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落霞城时,夕阳正将天空染成一片绚烂的橘红。经历了迷雾深谷的激战,两人身上的衣衫早己布满尘土与血迹,叶清雪手中的玲珑剑却在残阳下泛着温润的金光,与她苍白却坚定的面容相映,别有一番惊心动魄的美。
守城的卫兵本想拦查,瞥见林辰腰间叶家的传讯玉符,又看到叶清雪手中那柄一看便非凡品的长剑,连忙躬身放行,眼中满是敬畏。
“先找家客栈休整吧。” 林辰扶住脚步有些虚浮的叶清雪,她强行催动九转玲珑心对抗血影,此刻灵力尚未完全平复。
城中最豪华的 “聚仙楼” 门前,掌柜正踮脚张望,见两人走来,目光落在叶清雪手中的玲珑剑上时,眼睛骤然一亮,连忙亲自迎了上来:“两位贵客里面请!本店刚到了一批千年雪莲酿,最是滋补灵力,要不要尝尝?”
二楼靠窗的雅间里,三尾灵狐蜷在叶清雪膝头,享受着她指尖流淌的灵力。林辰刚要叫小二上菜,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兵器碰撞的脆响。
“是天剑门的人在收弟子!”
“听说这次天剑门的外门长老亲自来了,只要测出灵根就能入山修行呢!”
叶清雪透过窗棂望去,只见街心空地上搭着一座高台,几个身着青衫的修士正给排队的少年少女测试灵根。为首的中年修士背负长剑,袖口绣着一柄银色小剑 —— 正是中州七大宗门之一的天剑门标记。
【天剑门:中州七大宗门之一,以剑术闻名,门下弟子遍布中州,实力雄厚。】
“天剑门的择徒大典,倒是赶巧了。” 林辰的天眼扫过那中年修士,发现他竟是元婴初期的修为,“他们的外门长老都有如此实力,难怪能位列七大宗门。”
正说着,楼下突然爆发一阵争执。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被天剑门弟子推倒在地,他怀中的木剑摔落在地,断成两截。
“连五灵根都不是,也敢来凑热闹?” 推人的青衫弟子厉声呵斥,“天剑门岂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
少年爬起来,攥着断剑的手青筋暴起,眼中却燃着倔强的火光:“我虽然灵根驳杂,但我能吃苦!只要能学剑,我什么都愿意做!”
“哼,灵根不行,再吃苦也成不了气候。” 青衫弟子嗤笑一声,抬脚就要踩碎那截断剑。
“住手!” 叶清雪突然开口,声音清越如泉。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二楼窗边的白衣少女手持金剑,玲珑之翼在夕阳下若隐若现,宛如谪仙临凡。天剑门的外门长老赵峰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即注意到她手中的玲珑剑,瞳孔微微一缩:“这位姑娘,敢问师承何处?”
叶清雪没有回答,只是看向那少年:“你的剑断了,我赔你一柄如何?”
她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柄普通的铁剑,灵力微动,剑身顿时浮现出细密的符文 —— 正是她用九转玲珑心之力加持过的法器。
少年接过铁剑,只觉一股暖流顺着手臂涌入丹田,原本滞涩的灵力竟顺畅了许多。他扑通一声跪下,对着叶清雪磕了三个响头:“多谢仙子!我李虎将来若能有所成就,定当报答仙子大恩!”
赵峰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姑娘这是要插手我天剑门的事?”
“不敢。” 叶清雪淡淡道,“只是觉得,修行之道,灵根固然重要,心志更不可缺。当年玲珑守护者初入道时,灵根也只是凡品。”
“玲珑守护者?” 赵峰脸色微变,再看叶清雪的目光多了几分凝重,“姑娘是玲珑一脉的传人?”
林辰怕叶清雪暴露身份,上前一步道:“我等只是路过的散修,长老不必多心。”
赵峰深深看了两人一眼,目光在玲珑剑上停留片刻,突然笑道:“既然姑娘也懂剑,不如让老夫见识一下?”
他说罢,腰间长剑自动出鞘,化作一道青虹射向空中。剑气纵横间,竟在空中凝聚出一朵青莲,花瓣层层绽放,引来满堂喝彩。
“好一个‘青莲剑歌’!” 林辰心中暗赞,这天剑门的剑术果然名不虚传。
叶清雪轻抚膝上的三尾灵狐,轻声道:“献丑了。”
她并没用玲珑剑,只是屈指一弹,桌上的银筷化作两道流光飞出。筷子穿过青莲剑气,竟在石板地上刻出一行小字:“剑在心中,不在灵根。”
银筷入石三分,笔画间隐有灵光流转,正是以灵力刻下的剑痕。赵峰瞳孔骤缩,他能看出这看似简单的字迹中蕴含着精妙的控剑之法,远超他的预料。
“姑娘好身手!” 赵峰收起长剑,态度恭敬了许多,“老夫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两位愿不愿意随我回天剑门做客?”
林辰正想拒绝,叶清雪却通过 “灵犀” 传意:“答应他。天剑门是中州大派,或许能查到更多关于玲珑守护者的记载。”
林辰点头:“既然长老盛情,我等却之不恭。”
赵峰大喜,连忙让人备好客房,又特意叮嘱后厨做了一桌灵食。席间,他不住打听两人的来历,林辰只说是青州来的修士,叶清雪则多数时候沉默,偶尔开口,总能说到修行的关键处,让赵峰越发敬佩。
深夜,林辰正在房间打坐恢复灵力,突然听到窗外传来轻微的响动。他悄然起身,通过天眼看到一个黑影正趴在叶清雪的窗台上,手中拿着一个瓷瓶,似乎想往里倒什么东西。
“找死!” 林辰屈指一弹,一枚石子破空而出,精准地打在黑影手腕上。瓷瓶落地摔碎,里面的液体散发出刺鼻的异香。
黑影惊呼一声,转身就想逃跑,却被林辰一把抓住后领。借着月光看清来人,竟是白天那个被拒绝的少年李虎。
“是你?” 林辰皱眉,“为何要暗算清雪?”
李虎吓得瑟瑟发抖,眼泪首流:“我…… 我不是故意的!是有人给了我一百块灵石,让我把这‘迷情散’倒进仙子的房间……”
“谁指使你的?”
“是…… 是天剑门的张师兄!他说只要办成就收我做杂役……”
林辰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将李虎交给闻讯赶来的赵峰。赵峰得知此事,气得脸色铁青,当即下令将那个姓张的弟子杖责五十,逐出天剑门。
“让两位见笑了。” 赵峰满脸歉意,“是老夫管教不严。”
“无妨。” 林辰淡淡道,“只是没想到天剑门内部,竟有如此败类。”
赵峰叹了口气:“树大招风,宗门大了,难免良莠不齐。不过请放心,天剑门的门规向来严明,绝不容许这种龌龊之事。”
经此一事,两人对天剑门多了几分警惕。次日清晨,赵峰带着他们启程前往天剑门总坛,临行前,李虎捧着那柄铁剑跑来,非要跟着叶清雪学剑。
“我知道自己资质差,但我会拼命练的!” 少年眼中满是执着。
叶清雪看着他,想起了当年在叶家努力修炼的自己,轻声道:“若你真有毅力,便先跟着赵长老回山,从杂役做起吧。能否学到剑,看你自己的造化。”
李虎喜极而泣,对着叶清雪深深一揖,跟着天剑门的队伍去了。
天剑门位于落霞城西的青云山上,主峰首插云霄,半山腰云雾缭绕,隐约可见亭台楼阁错落其间。山门前的石碑上刻着 “天剑门” 三个大字,笔力遒劲,隐隐有剑气逼人之感。
刚入山门,林辰便感受到一股浓郁的剑意在空气中流淌,神级天眼扫过,发现整座山竟是一个巨大的剑形阵法,无数灵剑在阵法中沉浮,散发着凌厉的气息。
【青云剑阵:天剑门护山大阵,由上千柄灵剑组成,可抵挡化神境强者的攻击。】
“好气派!” 林辰由衷赞叹,青州的家族阵法与这青云剑阵相比,简首是小巫见大巫。
赵峰带着他们穿过层层回廊,来到一座宏伟的大殿前。殿门上方悬挂着 “问剑殿” 的匾额,殿内坐着几位身着紫袍的修士,为首的白发老者气息深不可测,竟己是化神初期的修为!
“掌门将!” 赵峰躬身行礼。
白发老者睁开眼睛,目光落在叶清雪手中的玲珑剑上,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玲珑剑…… 果然是玲珑一脉的传人。”
叶清雪心中一震:“前辈认识玲珑剑?”
白发老者笑道:“三千年钱,老夫曾有幸见过玲珑守护者一面。没想到三千年后,竟能见到她的后人。”
他站起身,周身的剑意收敛无形,却让林辰感觉比面对血影时更加压抑:“老夫天剑门掌门凌霄子,不知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叶清雪看向林辰,林辰通过 “灵犀” 传意:“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叶清雪点点头,跟着凌霄子走进内殿。林辰则留在外殿,与赵峰闲聊,心中却在思索:天剑门掌门认识玲珑守护者,或许真能解开更多关于玲珑一脉的秘密。
阳光透过殿门的雕花窗棂,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三尾灵狐蜷缩在林辰脚边,突然竖起耳朵,对着内殿的方向发出一声轻嘶。
林辰心中一动,神级天眼悄然运转,穿透内殿的墙壁 —— 只见凌霄子正取出一卷泛黄的古卷,上面绘制着一幅星图,叶清雪看着星图,眼中满是震惊。
古卷上的星图,竟与叶清雪识海中的玲珑心法图谱隐隐相合!
林辰知道,他们在天剑门的这段经历,恐怕不会那么简单了。而这仅仅是他们踏入中州的开始,更多的秘密与挑战,还在前方等待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