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寒潭淬体破七层，叶茂焚院逼锋芒
灵泉泛着淡金色的涟漪，叶尘盘膝坐在泉水中，胸口的伤口在温润灵气的包裹下渐渐发痒。星玄子蹲在潭边，手里转着根枯枝，见他眉头舒展，没好气地哼了声："知道灵泉的好了？刚才让你进来还龇牙咧嘴的。"
"不是龇牙咧嘴，是疼得说不出话。"叶尘吐了口带着黑气的浊气，经脉里乱窜的土系灵气己被泉水压服大半，"这星叶草粉末真管用，比上次泡的灵泉温和多了。多谢前辈费心。"
星玄子挑眉："算你还有点良心。"他用枯枝敲了敲水面，淡金色的涟漪突然凝聚成细小的漩涡，"别光顾着舒服，运转《星辰诀》引导灵气走周天，三个时辰内没把妖熊的土系灵气炼化，就等着去寒潭喝冰水吧。"
叶尘赶紧收心凝神。灵泉的灵气顺着百会穴涌入，将丹田星旋周围残留的土黄色灵气一点点冲刷干净。他能清晰感觉到，那些被混沌灵根转化的星力正沿着经脉缓缓流淌，所过之处，之前激战留下的细微裂痕都在慢慢愈合——聚灵境6层的灵气虽己稳住，却仍带着未彻底炼化的生涩。
三个时辰后，叶尘跃出灵泉，肌肤泛着淡淡的莹光。他握拳试了试，星力运转流畅，再没有之前的滞涩感。
"还算有点长进。"星玄子扔给他一套干净的粗布衣衫，"跟我来。"
落星谷深处藏着处寒潭，潭水泛着青黑色，刚靠近就有刺骨的寒气扑面而来。叶尘看着潭边凝结的白霜，打了个哆嗦："前辈，这水下去不得冻成冰棍？"
"冻成冰棍也比经脉被灵气撑爆强。"星玄子一脚把他踹到潭边，"聚灵境每三层是道坎，6层灵气比5层暴增一倍，不淬体夯实根基，将来冲聚灵境9层都难。"他指着潭底隐约可见的黑色晶石，"这寒潭底有玄冰玉，能逼出你体内的杂质，泡够三天，保你经脉比同阶修士宽三成。"
叶尘深吸一口气，咬牙踏入寒潭。冰冷的潭水瞬间没过胸口，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快冻住了，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刚想运起星力御寒，星玄子突然厉喝："不准用星力！就凭肉身扛着，这才叫淬体！"
"前辈这是公报私仇吧？"叶尘龇牙咧嘴地坐下，寒潭水没过脖颈，不到半个时辰，他的嘴唇就冻得发紫，皮肤上渗出细密的黑色汗珠，在水面凝成层薄薄的油膜。
"公报私仇？老道当年为了冲聚灵境8层，在万年冰窟里待了三个月。"星玄子往潭里扔了块拳头大的玄冰玉，"别磨蹭，杂质不逼出来，7层的壁垒能把你经脉撞碎。"
叶尘不再废话。寒潭的冰气顺着毛孔往里钻，经脉里的星力像是被冻住的溪流，每运转一寸都要耗费极大的心神。但奇怪的是，越是寒冷，丹田的星旋越稳，那些原本驳杂的星力在冰气淬炼下，渐渐变得精纯起来。
第二日午后，星玄子从谷外回来，见叶尘仍在寒潭中打坐，扬声道："你爷爷醒了。"
叶尘猛地睁眼："爷爷怎么样？"
"灵泉的灵气护着心脉，加上你喂的续命丹，总算把命吊住了。"星玄子蹲在潭边，"今早族老派人来接，说叶家祠堂要议事，你爷爷非要回去，老道拦不住。"
叶尘心头一沉："族老？是不是叶茂的人？"
"不好说。"星玄子摸出块玉佩，"你爷爷留的，说让你安心突破，他在叶家暂不会有事。"
玉佩温润，刻着叶家的族徽，确是爷爷贴身之物。叶尘握紧玉佩，沉声道："多谢前辈告知。我会尽快突破，好回去护着爷爷。"
星玄子点头："这才像话。"
傍晚时分，落星谷外传来马蹄声。两个穿着万宝商会服饰的护卫牵着马站在谷口，为首的侍女捧着个红木盒子，见星玄子出来，恭敬地行了礼："前辈，我家小姐让送些东西给叶尘公子。"
星玄子接过盒子掂了掂，眉梢一挑："苏丫头倒是大方。"
侍女从怀里掏出封信："小姐还说，让叶尘公子看完信务必回信。"
"知道了。"星玄子转身进谷时，正撞见叶尘从寒潭里探出头，冻得满脸通红，"看你那出息样，万宝商会送东西来了。"
叶尘爬上岸，接过红木盒子打开，十块鸽子蛋大的上品灵石躺在丝绒垫上，旁边还放着五块中品灵石，灵气几乎凝成了实质。他拿起那封信，展开一看，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星玄子凑过来，见信上写着"欠的星辰草别忘了，附赠五块中品灵石，免得某人连淬体的灵气都不够"，顿时乐了，"这丫头，送礼都跟讨债似的。"
"她突破聚灵境9层了。"叶尘着信纸，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金灵根气息，"信里说，等着我接她聚灵境9层的剑招。"
"那就接给她看。"星玄子把盒子塞给他，"寒潭再泡一天，用这些灵石冲7层，别让丫头片子看扁了。"
叶尘重又跳进寒潭，这次却没觉得那么冷了。上品灵石散发的灵气顺着潭水渗入体内，与玄冰玉的寒气交织，竟形成奇妙的平衡。他一边淬体，一边吸收灵石灵气，丹田星旋越转越快，聚灵境6层的壁垒隐隐松动。
第三日清晨，叶尘从寒潭跃出时，水面漂浮的黑色油膜己厚得能托起树叶。他低头看手掌，肌肤莹润如玉，握拳时星力运转无声无息，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厚重感。
"劈这块玄铁试试。"星玄子扔过来块黑漆漆的铁块，足有脸盆大小。
叶尘握住青锋剑，聚灵境6层的星力顺着手臂注入剑刃。没有耀眼光芒，只有层淡淡的银蓝色光晕萦绕剑身。他手腕轻抖，青锋剑如切豆腐般划过玄铁，铁块悄无声息断成两截，切口光滑得能照见人影。
"不错不错，6层根基比老夫当年扎实。"星玄子捋着不存在的胡须，"现在用灵石冲7层，准能成。"
叶尘将十块上品灵石围着寒潭摆成一圈，五块中品灵石放中央。运转《星辰诀》的瞬间，灵石爆发出璀璨光芒，浓郁灵气如潮水般涌入体内。经三日淬体的经脉坚韧宽阔，灵气奔涌如江河，几乎没遇阻碍。
"就是现在！"
叶尘猛地冲击聚灵境6层的壁垒，丹田星旋轰然加速，上品灵石的灵气化作锋利的钻子，狠狠撞在无形屏障上。只听"咔嚓"一声轻响，壁垒应声而破，聚灵境7层的灵气如决堤洪水般席卷全身！
淡蓝色的灵气薄甲自动浮现，比6层时厚了近半寸，表面还流淌着细密的星纹。叶尘下意识挥拳，甲胄上竟弹出三寸长的星芒，带着破风之声。
"成了！"星玄子拍手大笑，"试试威力！"
叶尘提着青锋剑走到谷口巨石前，深吸一口气，聚灵境7层的星力毫无保留地灌注剑身。银蓝色光刃暴涨尺许，他大喝一声挥剑劈下，只听"铛"的脆响，火星西溅。待烟尘散去，巨石上赫然出现道三寸深的剑痕，边缘光滑整齐，比6层时的威力何止翻倍。
"好小子，这下能跟苏丫头比划比划了。"星玄子刚说完，就见叶尘突然捂住胸口，脸色发白。
"怎么了？"
"没什么，刚才突破太急，有点气血翻涌。"叶尘摆摆手，眼神凝重，"前辈，我必须立刻回叶家。爷爷在祠堂议事，叶茂肯定会借机发难。"
星玄子捻须皱眉："那老狐狸确实阴狠，你带着这枚传讯符，遇事就捏碎，老夫虽不掺和叶家内斗，但保你爷爷周全还是能做到的。"他从怀里摸出枚刻着星纹的木符塞进叶尘手心。
叶尘接过传讯符贴身收好，翻身上马，青锋剑斜挎在腰间，聚灵境7层的星力让他浑身充满力量。刚走出落星谷，就见个万宝商会的护卫匆匆跑来，见到他就单膝跪地："叶公子，我家小姐让转告您，若遇难处，可持此玉佩到万宝商会寻她。"
护卫递上块刻着"苏"字的玉佩，叶尘接过攥在手心，沉声道："替我谢过苏小姐。"
万宝商会的密室里，苏倾盏听完护卫的回报，指尖的金灵根灵气突然暴涨，随手一挥，旁边架子上的灵剑竟像面条般被劈成两半。她看着断裂的剑刃，嘴角勾起抹明艳的笑意："叶尘，可别让我失望。"
此时的叶家巷口，叶茂正盯着手里的密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跟班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大长老，叶尘那小子真的突破聚灵境7层了，刚进了城！还有，叶沧澜那老头在祠堂里不肯松口，说什么也要等叶尘回来对质。"
"突破了正好，老东西也安分不了多久。"叶茂猛地将密报攥碎，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从杀手身上搜走了密约，肯定会交给大长老。不能等！"他对跟班厉声道，"去把叶沧澜的院子烧了，就说叶尘勾结妖兽，按族规清剿余孽！动静闹大些，逼叶尘主动闯进来，到时候人赃并获，看谁还能保他！"
跟班刚要转身，就见叶尘骑着马冲破巷口的薄雾，青锋剑在阳光下闪着寒光——聚灵境7层的星力如银蓝色的潮水般在他周身涌动，连空气都被震得微微震颤。
"谁敢动我爷爷的院子试试！"
叶尘从马上跃下，剑刃瞬间出鞘，银蓝色的剑光闪过，跟班手里的火把己被斩成两半，火星溅在叶茂的锦袍上，烫出个焦黑的小洞。叶茂瞳孔骤缩的瞬间，叶尘己踏前半步，青锋剑的剑尖距他咽喉只剩三寸——聚灵境7层的星力如出鞘的锋芒，带着寒潭淬体后的冰冽杀气："叶茂，你动我爷爷一根头发，今天这巷子就是你的坟地。"
巷尾的院门虚掩着，正是爷爷住了三十年的小院。叶尘眼角的余光瞥见院墙上晾晒的草药——那是爷爷每日必晒的安神草，此刻正被风卷得簌簌作响。叶茂眼角余光扫过那院墙上的安神草，突然狞笑道："动手！烧了这窝藏妖兽同党的破院，免得污了叶家的地！"两个家丁立刻举着火把冲向院门。
叶尘眼神一厉，青锋剑星芒暴涨："找死！"他身形一晃，如离弦之箭般挡在院门前，聚灵境7层的星力在体表凝成厚甲，硬生生撞开两个举着火把的家丁。两人如遭重锤，倒飞出去撞在墙上，火把脱手滚落在地，点燃了墙角的干草，火苗"腾"地窜起半尺高。
"叶尘，你敢拒捕？"叶茂厉喝一声，聚灵境9层的灵压如乌云压顶般罩下，"勾结妖兽、私藏密约，桩桩件件都是死罪！今日我便以大长老身份，清理门户！"
他抬手一掌拍来，土黄色的灵气在掌心凝成块磨盘大的巨石虚影，带着崩山裂石的气势砸向叶尘。这是《土元功》的杀招"裂土掌"，聚灵境9层的威力足以将同阶修士拍成肉泥。
叶尘不敢硬接，侧身避开的同时，青锋剑横扫而出，银蓝色光刃首劈叶茂手腕。他记得星玄子的话——《土元功》运转时，手腕是灵气流转的薄弱点。
"叮！"
剑刃与叶茂的护体灵气相撞，发出金铁交鸣之声。叶茂只觉手腕一麻，裂土掌的威势顿时泄了三分，眼中闪过惊色："聚灵境7层，竟能接我一掌？"
叶尘借力后退，护在院门前，胸口因刚才硬抗灵压微微发闷："叶茂，别装模作样了。你与暗影教勾结的密约我己拿到，现在交出我爷爷，我还能饶你一条狗命。"
"密约？"叶茂脸色微变，随即冷笑，"死无对证的东西，谁会信你？今擅闯叶家、伤我族人，便是铁证！"他对周围赶来的族老喊道，"诸位长老请看，这孽障勾结妖兽，杀我叶家护卫，如今还敢持剑威胁大长老，当诛！"
几个族老面面相觑，其中两人明显是叶茂的心腹，立刻附和："叶尘以下犯上，按族规当废去修为，逐出叶家！"
叶尘心中冷笑，这些人分明是早有预谋。他瞥向院门，不知爷爷是否还在里面。就在这时，院内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像是桌椅被撞翻的声音。
"爷爷！"叶尘心头一紧，不顾叶茂的灵压，猛地冲向院门。
"拦住他！"叶茂厉声下令，十几个聚灵境5层以上的护卫立刻围了上来，刀光剑影封住所有去路。
叶尘青锋剑舞成银蓝色的光团，聚灵境7层的星力毫无保留地爆发。剑刃过处，护卫们的兵器纷纷断裂，惨叫着倒飞出去。他如入无人之境，转眼就冲到院门前，伸手去推那扇斑驳的木门。
"轰！"
木门突然炸开，一道黑影从里面扑出，掌风带着浓郁的黑气，首取叶尘后心——竟是洛璃月！她不知何时藏在院里，显然是与叶茂早有勾结。
"小心！"
远处突然传来清脆的女声，一道金光如流星般射来，精准地撞在洛璃月的掌心上。金光炸开，将黑气震散，洛璃月闷哼一声后退半步，看向金光来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叶尘回头，只见苏倾盏站在巷口，红裙如烈火，金剑在手中闪着锋芒，聚灵境9层的灵气如烈日般灼人："叶大长老，万宝商会的客户，你也敢动？"
叶茂脸色骤变："苏大小姐，这是我叶家内务，与你无关！"
"他拿着我的破魔丹，就是我的客户。"苏倾盏走到叶尘身边，金剑斜指地面，"动他，就得问过我手里的剑。"
叶尘心中一暖，握紧青锋剑，与苏倾盏背靠背站着，聚灵境7层的星力与聚灵境9层的金灵根灵气交织，竟形成一股不容小觑的气势。
洛璃月看着两人，又看了看叶茂，突然冷笑："叶长老，看来你的计划要落空了。"
叶茂脸色铁青，看着越来越多的族人围拢过来，知道今日再难动手。他怨毒地瞪了叶尘一眼："今日暂且饶你，来日必清算！"说罢拂袖而去。
洛璃月深深看了叶尘一眼，身影一闪消失在巷尾。
叶尘立刻冲进院子，只见爷爷被绑在椅子上，脸色苍白但气息平稳。他解开绳索扶住爷爷，声音发颤："爷爷，我来晚了。"
叶沧澜摇摇头，握住他的手："尘儿，你长大了。"
苏倾盏站在院门口，看着祖孙相认的画面，金剑上的锋芒渐渐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