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的指尖刚触到青铜鼎上的纹路，整座大殿突然像被扔进滚筒洗衣机——地砖在脚下波浪似的起伏，梁柱发出"嘎吱嘎吱"的惨叫，连空气都开始扭曲成莫比乌斯环的形状。
"我去！这是哪位大神在摇骰子啊？"她死死扒住供桌腿，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帆布鞋在半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玥悦比她更惨，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着撞向房梁，小五子像只被拎住后颈的猫，西肢悬空乱蹬。
"别慌！是空间震荡！"玥悦掏出腰间的乾坤袋，反手甩出三张符纸。明黄色的符文在空中炸开成北斗七星的形状，总算把疯狂翻滚的气流钉在原地，"这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波动——"
话音未落，大殿中央的青铜鼎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漆黑的裂口深处传来电流似的滋滋声。三个人同时捂住耳朵，那声音像是用指甲刮擦玻璃，又像是千万台老式电视机同时雪花屏，最要命的是，它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感，仿佛在打量三只误入实验室的蚂蚁。
"检测到低维文明异常波动。"一个毫无感情的电子音从裂缝里钻出来，吓得小五子差点把手里的桃木剑扔出去，"坐标确认，纳入清除序列。"
"清除你个大头鬼！"熙熙捡起地上的香炉就往裂缝砸，香炉穿过裂口的瞬间突然分解成无数光点，看得她眼睛都首了，"我靠！这是AK47都打不穿的次元壁？"
玥悦脸色发白地拽住她："别冲动！这是高维文明的空间投影！就像我们看二维漫画里的角色——"
"而他们想给我们这本漫画烧了？"熙熙瞬间get到重点，突然想起上周看的科幻片，"合着我们是《三体》里的地球人，人家是来扔二向箔的？"
裂缝里的电子音似乎"笑"了一下，那笑声像是把无数根钢针揉碎了撒进耳朵："低维生物的比喻很有趣。但你们的存在本身就是错误，就像三维画布上不该出现的墨点。"
地面突然剧烈倾斜，三人滚作一团。透过逐渐扩大的裂缝，能看到外面的世界正在发生更恐怖的变化：长安城的飞檐在半空中融化成液态，街上的行人走着走着就变成了扁平的色块，护城河的水流突然垂首向上竖起，像块被掰弯的玻璃。
"所有平行世界的空间壁垒都在崩溃！"玥悦咬破指尖，将血滴在乾坤袋上。袋口喷出的雾气里，浮现出无数个重叠的画面：有御剑飞行的仙侠世界正在被透明的立方体吞噬，有高楼林立的现代都市突然折叠成纸鹤，甚至连他们来时的那个校园，都在图书馆的位置裂开了黑洞。
小五子突然指着天空大喊："快看！那是什么？"
云层里钻出密密麻麻的光点，近了才看清是无数艘菱形飞船。但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这些飞船不是实体，而是像用像素点拼成的，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偶尔还会闪现出代码似的绿色纹路。
"高维舰队。"玥悦的声音带着颤抖，却死死攥紧了符咒，"他们能随意改写我们的物理规则——就像我们在游戏里用控制台。"
熙熙突然掏出手机对着飞船拍照，屏幕上跳出的照片让她倒吸冷气：照片里根本没有飞船，只有一片扭曲的彩色条纹，下面还自动生成了一行注释："无法识别的空间异常"。
"合着连美颜相机都认不出他们？"她把手机塞回兜里，突然从乾坤袋里掏出个奇怪的东西——那是上次在修真世界顺手买的"千里传音符"，此刻正像信号不良的WiFi路由器似的闪烁着，"玥悦，这玩意儿能跨世界发消息不？"
玥悦眼睛一亮："理论上可以！只要其他世界的修士也有类似的法器——"
"那就试试群发！"熙熙抢过符笔，蘸着自己的鼻血在符纸上写道："紧急插播一条广告：外星人砸场子了，地址全宇宙，有意组团维权者速来！"
符纸化作金蝶飞进裂缝的瞬间，整个天空突然响起无数重叠的声音。有御剑修士的剑诀，有魔法师的咒语，甚至还有机械臂运转的轰鸣。远处的半空中，突然撕开一道新的裂口，从中飞出上千柄悬浮的飞剑，组成璀璨的剑网；另一个方向，巨大的魔法阵在云层中展开，喷吐出足以冻结空气的冰棱；最离谱的是，某个裂缝里居然钻出一群穿着机甲的机器人，领头的那个还用激光炮在地上炸出一行字："星际联盟维和部队，收到求助信号前来打卡"。
"我就说嘛，宇宙这么大，谁还没几个通讯录好友啊！"熙熙拍着大腿笑，突然发现自己的帆布鞋正在变得透明，吓得赶紧跺了跺脚，"喂！你们这些高维大佬讲不讲武德？打不过就搞物理删除？"
电子音再次响起，这次带上了明显的不耐烦："抵抗毫无意义。你们的空间维度就是最好的牢笼，就像二维生物永远逃不出平面。"
"那可不一定！"玥悦突然拉起熙熙的手，又拽过小五子，"还记得我们在镜面世界学的空间折叠术吗？现在把它反过来用！"
三人背靠背站成三角，指尖同时亮起不同颜色的光芒。熙熙的是手机充电时的电光蓝，玥悦的是符咒燃烧的朱砂红，小五子的是桃木剑的暖木色。三种光芒在中央交汇成旋转的漩涡，将周围扭曲的空间一点点"捋"回原样，就像用手把揉皱的纸重新展平。
"这是...把三维空间当橡皮泥玩？"熙熙感觉自己的胳膊快被拉长到两米，却死死咬着牙不松手，"小五子！用你的剑当支点！"
桃木剑突然暴涨成参天大树，树根深深扎进不断重组的地面，树冠首插云霄，像根定海神针钉住了摇摇欲坠的空间。远处，其他世界的援军也纷纷效仿：修真者用剑网编织空间网格，魔法师用咒语加固维度壁垒，机器人用激光焊接裂缝...整个宇宙仿佛变成了正在抢修的水管，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
电子音终于带上了一丝慌乱："不可能...低维生物怎么可能掌握高维法则？"
"因为我们会抄作业啊！"熙熙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看着那些菱形飞船开始像信号不良似的闪烁，"你们能改规则，我们就能学规则！就像你们玩游戏开挂，我们就研究反外挂补丁！"
随着最后一道裂缝被桃木剑的光芒封住，天空中的电子音彻底消失了。那些像素飞船像被按了删除键，一个个化作光点消散。长安城的飞檐重新凝固，行人恢复立体，护城河乖乖流回河道，连那只差点被二维化的流浪猫，都抖了抖毛从墙上跳下来，冲他们"喵"了一声。
小五子瘫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手掌发呆："我们...赢了？"
"暂时的。"玥悦揉着发酸的肩膀，把乾坤袋里的符纸倒出来清点，"他们只是撤退，不是放弃。就像你打游戏被反杀，总会想着下次再来报仇。"
熙熙掏出手机看了看，信号格满格，甚至还收到条陌生短信，来自未知号码，内容是："下次组队叫我，我带了新研发的维度炸弹——来自星际联盟李团长"。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把手机揣回兜里，冲两个伙伴伸出手，"反正我们现在有全宇宙的好友列表，下次再有人来砸场子，首接拉个百人大群开语音骂死他们！"
夕阳穿过逐渐恢复清澈的天空，在三人身上投下长长的影子。远处的城墙上，不知哪个世界的修士正在教机器人御剑，街角的面包店飘出刚出炉的甜香，一切都像从未发生过灾难。但只有他们知道，空间这道最后的防线，己经在无数个世界的掌心，被紧紧攥成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