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赵峰的嘶吼在控制室里炸响，能量枪的红光扫过林辰和苏沐瑶，像毒蛇吐信，“把终端机砸了！谁拿下他们，赏金加倍！”
执法队员们如狼似虎地扑上来，林辰猛地将苏沐瑶推向终端机后方：“守住视频！”他转身迎向最前面的队员，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根从终端机上扯下的金属线，手腕翻转间缠住对方的枪管，借力一拧——能量枪“嗡”地失控，蓝光在天花板上炸开蛛网般的裂痕。
苏沐瑶死死盯着屏幕，父亲的声音正穿过电流，撞向星兽城的每一个角落。大会现场的画面里，原本喧闹的人群己鸦雀无声，数千道目光聚焦在主屏幕上，李娜站在台侧，指尖按在紧急广播按钮上，随时准备将信号接入全城公共频道。
“五年前，我发现协会正在秘密培育变异星兽，他们想利用兽潮制造恐慌，趁机垄断城外的能量矿脉。”父亲的声音带着实验室燃烧的噼啪声，“赵峰当时是项目负责人，他销毁了所有数据，却没发现我藏在玉佩里的备份……”
“闭嘴！”赵峰亲自扣动扳机，能量束擦着林辰的耳边飞过，打在终端机侧面，火花西溅。苏沐瑶下意识地护住屏幕，碎片溅在手臂上，火辣辣地疼。
林辰一脚踹开身前的队员，反手将金属线缠上赵峰的手腕。两人角力的瞬间，苏沐瑶看清了赵峰制服领口露出的疤痕——那是三年前在矿脉冲突中被星兽抓伤的，父亲的日记里提过，那次冲突根本不是意外，是赵峰为了测试新型变异兽的攻击性，故意引兽入矿。
“赵队！东区防线被贫民窟的人冲破了！”通讯器里突然传来慌张的呼喊，“他们拿着自制炸药，说要找协会讨说法！”
赵峰的脸色瞬间煞白。他以为贫民窟的骚动不过是小打小闹，却没料到这些被他视为蝼蚁的人，敢拿着命往防线冲。林辰趁机猛地发力，金属线勒得他手腕生疼，能量枪脱手落地。
“你以为控制了控制室，就能翻了天？”赵峰喘着粗气，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银色哨子，“星兽城的规矩，从来都是强者定的！”
哨声尖锐刺耳，穿透控制室的墙壁，不知传向了何处。林辰脸色一变：“是唤兽哨！他在召变异兽！”
苏沐瑶突然想起父亲留下的图纸，那些被标注为“失败品”的星兽样本，眼睛都是诡异的紫色——就像此刻从通风管道里钻出来的东西。一只巴掌大的紫色甲虫落在终端机上，外壳泛着金属光泽，触角微微颤动，似乎在嗅探活人的气息。
“这是噬能虫，专门啃食能量源。”林辰拽着她后退，“被它碰到，终端机会报废。”
赵峰狞笑着看着甲虫爬向屏幕：“就算你们放出视频又怎样？等变异兽占领全城，谁还会在乎五年前的破事？”
苏沐瑶突然想起口袋里的玉佩，父亲说过这玉佩不仅能存数据，还能发出干扰波，对变异生物有极强的排斥性。她掏出玉佩掷向甲虫，玉佩在空中划过弧线，落地时发出轻微的嗡鸣。
紫色甲虫像是被烫到般猛地蜷缩起来，外壳迅速变黑。赵峰的笑容僵在脸上，而更多的噬能虫正从通风口涌出来，却在离玉佩三米远的地方纷纷坠落，像被无形的墙挡住。
“你爸留的好东西还真不少。”林辰趁机捡起地上的能量枪，对准赵峰，“可惜，他算漏了一点——星兽城的人，不是只会等着被拯救。”
屏幕上，父亲的视频己经播放到尾声。他举起一份染血的名单，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被协会秘密处决的矿工名字：“我知道这份名单公布后，会有很多人遭殃，但比起被谎言困死，我宁愿让真相的洪水，冲垮这腐烂的堤坝。”
大会现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怒吼。有人举着矿灯往协会席位冲，有人撕毁了胸前的参会证，李娜按下了公共频道按钮，父亲的声音顺着街道上的广播喇叭流淌开来，钻进每一扇紧闭的窗户。
“抓住他！”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控制室门口突然涌进一群人，有穿工装的矿工，有带伤疤的贫民窟居民，还有几个脱了制服的执法队员——他们是被赵峰欺压多年的人，此刻眼里燃着同一种火焰。
赵峰被按在地上时，还在嘶吼：“周副会长不会放过你们的！他才是真正的主事人！”
苏沐瑶看向屏幕，李娜正对着话筒说话，声音清亮而坚定：“现在，我们要公布第二份证据——关于周明远副会长与矿脉走私集团的交易记录。”
林辰走到她身边，看着窗外。天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晨光正刺破星兽城的阴霾。贫民窟的方向传来零星的欢呼，那些昨晚还在为生存挣扎的人，此刻正举着简陋的武器，守护着刚刚萌芽的真相。
“结束了吗？”苏沐瑶轻声问。
林辰摇摇头，指着屏幕上滚动的名单：“结束的只是谎言。真正的重建，从今天才开始。”他捡起地上的玉佩，递给她，“你爸说的洪水，来了。”
玉佩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苏沐瑶握紧它，突然想起老鬼昨晚说的话。那个瘸腿的老头靠在墙角，抽着呛人的烟：“丫头，正义这东西，就像咱们贫民窟的野草，看着弱不禁风，可只要给点阳光，能从石头缝里钻出来，长满整条街。”
控制室的门开着，风灌进来，带着远处早餐摊的香气。苏沐瑶深吸一口气，这是她五年来，第一次闻到如此鲜活的味道。
屏幕上，李娜的声音还在继续，而在城市的各个角落，越来越多的人走出门，朝着大会现场的方向聚集。他们或许不懂复杂的阴谋，却明白一个简单的道理——谁也不能再把他们当可以随意牺牲的棋子。
林辰碰了碰她的胳膊：“走吗？去看看属于我们的太阳。”
苏沐瑶点头，跟着他走出控制室。铁梯上的锈迹在晨光里格外清晰，却不再显得阴森。她一步一步往下走，每一步都踩得很稳，仿佛脚下不是摇摇欲坠的铁梯，而是通往新生的道路。
远处的天空，云层正在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