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雪夜宫宴醉,雕栏胭脂劫

2025-08-18 2535字 5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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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佩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鸾"字边沿己被得圆润,显然常年被人贴身携带。洛妤欢轻轻翻转玉面,背面刻着细小的"御苑"二字——这正是父亲的手笔。

窗外突然传来鸽哨声。老掌柜取回信筒,面色骤变:"二皇子押着洛大小姐往北去了,说是...说是要献给北燕大皇子为妾。"

药碗"咣当"落地。洛妤欢刚要起身,手腕却被一股力道扣住。昭玦不知何时醒了,苍白的唇微微开合:

"去...书房..."

醉仙楼的书房暗格里,静静躺着一幅泛黄的画。画中御马苑的悬崖边,锦衣少年死死拽着缰绳,马背上是个惊惶的素衣女子——那眉眼与洛妤欢有七分相似。

"这是..."

"景和三年西月初七。"昭玦靠在门边,声音虚弱却清晰,"你母亲带你去御苑赏花,马匹突然发狂。"

洛妤欢指尖发颤。画角题字正是父亲笔迹,却比平日多了几分潦草:"幸得六皇子相救,阿鸾无恙。"

六皇子?她猛地抬头。昭玦缓缓扯开衣领,锁骨下的月牙疤在阳光下格外清晰:"那年我九岁,为拦惊马被踏断三根肋骨。"

记忆如潮水涌来。母亲总说她是福星,因她三岁时在御苑遇险,恰有位小皇子舍命相救。后来先皇后病逝,那位皇子就被送去北境军中...

"所以那道疤..."

"你母亲亲手包扎的。"昭玦从怀中取出一方褪色的帕子,角上绣着朵小小的夕颜花,"她说,这是勇者的勋章。"

帕子展开,里面裹着半块糖糕——与洛妤欢儿时最爱吃的,一模一样。

暮色西合时,信鸽带回更骇人的消息:皇帝突发恶疾,太子被软禁在太极殿。洛妤欢站在窗前,看着运河上往来的官船,突然明白了一切。

"江陵侯只是个幌子。"她转身看向正在喝药的昭玦,"二皇子真正的筹码,是北燕的十万铁骑。"

昭玦放下药碗,眼底闪过一丝赞赏:"所以?"

"所以长姐暂时无碍。"洛妤欢展开江南舆图,"二皇子必要留着她,作为与北燕谈判的筹码。"

她突然用朱笔圈住一处关隘:"我们去断龙峡——北燕使团必经之地。"

昭玦低笑出声,牵动伤口又皱起眉:"郡主可知,劫持使团是什么罪名?"

"知道。"洛妤欢将父亲的虎符拍在案上,"所以要用这个调兵。"

月光透过窗棂,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交叠如并蒂之花。昭玦突然抬手,轻轻拂去她鬓角的灰尘:

"你果然...很像她。"

断龙峡的晨雾尚未散去,洛妤欢勒马停在崖边,身后是三百轻骑——虎符调动的并非朝廷兵马,而是武昭王府藏在江南的旧部。

峡谷下方,北燕使团的旗帜隐约可见。长姐洛妤贞的马车被护在中央,车帘紧闭。

"弓箭手就位。"昭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伤势未愈,脸色仍有些苍白,但目光锐利如常,"记住,只劫人,不杀人。"

箭雨倾泻而下,北燕护卫尚未拔刀便被射落马背。洛妤欢纵马冲入混乱的车队,一剑挑开车帘——

车内空空如也。

"中计了!"

身后突然传来号角声。峡谷两侧涌出黑压压的官兵,为首之人高举圣旨:"奉陛下口谕,缉拿劫掠使团的反贼!"

太极殿上,二皇子昭璟义正辞严:"三弟与永嘉郡主勾结江湖匪类,意图破坏两国和议!"

龙椅上的皇帝面色阴沉,手中把玩着那枚虎符:"武昭王私调兵马,该当何罪?"

"陛下明鉴。"洛妤欢伏地而拜,"臣女接到密报,北燕使团中混入刺客,这才请王府旧部护送——"

"荒谬!"二皇子厉声打断,"证据呢?"

殿外突然传来通传:"江陵侯世子求见!"

满朝哗然。只见本该"重病"的世子奚空麟大步进殿,手中捧着一卷染血的羊皮纸:"臣愿作证,北燕使团确藏刺客,这是从他们首领身上搜出的密信!"

信上赫然是北燕大皇子的印鉴,写着要在觐见时刺杀皇帝。

暮色中的御花园,皇帝着翡翠扳指:"江陵侯突发恶疾病逝,世子袭爵。至于北燕那边…"他瞥了眼垂首站立的二皇子,"朕己令鸿胪寺重新拟订和约。"

洛妤欢知道,这是帝王心术——既保全了皇室颜面,又断了二皇子一臂,也从未有什么皇帝病重太子被罚,只是营造出来骗那些居心叵测之人的,而武昭王府的那些私兵也被纳入皇城禁军之中,父兄因此被皇上当众斥责了一番。

"欢儿。"皇帝突然唤她,"这个还你。"

递来的竟是那枚"鸾"字玉佩。皇帝的手指在玉面上停留片刻,终究什么也没说。

武昭王府的海棠开得正好。洛妤欢坐在秋千上,听长姐讲述后续:"江陵侯府现在由世子…不,新侯爷当家。他答应解除婚约,条件是永不追究他父亲的事。"

江陵侯之案,不仅仅是他们家的丑事,更是皇家的丑事,皇子勾结外贼意欲谋反传出去真会叫天下人耻笑。

新年的宫灯将积雪映成茜色,洛妤欢倚在汉白玉栏杆边透气,宴席上的酒热熏得她耳尖发烫。楼下传来太子与翰林学士们的笑谈声——方才席间,那位年轻的翰林院编修频频向她敬酒,太子竟亲自替她挡了,惹得大伙引此事为一桩美谈。

"郡主好兴致。"

低沉的嗓音混着雪松香骤然逼近。洛妤欢还未来得及转身,昭玦的胸膛己贴上她的后背,玄狐大氅裹着寒风将她困在栏杆与他之间。

"殿下醉了。"她试图侧身,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压在雕栏上。月光下,他眼底翻涌的暗色比夜色更浓。

"醉?"昭玦冷笑,拇指重重碾过她唇上未褪的胭脂,"看着太子为你挡酒时,本王确实醉了——"突然掐住她的腰往怀里一带,"醉得想杀人。"

带着酒气的吻狠狠压下来,洛妤欢的惊呼被吞没在交缠的呼吸间。这不是宫中教习嬷嬷教导的温柔礼仪,而是像战场上厮杀的悍将——他啃咬她的下唇,舌尖撬开齿关,每一寸侵占都带着惩罚的意味。

"唔...放...!"

挣扎间金钗坠地,青丝如瀑散开。昭玦一把攥住她的发根迫使她仰头,另一只手顺着腰线滑下,隔着锦缎掐出红痕。远处宴乐声隐约可闻,更显得此刻隐秘而疯狂。

"你猜..."他在她缺氧恍惚时稍稍退开,唇瓣还黏连着银丝,"若太子看见你这般情态,可还会温文尔雅地唤你'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