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渔指尖轻轻柔柔顺着伤疤划下,也划过他紧实的腰线。
傅泠舟衣裳半褪,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不知是不是冷的,在苏渔指节下微微颤动。
他抬手握住她手腕,嗓音沉哑,“可以了,苏渔。”
将衣带重新系上,“霍君俨要回来了。”
苏渔有些可惜地看他把衣服穿好,“是该回来了,回来看看侄女。”
“嗯,也快过年了,天冷,打仗不便,得休息一阵。”
听他这么说苏渔高兴了,“那你也可以休息一阵了。”
傅泠舟无奈笑笑,他可休息不了,马上冬至,冬至那日,他要前往圜丘坛祭天,下午还有射箭马术选比,晚上赐宴群臣。
冬至过后便是他的生辰,虽说他并不想办,但总归是第一年登上皇位,合该与群臣同乐的。
再之后是腊八,祭祖,依祖制,他该把渊景皇帝请回来。
一想到本就不多的时间,接下来能陪苏渔的更少,他心头愧疚。
“小渔……”他捧起她的脸,在她唇角轻吻,带着万分眷恋。
“啊?”小渔是苏渔极亲密的亲戚朋友这么叫她的,他突然这么称呼她,有点没反应过来。
“你回家那日,在楼下和我打电话,我听到令尊喊你小渔。”他将她整个人圈进他怀里。
初冬的天气,互相依偎取暖。
“嗯,我爸妈一首这么喊我。”傅泠舟垂下的发丝拨弄苏渔侧脸,有些痒,她用手指绕起发丝把玩。
“我也想这么喊你。”亲密的,像家人一样的称呼。
“想喊就喊呗。”苏渔不懂,这么小的事,说的多郑重。
她仰头看着傅泠舟比她人生规划还清晰的下颌线,没有胡茬,早上回来就没看到有,应该是回来之前刮过。
如玉般的喉结微微蠕动,苏渔在他喉结上轻轻一吻。
傅泠舟呆愣片刻,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做,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变得灼热,“你做什么?”
苏渔才不想说,她就是看到了,突然想这么做,反应快过脑子,就做了……
“没什么。”她把头埋进他怀里,耳尖染着瑰色红晕。
头上传来一声轻笑,有色心没色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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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月挂梢,风摇烛残。
赵御医仔细给傅泠舟诊脉,越诊头上越是冒出细密冷汗。
“确是冰影。”说话的声儿都带着颤音。
这位年轻的帝王,上位不过半年,将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去到街上,谁不夸赞神女殿下和当今陛下呢。
大抵这是通神的代价,竟是中了此等无解之毒,赵御医惋惜痛色捋了捋胡子。
“微臣只能施针将毒封在膻中穴,抑制毒素扩散,或可延续数月寿命,不过此法每到发作之时,会比正常发作痛苦百倍。”
“此法还会引起心疾,起初心疾不甚频繁,随着时间推移,心疾发作会越来越频繁。”
心疾发作,胸口如被巨石碾轧,似有无数细针在心脏里翻搅,轻则蜷缩难立,重则昏厥过去,缠绵难愈,如附骨之疽。
“施针吧。”傅泠舟嗓音淡淡。
“何不试试让神女殿下……”
傅泠舟不等他说完,冷声呵斥,“闭嘴,这件事一丝一毫都不能漏到她耳朵里。”
在他们眼里,苏渔是无所不能的神女殿下,只有他知道,苏渔不过是个会哭会笑的寻常女子,他如何忍心她担心难过。
眼前事物渐渐模糊,只无数细针在他身上扎下,额上沁出细汗,这只是刚刚开始……
—
雕花方窗,冬日暖阳透过窗棂投射进来,美丽妇人手掩着腹部坐靠在床榻上。
大夫隔着丝帕为其诊脉,凝神片刻,眼中漾起笑意,“恭喜恭喜,妇人这脉象滑而有力,如盘走珠,正是喜脉无疑,看这脉息稳健,胎象安稳,是桩天大的喜事啊。”
床侧站着的男人听闻此言,面露惊喜,半蹲在踏床上,“夫人,我们有孩子了。”
妇人掩唇一笑,“我听见了,你要当爹啦。”
丫鬟懂事的掏出赏银,放在大夫手心,“辛苦大夫。”
送走大夫后,丫鬟关上房门,给浓情蜜意的夫妻俩腾出空间。
“这数月还烦劳夫人受累。”男子将手覆在妇人的手上,轻轻拍了拍。
“何来受累之说,这不也是我的孩儿。”
“是是是,若生个女儿定要像夫人这般花容月貌,若是个儿子,容貌最好也得像夫人一些,那才俊秀。”
“噗呲~”妇人被男子的话语逗笑,伸手推了推他手臂,“你啊,要当爹的人了,还没个正形。”
“在夫人面前我要正形何用?”男子说着便要俯身寻着妇人的唇啄吻。
一道急切的声音打断这温情时刻,“主公主公,有急报。”
听到声音的妇人猛然推开男子,羞涩将落下来的发丝挽在耳后,“你快些去忙吧。”
男子面露不满,却还是在红唇上啄了一下,“等我回来。”
室内只剩妇人一人,方才还柔媚的神色恢复如常。
她看向地板上落下的日光,秀眉蹙起,“你又来了?”
无人回应她,室内也没有别人。
“你到底是谁?这应该是我第三次感觉到你?”
第三次吗?分明是第一次啊,苏渔第一次在梦中见到她。
而且这次苏渔没有实体,连虚体都没有。
在苏渔的视角,她像是看视频般,看着他们。
“你究竟是鬼神还是精怪?”妇人又开口,手掌握紧,微微颤抖,她在害怕。
苏渔意识到,妇人或许能感应到她?
“你是在同我说话吗?”苏渔轻声开口。
语气并无惊惧,反倒很是温和,妇人微微松一口气,“是,你看到了,当初是你错了,傅郎对我很好。”
“傅郎?”
“对啊,是我夫君,你不是知道的吗?”
姓傅,难道和傅泠舟有关?
“你夫君叫什么名字?”
“傅修。”
苏渔呼吸猛然一滞,她之前看过的云渊风物志里提到过,渊太祖名唤傅修。
“那你叫什么名字?”苏渔又问。
妇人颇有些无奈,“你是失忆了吗?我叫沈清蓉。”
傅姓、沈姓……
那个下人叫男子“主公。”
“那这里是?”
“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