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渔，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啦，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苏渔把商城更新的内容说了一遍，又着重解释了漱音石的功能和用法。
“如果你不想穿耳，也可以用络子将它缠成一个饰品，当做装饰挂在耳朵边上。”
“不用那么麻烦，穿个耳洞不是什么大事。”
有了漱音石，那便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到苏渔的声音。
苏渔常在夜间出现，若是戴上漱音石，她柔润的声音就会通过耳蜗在静谧的深夜传递给他的大脑。
像情人间最亲密的呢喃。
光是这般想想，傅泠舟的耳朵就染上桃花色的绯红。
他不认为自己对苏渔生出什么男女之情，他对她应该的是感激、是信仰、是遥不可及。
傅泠舟甚至认为他对她生出旖旎心思，都是对她的冒犯和亵渎。
但这件事是苏渔提出来的，他只是顺从的接受，那便不算以下犯上吧？
“我之前还担心你不想穿耳呢，怕你觉得太娘娘腔。”
“苏渔多虑了，众生本无相。”
苏渔将漱音石买下送到傅泠舟那儿，小小一颗居然要二十万。
苏渔心痛！！
傅泠舟的动作很快，苏渔甫一离开，他便找人来穿耳。
穿耳之前按照苏渔说的要先用酒精消毒，等针穿过去后，他首接就把漱音石戴了上去。
深蓝的色泽点缀在他的左耳上，更显得他面如冠玉。
随着头部动作，漱音石也在光线作用下泛起深邃的荧光。
无端给傅泠舟添上几许摄人心魄的邪气。
傅泠舟摸摸耳朵上多出来的物件，眼神暗了暗，他有点期待用这个东西跟苏渔通话了。
晚上，苏渔第一次尝试定向通话，因为傅泠舟下午说很快就能穿好，让她迟点来试试。
她就来了。
通讯录多了一个名字——傅泠舟。
苏渔拨打过去……
这边傅泠舟的耳朵微微发热，他用力地捏了捏漱音石，这是苏渔说的接听办法。
“喂？”
不同于神女殿的空灵，现在独属于他的声音软糯很多。
“苏渔，我在。”
偏殿内只有傅泠舟一个人，桌上的烛火噼啪闪烁，映得他的脸色都幽深几分。
“是不是好神奇？”
“嗯。”
傅泠舟回复地有些冷淡，苏渔摸摸鼻子，找话题道，“最近你那边怎么样？”
殊不知傅泠舟正为这莫名生出的缱绻气氛而心脏狂跳。
桌上的奏折摊着，他却是半个字都看不进去。
“事情都很顺利，马上就要派第二次的粮食了，只是朝中大臣因为要不要把红薯和土豆一起发下去吵的不可开交。”
傅泠舟镇定心神，认真回复苏渔的话。
“那你怎么想的？”
“我想先不发，之前没种过，不知道会不会遇到什么问题，先圈出一块地种下去，有问题也能及时发现，等一切都稳妥了再发给百姓。”
傅泠舟早就想到了办法，但之前大刀阔斧地颁布多项新政，几乎是没和朝臣商量的。
那些守旧派心里早就心生不满，这次他要是再略过朝臣首接下达指令，那些文官定要上书谏言一番。
那就让他们吵吧，吵够了，他再出来适时调停，给出看似折中的办法，就算不满，也当是因为政敌介入而导致的结果偏离。
他正经奏折都看不完，那些弯弯绕绕的口诛笔伐别来浪费时间。
苏渔不得不赞叹傅泠舟问题想的全面。
“你的想法很好啊，按你自己的想法来。”
“好。”
气氛又凝滞下来……
怪怪的。
“你那边还需要什么吗？”
“雪砂糖，需要很多。”
“那我给你多送一点。”
似乎听出苏渔的不自在，想着自己回答因为强压激动而显得太过冷淡，傅泠舟有意将嗓音放轻柔。
“不急，苏渔，再陪我说会话吧。”
今夜傅泠舟的声音也格外不同，不似平日里清越，更像潺潺流水，缓慢沉寂。
听着苏渔耳朵都痒痒的。
“你给我讲讲那个神女像吧，她是怎么出现的，你说她在百年前显过灵，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百年前有位名叫九方蘅的玉雕匠人……”
百年前有位名叫九方蘅的玉雕匠人，他的玉雕栩栩如生，有人得了他雕刻的兰花，带回家那日晚间，一夜之间家里的兰花齐齐盛放，堪称奇景。
彼时天下三分，云州的主是瑞王，瑞王占了云州后大肆敛财、荒淫无度，对世家更是残酷打压，九方家族便是受害者之一。
九方蘅沉迷玉雕，终日窝在自己的小院不与人社交，知道他是九方家庶子的人极少，家族覆灭之前，他的父亲将他和嫡子一同送出去。
他虽是庶子，却和身为嫡子的哥哥关系很好，逃跑被发现后，哥哥命剩余仆从带九方蘅离开，自己则坦然赴死。
九方蘅一路颠沛流离到岑州时身边仆从死的死，伤的伤，好不狼狈。
当时岑州的知县是沈氏，沈氏再往上一代也是在云州做官的，冒犯了瑞王被贬黜到岑州，沈氏在云州时与九方氏略有交情，便收留了九方蘅。
九方蘅为感谢沈氏的恩情，雕刻了这座神女像送给沈氏。
政局动荡，君主不仁，当时的渊太祖自成势力，也是三分天下之一的主，岑州就在他的管辖内。
渊太祖初初占领岑州时看上了沈氏女。
沈氏自然乐得投诚。
岑州终究是贫瘠苦寒之地，无法与富饶的云州、溯州、青州比。
渊太祖是个有野心的，他与沈家主商议是南下去溯州，还是北上去青州。
神女像就在此刻显灵了，玉雕未动，却口吐人言，她说：“去云州。”
渊太祖忌惮瑞王势力，本不想首接去云州，听到神女指示，他才做下决断。
这一路出奇顺利，还顺带收编了好几支山匪队伍，手上将才辈出，规模也越来越壮大，最后入主云州。
三分天下渊太祖占了两分，剩余的便是现在的南郁了。
只是自那之后，神女像再也没有显过灵。
神女像毕竟是沈氏之物，为了把控沈氏，渊太祖这才定下规矩，每一任帝王后宫里都要纳娶沈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