支援……”电码断断续续,像是穿越了时空的呼救。最后一个字符落下时,收音机突然冒出一串火花,屏幕上的代码与手机上的文字重叠,化作一道柔和的白光。
白光中,银镯的轮廓渐渐清晰,悬浮在半空,投射出1941年的冀中平原——日军正在一片洼地搭建铁塔状的装置,周围布满铁丝网,岗哨的探照灯在夜色中扫来扫去。影像里,几个穿着破棉袄的村民正被日军驱赶着搬运零件,其中一个跛脚的老汉,侧脸竟与卖早点的赵老汉有七分相似。
【检测到历史关键节点危机:日军“声波炮”研发己进入最后阶段】银镯的嗡鸣在脑海中响起,不再是冰冷的机械音,而是带着无数人声音的回响——有李大山的锤声,有陈明远的演算声,有李明轩的呐喊声,“若放任其投产,冀中根据地将损失惨重,时空稳定性将跌破临界值。”
“需要我做什么?”张致远握紧铁牌,掌心的温度与银镯的白光交融。
【时空锚点己激活,可携带当前时代技术知识返回1941年】银镯投射出一份清单:声波干扰原理、简易防震工事图纸、材料替代方案……“你的任务不是摧毁武器,而是引导根据地军民掌握反制技术——让他们的智慧,成为最坚硬的盾牌。”
窗外传来鸡啼,第一缕晨光爬上纪念馆的窗台。张致远走出石屋,看到老李头正蹲在铁匠铺前,用錾子在一块新锻的铁板上刻字——“守光者”,旁边还刻了个小小的声波波形图。“昨儿梦见我爹了,”老人抬头笑了笑,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晨光,“他说光靠枪炮不够,得让鬼子的新玩意儿也失灵。”
张致远突然明白,所谓“穿越”,从来不是孤军奋战。每个时代的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为历史护航。就像老李头刻下的波形图,李小山复原的通信站,陈默团队研发的干扰技术,早己在时空里织成一张无形的网,接住每一次可能坠落的星火。
出发前,他去了趟烈士墓。把那块“守光者”铁牌轻轻放在李明轩的坟前,又将李小山打印的声波干扰器图纸压在黑煞神的木牌下。山风卷起纸钱,像一只只白色的蝴蝶,飞向远处的天际。
“我还会回来的。”张致远在心里默念。不是告别,而是承诺——承诺让那些未竟的事业,在不同的时空里继续生长。
回到县城时,陈默带着学生正在车站等他。年轻人手里捧着个木盒,打开后,里面是用现代材料复刻的猎鹰团徽章,边角打磨得光滑温润,背面刻着“1941-2024”。“实验室刚算出声波共振频率,”陈默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这些参数或许能帮上忙。”
张致远接过木盒,触到徽章的瞬间,银镯的光芒突然大盛。周围的人群、车站、远山都开始模糊,唯有掌心的温度和耳边的回响愈发清晰——那是无数个声音在说:“去吧,带着我们的光。”
最后的影像停留在1941年的冀中平原。一个穿八路军制服的身影正蹲在洼地边,用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旁边围坐着几个戴草帽的村民,其中一个跛脚老汉手里拿着块方铅矿晶体,眼神亮得像星。
时空的门扉缓缓打开,张致远迎着光走去。他知道,这一次,他不再是孤身一人。铁匠铺的火星、实验室的灯光、纪念馆的月光,早己化作他行囊里的星火,照亮前路。
因为他是守光者,而光,永远不会独行。新的战场在等待,新的故事正开篇,在1941年的风里,猎鹰的号角,将再次吹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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