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铃声刚响，刘波收拾书包的动作比平时慢了许多。他望着空荡荡的教室，心里像是压了一块石头。前两天他还在享受同学们投来的敬佩目光，可今天，那种目光又变成了怀疑，甚至带着点疏远。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能感觉到，班里对他的态度在短短一天之内变了。
王浩临走前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像往常一样拉他一起去小卖部。其他几个平时聊得来的同学也只是匆匆看了他一眼，就低头走开了。刘波站在原地，心里有点发凉。
他走出教室，走廊里人来人往，可没人愿意和他搭话。有几个女生低声说着什么，看到他过来，立刻闭了嘴，还带着点防备的眼神。
刘波皱了皱眉，心里隐隐有了个猜测。
果然，刚走到楼梯口，他就听见有人在背后议论。
“你们说……刘波那次测验，是不是作弊了？”
“我之前还挺信他的，可赵轩说他那天眼神一首乱飘，还提前知道题目……”
“啊？真的假的？”
“赵轩成绩那么好，他说的话应该没错吧……”
刘波的脚步顿了一下，回头看去，说话的是两个平时和赵轩走得比较近的同学。他们看到刘波回头，愣了一下，随即扭头快步走了。
他站在原地，胸口像被人狠狠踹了一脚。
赵轩……又开始搞事了？
他咬了咬牙，没有追上去解释。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谣言一旦传开，就不是靠几句解释能压下去的。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还有昨天写题时留下的笔印。那些题，是他一个一个啃下来的，不是靠系统，不是靠运气，是实打实的汗水和坚持。
可现在，这些努力，似乎又被人当成了笑话。
他没回家，而是绕到了学校后的小树林。那里有一张破旧的长椅，平时没什么人来。他坐在上面，望着头顶的树影，脑子里乱成一团。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几下，是王浩发来的消息：“老刘，我刚听说……你是不是又被误会了？”
刘波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最终只是回了个“嗯”。
王浩又发来一句：“你要是真靠自己，就别理他们，继续证明自己呗。”
刘波苦笑了一下。
继续证明自己……说得容易。
可他能怎么办？难道每次都要靠成绩来堵住别人的嘴？他不是机器，也不是神，他也会累，也会委屈。
他靠在长椅上，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那些议论声。
“作弊。”
“运气好。”
“怎么可能突然就满分？”
“肯定是提前知道题了。”
……
他猛地睁开眼，胸口一阵发闷。
不行，他不能被这些话压垮。
他低头摸了摸胸前的玉佩，那是系统唯一的实体存在。虽然现在不能用它解决这些谣言，但至少，它提醒着他，自己不是在孤军奋战。
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
既然他们不信，那就让他们看下去。
数学竞赛，才是真正的战场。
第二天一早，教室里气氛明显不对劲。
刘波刚坐下，前桌的王浩就回头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刘波笑了笑：“你想问什么？”
王浩犹豫了一下，低声说：“你真作弊了？”
刘波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摇头：“你觉得我像那种人吗？”
王浩叹了口气：“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赵轩说你那天测验的时候，眼神一首在飘，还提前拿到了题。”
“那你信他？”
王浩没说话，只是低头翻开了书本。
刘波没再解释，他知道，解释没用。
接下来的几天，他几乎成了“透明人”。
有人故意避开他，有人在他经过时低声议论，还有人把他的名字写在黑板角落，旁边画了个“作弊”的小人。
刘波没发火，也没反驳。他只是默默地坐在座位上，拿出笔记本，继续写题。
可他心里，其实比谁都难受。
放学后，他照例留在教室里复习。窗外的天色一点点暗下来，教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低头看着一道几何题，笔尖在纸上停了好久，却一个字都写不下去。
忽然，他听见有人推门进来。
是赵轩。
赵轩站在门口，看着刘波，脸上没什么表情。
刘波没抬头，只是继续低头写题。
赵轩走到他旁边，声音淡淡：“你是不是以为，靠一次测验就能翻身？”
刘波抬起头，看着他：“我靠的是自己，不需要翻身。”
赵轩冷笑了一声：“你真以为别人会信你？你以为成绩好就能洗白？”
刘波盯着他，眼神里带着点疲惫：“你想怎么样？”
赵轩没回答，只是看着他，眼神里有种说不清的情绪。
“我只是想告诉你，”赵轩顿了顿，语气低了些，“你不是什么黑马，也不是什么奇迹。你只是……运气好罢了。”
说完，他转身走了。
教室里再次安静下来。
刘波看着赵轩的背影，手里的笔被他捏得有些发紧。
他低头，重新打开笔记本，翻到新的一页，在上面写下几个字：
“数学竞赛，我不会输。”
他抬起头，窗外的天己经黑了，路灯亮起，映照出他坚定的眼神。
他不知道谣言什么时候能停，也不知道同学们什么时候能重新相信他。
但他知道，只要自己站上那个赛场，一切都会改变。
他不是为了证明给别人看，而是为了不辜负自己。
夜风吹进窗户，带着点凉意。
他合上笔记本，站起身，背起书包。
该回家了。
明天，继续。
他走出教室，脚步比来时坚定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