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提供最基础的笔墨纸砚。”苏渔自然不会光碰嘴皮子，而没有实际行动。
这个时代的东西，她没钱买，但没关系，普通的笔墨纸砚在现代可便宜的很。
她灼灼看着杜若，“我只提供办法，具体怎么实施，你能计划好吗？”
“能。”杜若眸色坚定。
“那你把详细计划列出来后给我看看，可以的话就实施。”
看她们讨论的热火朝天，苏渔捧起奶茶小口喝着，她倒是想大口，嗓子还疼呢，奶茶又是热的，一口下去，只能说痛并快乐着。
一道不善的视线投射过来，她心虚地把头埋得更低，猛吸一大口。
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苏渔手里的奶茶，傅泠舟声音淡淡，带着不容置喙，“可以了，你还在吃药。”
唉……
苏渔叹口气，趁着傅泠舟还没来得及收回手，猛地抓住他取走奶茶的手臂，狠狠吸了一大口。
爽！！
被抓着手的男人气笑了，“晚上我让御医给你开药汤。”
苏渔嚼着脆啵啵的动作顿住，难以置信地瞪着傅泠舟，“不行。”
“我己经好很多了。”苏渔正襟危坐，默默咽下脆啵啵。
嗯，还是有点痛。
宋氏把二人互动收在眼底，尤其是，陛下接过神女的奶茶后，自然而然的喝了一口。
察觉到宋氏视线，傅泠舟抬眸瞥去，毫不避讳。
晚膳霍府女眷好说歹说，非要留他们吃饭，苏渔盛情难却。
傅泠舟也没说什么。
就在霍府用了晚膳。
出来的时候正逢日落，干旱危机解除后，天上云朵也多了出来，此刻漫天晚霞，煞是绚烂。
“这里离那几条街远不远啊？”苏渔吃的太饱，不想坐马车，想散散步消消食。
“不远，想走路？”
苏渔点头。
傅泠舟摆摆手，准备好的马车就先行离开。
“那便走吧。”
他走在苏渔身侧，两人的影子挨在一起，时而重合，时而分开。
分开时，傅泠舟总会不经意靠近，影子就又重合在一块儿。
街上行人往来，有商贩的叫卖声、有幼童的玩闹声、也有百姓的交谈声。
苏渔就听见好几次夸她的。
什么神女殿下神通广大，多亏了神女殿下才能有如今的安逸日子。
还有期盼来年粮食收成，日子正式步上正轨。
也不乏遗憾不能给苏渔立庙的。
万民书呈上去好久了，傅泠舟的回复是先事生产，再谈立庙。
苏渔竖起耳朵，一一听着，大多数都是对生活的向往，她唇角弯起，笑容恬淡，“以后百姓就不会为粮食发愁，细盐也可以进入寻常百姓家，南北商品互通，孩子们都有书读，云渊会更加强盛。”
她偏头凝着傅泠舟，眸光定定，“你——会成为载入史册的明君。”
她的眼神太过热烈，傅泠舟也跟着心潮澎湃，谁不想做被人歌颂的明君？
“因为有你，我才能成为明君。”
否则，只能是亡国之君。
苏渔不否认，傅泠舟说的没错，对她来说是举手之劳，对云渊来说，是扶大厦之将倾。
她心情极好地踩着青石砖，一个脚步一块青砖。
“我们是相辅相成的。”
相辅相成……
傅泠舟喜欢这个词，就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缺一不可。
对于夜市的选址，苏渔并不发表意见，这是傅泠舟的事，夜市要考虑的事情良多。
选址一定是要在人群密集处，附近最好还得有府衙，出了事情能第一时间有官兵赶来。
消防安全也要重视，古代都用的灯烛，很容易酿成火灾，人越多隐患越大，虽然云渊开始下雨了，可干旱太久，河道水位还是太浅。
所以一定也要是接近水源的。
道路也不能差，否则有人摔倒就容易造成踩踏事故。
这些苏渔考虑到的，京兆尹和傅泠舟都考虑到了。
他们比苏渔还多考虑一条，那就是住宿便捷。
到时候有大量人群涌进云州，夜市也准备营业到丑时，外来的人都会选择在夜市周围就近住宿。
这次夜市规划里就有一条，云州客栈不得涨价超过两成。
最终傅泠舟选定两条临河的街道，两条本就是相连的商业街。
只不过连通的小路只有一条，傅泠舟准备再拓展出两条小路，加强两条街的紧密性。
—
回到皇宫时，宫里己经灯火通明。
苏渔昨晚说今夜要在浴殿沐浴，傅泠舟一回来就命人去备水。
其实苏渔后悔了，她本想今日过后就减少来云渊。
不过既然己经答应下来，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洗。
想到今晚过后，她就不能经常看到傅泠舟，心里不免失落。
作为情窦初开的对象，傅泠舟称得上优质，苏渔觉得自己大概再也遇不上傅泠舟这样符合她审美、三观也契合的男人了。
她把手搭在池子边上，昨晚期待许久的泡澡，现在泡上了，心情却是沉重的。
小酒自然是没有的，傅泠舟没让御医给她开汤药，都是苏渔再三保证好好饮食才作罢。
她没让桃枝服侍，自己泡在浴殿池子里，思绪惆怅。
纠结摇摆许久，桃枝都添了两回热水，苏渔泡的面色通红，皮肤都隐隐有些发皱，这才起身。
虽然古代没有吹风机，但有吸水布，吸水性极强。
苏渔回到正殿后，桃枝就拿着吸水布，轻柔仔细地给她擦干头发。
正殿的门被推开，傅泠舟头发半干，披散在身上，墨色的发尾被风带起，撩过腰际，中衣外是一层轻薄丝制玄色长袍，惑人的很。
苏渔只看一眼便觉得热血首冲脑门，面色更红，太难顶了。
她干脆偏过头不看他。
傅泠舟接过桃枝手里的吸水布，“你下去吧。”
桃枝依言行礼退下。
乾元殿的镜子全换成了玻璃，苏渔可以很清晰地瞧见傅泠舟神色认真替她擦拭头发。
神情专注，仿若在对待什么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
太过亲密了，她握住傅泠舟的手腕，想接过吸水布，“我自己来吧。”
傅泠舟没有让她如愿，他捏捏苏渔的指尖，似有电流窜过，苏渔触电般收回手。
镜子里的男子眸中划过黯然，擦拭的动作更加缓慢。
“明日离开后，还会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