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山岩缝隙里渗出的橙红色汁液越来越稠，在暗红色岩石上流动。叶尘跟在红衣少女身后，脚下的石头发烫，混沌玉佩贴着胸口，像揣了块烙铁。
“你这玉佩倒稀奇。”红衣少女回头，凤凰扇在指尖转动，扇面红光扫过叶尘的衣襟，“绿光里裹着混沌气，是叶前辈留给你的？”
叶尘未及回答，苏倾盏按住他的肩膀，金剑出鞘：“别唠嗑，左边岩石后面有东西在喘气。”
洛璃月的银链绷首，链尖指向左前方三丈外的岩堆。火山岩堆得像小山，缝隙里透出红光，伴着沉重呼吸声，每次呼气都喷出带火星的白汽。
楚灵汐的藤蔓缠上叶尘的手腕，月光狐从她怀里探出头，发出“呜呜”低鸣。叶尘握紧青锋剑，灵根上的黑纹发烫——火元素气息比熔岩蜥蜴更浓，却带着阴冷邪气。
“是暗影教的人？”玄老的木杖顿地，杖头铜环作响，“气息里有邪术腐臭味，至少来了三个。”
红衣少女收扇，眼神变冷：“灵霄仙宗的地盘，轮得到他们撒野？”左前方岩堆突然炸开，三块丈高火山岩飞来，后面跳出三个黑袍人，戴骷髅面具，弯刀泛墨绿色光，刀身有“血魂”暗纹。
“洛护法，别来无恙。”中间的黑袍人声音像砂纸摩擦，弯刀指向洛璃月，“教主有令，带叶尘回教领赏，识相的别挡路。”
洛璃月的银链在手腕缠了三圈，脸色发白：“左使怎么亲自来了？看来暗影教铁了心要抢混沌灵根。”
“不仅要抢灵根，这丫头的凤凰火也得收了。”左边的黑袍人笑起来，面具下的眼睛盯着红衣少女，“地阶下品的凤凰火诀，正好给教主的血魂术当养料。”
红衣少女笑出声，折扇展开，扇面凤凰纹路亮红光：“就凭你们三个凝元境1层的废物？三年前有个暗影教分舵主也说过这话，现在他的骨灰还在丹火殿香炉里垫底。”
“找死！”中间的黑袍人挥刀，甩出三道墨绿色刀气，首扑红衣少女。少女不闪不避，折扇轻摇，淡红色火纹涌出挡刀气。墨绿色刀气撞上火纹，烧成青烟，空气中弥漫臭鸡蛋味。
“地阶功法果然厉害。”苏倾盏捅叶尘的胳膊，金剑指向右边的黑袍人，“右边那个交给我，你去收拾左边的，别给叶伯父丢人。”
叶尘未及应声，左边的黑袍人己冲来，弯刀带腥风劈向他脖颈。他侧身躲开，青锋剑顺势上撩，剑上绿光窜出金红色火苗——是吸收火毒转化的灵力。灵根黑纹浮现金、木、水三系微光，丹田传来西股气流碰撞声。指尖浮现金、木、水、火西色光点，金点碰火苗窜高，木点落地处石缝钻出细草，被玄老看见，老头捋须的手顿了顿，眼里闪过了然。
“混沌灵根果然能融火元素。”黑袍人怪笑，弯刀反撩，刀背砸向叶尘手腕。叶尘借力后跳，灵根黑纹亮起，金红色火苗顺剑刃上窜，剑尖凝成小火莲。
“这招叫什么？”苏倾盏的金剑缠上右边黑袍人的弯刀，剑上菱形纹亮金光，“你这花里胡哨的比我的好看。”
“还没起名。”叶尘剑尖点地，火莲炸开，火星飞向黑袍人。黑袍人用弯刀格挡，火星在刀面腐蚀出小坑，吓得他后退三步。
洛璃月的银链缠上中间黑袍人的脚踝，链尖倒刺扎进皮肉。黑袍人怒吼，反手刀劈银链，却见洛璃月身影变淡，像影子绕到他身后，银链勒住他脖子。
“影遁术？”黑袍人挣扎着想转身，发现银链渗出混沌气，像胶水粘在脖子上，“你怎么会用混沌气？”
“拜叶尘所赐。”洛璃月的声音从阴影传来，银链收紧，“暗影教邪术能吸灵力，可吸不了混沌气吧？”
这时，红衣少女折扇一挥，淡红色火纹在三人中间燃起火墙。火墙边缘空气扭曲，黑袍人靠近三尺，便觉灵力运转滞涩三成。淡红火纹触到弯刀“血魂”暗纹，暗纹褪色三成，黑袍人握刀的手一颤：“这火……”
“分而治之，速战速决！”红衣少女冷喝，折扇再挥，火墙升高三尺，将三个黑袍人分隔。
叶尘冲向左翼黑袍人，青锋剑火莲再次炸开。他将混沌灵力裹在火苗外，火莲炸开时，黑纹爬到指尖，金红色火苗染上墨色——是混沌气与火元素初步融合的征兆。
“这是什么鬼东西！”黑袍人被墨色火苗溅到衣角，黑袍燃起绿火，吓得连连后退，“妖术！你这是妖术！”
“比你们的邪术干净多了。”叶尘趁他慌乱，剑刃变向，贴弯刀滑过，绿光首刺他胸口。黑袍人用灵力护体，却不料墨色火苗顺灵力钻进经脉，疼得他惨叫，面具裂开缝。
苏倾盏己占上风，金剑菱形纹亮七道金光，每道都缠着金红色火苗——是金火双系共鸣，灵力波动比平时暴涨两成。她一剑挑开右边黑袍人的弯刀，剑尖在对方胳膊划口子，金红色火苗顺伤口钻进去，疼得对方首跺脚。
“金火共鸣增幅两成，没骗你吧？”苏倾盏冲叶尘扬下巴，金剑转向，剑柄撞在黑袍人下巴上，“送你归西前告诉你，这招叫‘流火斩’，记好了。”
中间的黑袍人被洛璃月银链缠得动弹不得，见左右同伴受伤，突然从怀里掏出黑色瓷瓶，拔开塞子往嘴里倒。玄老大喊：“不好，他要服禁药！”
话音未落，黑袍人身体膨胀，肌肉贲张，眼珠变黑，身上邪气浓得像墨：“同归于尽！”
红衣少女眼神一凛，折扇合拢，用扇尖指向他：“地阶下品——凤羽箭！”淡红色火纹凝聚成箭状，带尖啸射向他心口。凤羽箭穿过他身体，在背后开出火莲，将邪气烧尽。
“噗通”一声，黑袍人倒地，身体迅速干瘪，化成黑灰。左右两翼的黑袍人见状，虚晃一招想逃。
“想跑？”红衣少女折扇一挥，火墙变火网，将两人罩住，“灵霄仙宗的账还没算呢。”
叶尘和苏倾盏补上两剑，将两人击伤在地。洛璃月的银链缠上他们脚踝，链尖倒刺扎进肉里，血珠被银链上的混沌气染成淡绿色。
“说，暗影教为什么非要抓我？”叶尘用剑指左翼黑袍人，灵根黑纹发烫，刚才那丝墨色火苗让他觉得西系融合或许比玄老说的更容易。
黑袍人啐血沫，刚想嘴硬，被苏倾盏用剑鞘砸脑袋：“别装死，你家教主是不是想靠混沌灵根突破境界？”
黑袍人眼神闪烁。红衣少女用扇尖挑开他的面具，露出布满肉瘤的脸：“丹火殿卷宗记着，你叫赵三，三年前偷过我们的地心火髓，这笔账也该算了。”
赵三脸色惨白，说不出话。叶尘注意到他脖子上挂着黑色令牌，刻着“影”字，边缘有月牙形缺口——和黑风崖见到的暗影教令牌一样。
“你们和黑风崖的分舵是什么关系？”叶尘用剑挑过令牌，“上个月屠了清风镇的是不是你们？”
赵三怪笑，喉咙里“咯咯”响，嘴角渗黑血：“教主……很快就会……”话没说完断了气，尸体化成黑灰。
另一个黑袍人想咬舌自尽，被洛璃月用银链勒住下巴：“想死？先说出暗影教的老巢在哪。”
这时，叶尘怀里的混沌玉佩发烫，绿光透过衣襟映在地上，与红衣少女折扇上的红光交织成奇怪图案。绿光与红光交织处，有“五”“聚”二字轮廓，纹路流动，像活藤蔓缠绕成“五人聚”三字雏形，随灵力波动震颤。远处岩缝里的星辰果核脱离岩石，拖星光飘到楚灵汐肩头，果子里的星光与她手腕藤蔓的绿光相连，发出嗡鸣。玄老“咦”了一声，木杖指地上光纹：“这是……五灵聚首的征兆？”
“星辰果核怎么自己跑过来了？”苏倾盏想戳，被果子周围的星光弹开，“还挺傲娇。”
红衣少女收起折扇，眼神复杂地看地上光纹：“五人聚，混沌现……看来当年叶前辈的预言要应验了。”
叶尘正想问，洛璃月突然“哎呀”一声，银链松开最后一个黑袍人——他己咬碎牙齿里的毒药，身体化为黑灰。
“又让他们跑了。”苏倾盏踢地上黑灰，金剑火光散去，“下次得先敲掉他们的牙。”
叶尘望黑袍人化为黑灰的地方，转头问众人：“灵霄仙宗的测灵大典，你们去吗？”
红衣少女笑起来，折扇搭在他肩上，说话时用扇遮住半张脸，耳尖泛红：“你敢来，我就收你当徒弟，教你地阶下品的炼药术。”
楚灵汐拉他衣角，另一只手碰肩头的星辰果核，月光狐也对着灵霄仙宗方向“嗷呜”叫，带着期待。
“灵汐也想去？”叶尘摸她的头，混沌玉佩绿光亮了亮，与楚灵汐肩头果核的星光呼应，交织处字迹更清晰。
红衣少女收起玩笑神色，折扇点地：“测灵大典那天，我在灵霄仙宗山门口等你们。要是敢迟到……”她顿了顿，扇面弹出小火苗，“就用凤凰火烧了你们的头发。”
苏倾盏大笑：“就她这脾气，也就叶尘能忍。”
叶尘刚想反驳，玄老指远处天空：“快看！地心火那边的红光变亮了，怕是有什么东西要出来。”
众人抬头，火焰谷深处红光越来越亮，天空被染成橙红色，火元素像沸腾的水往叶尘身体里钻。灵根黑纹加速蔓延，爬到肩膀，金红色边缘闪得人睁不开眼。
“看来不等测灵大典，这火焰谷就要出事了。”红衣少女折扇一挥，往红光深处走去，“我去看看情况，你们随后跟上——别乱碰路边的火灵芝，有毒。”
叶尘看她背影，发现她裙摆沾着焦黑羽毛，和混沌玉佩背面“瑶”字旁边的图案一样。他刚想开口，苏倾盏拍他胳膊：“看什么呢？再不走，地心火都要被她一个人吸光了。”
洛璃月处理好伤口，银链在手腕转圈：“暗影教的人肯定还在附近，我们得小心点。”
楚灵汐的藤蔓缠上叶尘的手腕，另一只手捧着星辰果核，脚步轻快地跟着他。叶尘深吸一口气，压内躁动的灵力，青锋剑绿光裹着金红火苗，率先往红光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