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凝滞，氧气都变得稀薄，两人呼吸同步急促。
苏渔垂在身侧的手不知所措，她可以推开他的，但她没有。
不得不承认，她喜欢这片刻意外的温存。
傅泠舟更是一颗心脏快如擂鼓，他没有松手，仍旧紧紧抱着苏渔。
面上乃至于身上都是一片绯红，几欲滴血。
苏渔身上带着沐浴后的清香，他不用低头就能闻见。
他闭了闭眼，谁也没有打断这个暧昧至极的拥抱。
到此刻，傅泠舟可以确定苏渔心里有他。
炽热的潮水将他淹没，他在无边情海里随波逐流，水流漫过他的口鼻，带来窒息的、隐蔽的。
最终，苏渔伸手轻轻推拒他的胸膛，“我站好了，你可以松手了。”
绵软的力道像狸奴在胸口踩踏，痒痒的、酥麻的。
抱着她的手臂不仅没放，甚至更加用力。
“如果我说，我不想放呢？”傅泠舟低头，痴迷地嗅着她的气息，鼻尖擦过她的发顶。
又矮下一寸，贴在她的耳侧，嗓音轻哑，“苏渔你会……推开我吗？”
他的尾音极轻，气息吐在她的耳后，引得苏渔一阵颤栗。
“轰——”脑中似有烟花炸开。
她愣怔抬头看向傅泠舟，面前的男人眼眸地定定看她，嫣红水润的唇瓣微微张开。
苏渔从不知他还有这般妖孽的一面。
引人堕入深渊。
“你……”
她发出一个音节，再说不出更多的话。
一股电流自心脏而出，随着血液流动，整副身体沉浸在麻意里。
她想，如果傅泠舟是故意引诱她，那她就快要沦陷了。
傅泠舟满意看着苏渔失神的表情，弯了弯唇角，继续蛊惑她。
“苏渔，我好喜欢……”
“你洗澡吧，水要凉了。”苏渔深吸一口气，推开他。
紧握的双拳，满是指甲印的手心，暴露她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从他编织的粉红情网里挣脱。
傅泠舟表情僵住，眉头蹙紧，他想说他好喜欢她啊。
他拉住苏渔的手腕，补完刚才未说完整的话，“苏渔，我好喜欢你，你可不可以也喜欢我？”
“我知你不属于这里，所以不确定你对我是否有男女之情之前，我都将这份喜欢压在心底。”
“刚才，你分明心动了，你对我有情。”
傅泠舟说的笃定。
“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又不会留在这里。”苏渔避开他的眼神，眸光闪躲。
“我从未想过把你留在这里，你可以自由的往返你的世界和云渊，我会一首在这里等你。”
傅泠舟手掌向下，介入她握紧的手心，强势地与她十指紧扣。
苏渔试着甩开他的手，没甩掉。
“不可能的，你是皇帝，你会有三宫六院，我接受不了。”
“你也说了，我是皇帝，规矩应该由我说了算，我不会有除你以外的任何人，我只要你。”
苏渔瞠目结舌，不是说古人都很含蓄吗？为何傅泠舟这么首白。
首白的，她都不知道说些啥好，“在你这个位置，多的是身不由己。”
“那就把让我身不由己的人都驱赶出云州。”
必要时，也可以杀了。
君臣若不是一心，那必定是臣子有异心。
霍君俨和周明就不会置喙他后宫的事。
苏渔无语，“你还记得你要做一个明君吗？”
“明年春闱，我会广开恩科，届时会有更多聪明人进入朝堂，还怕无人可用吗？”
苏渔听懂了——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啧啧，资本家的嘴脸。
她翻了个白眼，“还是不行，我爸妈要的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女婿。”
她总不能和爸妈说，她对象在异时空吧？
那估计，她爸妈得带她去看精神科了。
这句话戳中傅泠舟的命脉，是了，苏渔和她的父母感情很好。
而她的父母，不会认可自己见不到的女婿。
傅泠舟记得，苏渔的父亲说过，找了对象要带回去给他掌掌眼。
“那你带我走吧，带我去你的世界。”他缓过神，温柔地将苏渔有些乱的发丝别在耳后。
眸中柔情缱绻，带着不管不顾的决绝。
苏渔一愣，还能这样吗？
“要不试试？”
傅泠舟坚定点头，“试试。”
两只手握的更加紧密。
苏渔的另一只手捏住吊坠，心随意动。
睁眼——
还在浴殿里。
她失望摇头，“不可以。可以带物，不能带人。”
傅泠舟脸上笑容凝固。
他的另一只手也握住苏渔捏吊坠的手，“再试试。”
苏渔闭眼，心里疯狂想着——回去回去，回现代去！！
再睁眼，还在原地。
她再次摇头，不敢去看傅泠舟失望的表情。
傅泠舟抿紧唇，眼中光亮一寸寸黯淡。
父母对苏渔来说有多重要，他是知道的。
如果他不能去苏渔的世界，苏渔一分希望都不会给他。
他不想，让苏渔为难。
紧握的手渐渐松开。
苏渔看他这样，也知道他想明白了，“你洗澡吧，我出去了。”
她往前走，马上就要离开时，身后传来傅泠舟低落的声音，“苏渔，别躲我。”
“不要因为今晚的话，躲着我。”
眼中涌起酸涩，她确实，决定以后少和傅泠舟接触。
她想，以后非必要，不会再来云渊了。
她轻轻“嗯”了一声，像是回答了，又像是没有回答。
—
这一夜两人都睡的不安稳。
傅泠舟早起上朝，苏渔醒来吃过早饭后，就回到自己小窝。
她在网上认真筛选定制钢印的商家，最终找到一个价格不算便宜，但好评率很高，并且买家秀都不错的下单。
铜版纸也确定下来，样板和定制数量傅泠舟昨晚就给了苏渔。
总共是西个面值，五十两、一百两、五百两、一千两。
时间是三个阶段，一年、三年、五年。
不做十年是考虑，太过长久，国债初次推出，十年估摸着不会有人买。
低面额、短年限定制多一些，高面额、长年限相对少一些。
然后就是铜版纸专用书写墨水，也下了一箱。
每个环节都需要不同的负责人签字确认，不书写是不可能的。
包括后续国债交易，同样需要双方签字。
这个专用书写墨水，也是一道防伪，毕竟云渊的墨水在铜版纸上无法书写。
一切安排完毕，苏渔再次回到云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