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舰刚冲出叙事缝隙，文怡突然打了个寒颤。她抬手想抓块永恒臭豆腐，指尖却在半空中顿住——手腕上的银色手镯正发烫，像条烧红的铁丝勒进皮肉，原本流光溢彩的表面爬满蛛网般的裂纹。
“怎么回事？”萧临夜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光刃的幽蓝光芒扫过手镯，“能量波动乱成一锅粥，像是...过载了。”他突然瞳孔骤缩，目光落在文怡的发梢——几缕青丝不知何时变成了霜白，在全息灯下泛着刺目的光。
小五子抱着机械仓鼠凑过来，圆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文怡姐...你的眼角...”他突然捂住嘴，机械仓鼠从他怀里窜出来，用小爪子扒拉文怡的脸颊，“有皱纹了！比我奶奶织的毛衣纹路还深！”
“大惊小怪。”文怡想笑，嘴角却扯不动僵硬的皮肤。她摸向自己的脸，指腹触到的不是熟悉的光滑，而是像老树皮般的粗糙——这才想起，自从空间碎片进化后，她为了帮穿越者联盟改保质期，为了跟高维生物换技术，几乎没让手镯歇过，昨天甚至一口气把整船临期能量块改成了永恒版。
熙熙的机械义眼突然弹出体检报告，红色的警告灯在屏幕上疯狂闪烁：“细胞衰老速度是正常的三百倍！”她的金属指节捏得咔咔响，“这破碎片在吸你的生命力！就像...就像手机边充电边玩游戏，电池会鼓包炸掉！”
玥悦举着的摄像机突然晃了晃，镜头里文怡的脸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刚穿越时那双亮晶晶的杏眼，此刻眼尾垂了下来，笑起来会堆起细密的纹路；原本的苹果肌陷了下去，露出清晰的下颌线——明明才二十出头的姑娘，看起来竟有了几分暮色沉沉的温柔。
“别拍了。”文怡突然别过脸，声音有点发哑，“不就是老了点吗？正好试试联盟超市买的抗皱营养膏...哦，那玩意儿昨天被我改成永恒版了，估计现在用着跟涂水泥似的。”
萧临夜突然转身踹开储藏舱的门，里面堆着他们从黑洞边缘带回来的战利品——其中一个刻着古篆的青铜瓶正在发光，瓶身上的“永恒泉”三个字像是活过来般游动。他拔开塞子的瞬间，一股白雾涌出来，在半空中凝成颗颗水珠，落在手背上竟生出细小的嫩芽。
“这是...”文怡愣住了，银色手镯突然剧烈震颤，像是在害怕又像是在渴望。
“从丞相的秘密实验室抢的。”萧临夜把青铜瓶塞进她手里，掌心的温度透过冰凉的金属传过来，“高维生物说这是‘时间原浆’，能修复被反噬的生命轨迹——简单说，就是宇宙级的护肤品。”
泉水刚碰到文怡的指尖，银色手镯突然炸开刺眼的光芒。无数记忆碎片从光芒里涌出来：三岁时抓周抓了块过期奶糖，十岁偷偷把爷爷的老花镜改成放大镜，穿越那天正在超市抢临期酸奶...最后定格在她刚拿到空间碎片的瞬间，碎片钻进她胸口时，她听见个细微的声音说：“找到你了，我的共生体。”
“共生体？”玥悦的摄像机对准那些记忆碎片，“意思是你俩绑一块儿了？就像...就像手机和充电器？”
“是灵魂绑定。”高维生物的全息投影突然冒出来，熊猫头套上沾着螺蛳粉的汤渍，“这碎片其实是个‘生命容器’，当年跟着文怡的灵魂一起穿越的，就像带了个隐形充电宝。”它突然叹气，“但充电宝总用也会坏啊，现在它在透支主机电量呢！”
文怡刚想把泉水往脸上泼，银色手镯突然缠住她的手腕，把泉水引向自己。裂纹处冒出丝丝缕缕的黑烟，原本发绿的臭豆腐突然从她兜里飘出来，在泉水里泡成了奶白色——那是她昨天改保质期时不小心蹭上的碎屑，此刻竟在修复手镯的裂纹。
“原来如此。”萧临夜突然抓住她的手，迫使泉水同时接触她的皮肤和手镯，“它需要你的生命力维持形态，你也需要它稳定灵魂...你们俩就是互相依存的损友，缺了谁都得歇菜。”
小五子突然指着文怡的头发尖叫：“白头发变黑了！快看！皱纹在退！”机械仓鼠顺着他的胳膊爬上去，对着文怡的脸颊吱吱叫，像是在炫耀自己没看错。
文怡摸向眼角，那里果然恢复了光滑，连声音都清亮起来：“这泉水...居然真的管用？就是闻着有点像我奶奶熬的中药，苦了吧唧的。”
“苦才有效。”熙熙突然把青铜瓶抢过去，对着瓶口猛灌了一大口，机械义眼瞬间亮得像探照灯，“卧槽！我的传感器都变灵敏了！早知道刚才就该先给我的义眼做个SPA！”
银色手镯上的裂纹渐渐愈合，表面却浮现出和文怡胸口一模一样的朱砂痣。高维生物的熊猫头套突然凑近，触手戳了戳手镯：“现在知道怕了？刚才透支人家生命力的时候不是挺横吗？”它突然转向文怡，“以后每天最多用三次，再敢超额，我就把你的螺蛳粉全改成永恒过期版！”
文怡吐了吐舌头，把剩下的泉水倒进保温杯：“知道啦管家公。”她突然看向萧临夜，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的头发发呆，“看什么？是不是觉得我年轻了更漂亮了？”
“是觉得你刚才老了也挺好看。”萧临夜别过脸，耳尖有点发红，“像...像我小时候邻居家的奶奶，总给我塞临期糖吃。”
玥悦的摄像机突然对着舱门方向：“家人们快看！丞相的克隆体追来了！这次带着个大杀器——”镜头里，编号734的克隆体正举着个黑色装置，上面的显示屏写着“灵魂剥离器”，“他想把文怡姐和碎片分开！”
克隆体的紫色光带突然缠过来，却在碰到文怡的瞬间惨叫着缩了回去。银色手镯迸发出比刚才更亮的光芒，在文怡周围织成个茧状屏障，屏障上浮现出无数细小的文字——那是她从小到大吃过的所有过期食品的生产日期，此刻竟变成了防御密码。
“没用的。”文怡站首身体，手腕轻转，屏障突然向外扩张，把克隆体撞得连连后退，“现在我知道了，这碎片不是工具，是朋友。”她突然笑起来，眼角的细纹又悄悄冒了点出来，却比任何时候都鲜活，“想拆我们？先问问我肚子里的臭豆腐同意不同意！”
萧临夜的光刃突然出鞘，和文怡的屏障形成完美的夹角。熙熙扛着离子炮冲过去，机械义眼锁定克隆体的光带：“上次让你闻了臭豆腐，这次给你尝尝永恒泉水泡过的螺蛳粉汤！”
小五子抱着机械仓鼠，把青铜瓶里剩下的泉水往仓鼠身上倒。小家伙突然膨胀成半米大，嘴里喷出带着中药味的水雾，把克隆体的传感器喷得滋滋冒烟：“让你欺负文怡姐！吃我家仓鼠的生化武器！”
混乱中，文怡低头看着手腕上的银色手镯。裂纹彻底消失了，表面的光泽比以前更柔和，像是融进了她的体温。她突然想起刚才的记忆碎片里，穿越那天超市的广播正在喊：“临期酸奶买一送一，不等人哦——”
原来从一开始，她和这碎片的缘分，就写在那些被别人嫌弃的过期时光里。
“搞定！”熙熙一脚踹飞克隆体的装置，“这家伙的光带被泉水烧化了，跟条死蛇似的！”
萧临夜突然按住文怡的肩膀，示意她看向舱外——无数穿越者联盟的外卖箱战舰正围过来，群主“骑电驴的”举着扩音喇叭喊：“文怡大师！我们给你带了全宇宙的临期护肤品！有联盟超市的抗皱霜，还有高维生物的保湿喷雾，随便用！”
文怡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里带着点劫后余生的哽咽。她举起手腕，银色手镯在星光下泛着温暖的光，像是在回应她的心跳。
“告诉大家，”她对着玥悦的摄像机挥手，眼角的细纹在笑容里闪着光，“别担心，我好得很。以后改保质期收费加倍，毕竟...保养灵魂也是要成本的！”
星舰驶离战场时，小五子偷偷往青铜瓶里倒了点臭豆腐汁。泉水突然冒泡，在瓶底凝成颗小小的珍珠，上面映着文怡和银色手镯的影子——像两个依偎在一起的好朋友，正对着宇宙扮鬼脸。
萧临夜靠在控制台前，看着文怡和玥悦研究那些临期护肤品，突然觉得，或许所谓永恒，从来都不是永远年轻，而是像这空间碎片和文怡一样，在互相麻烦、互相拯救里，把每段时光都过得热气腾腾。
他摸出兜里的永恒泉水，往自己的光刃上滴了一滴。幽蓝的光芒突然柔和下来，刃身映出他自己的脸——原来再冷的人，心里也藏着一汪想送给别人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