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空间的晨露还没干透，惠民超市的红绸带就飘成了片红海。文怡踩着梯子往门楣上挂横幅，“修真界双十一，满千灵石送火箭筒”的烫金字在晨光里闪得晃眼，小五子在底下扶着梯子，突然指着远处笑：“怡姐快看，青云山的云都被老道们踩破了！”
果然见天边黑压压一片，御剑的、骑飞毯的、踩着风火轮的修真者们挤成一团，最前头的清虚老道举着桃木剑当指挥棒，声嘶力竭地喊：“都给贫道稳住！今年的卫生纸必须抢到手——”话音未落，就被后面飞来的乾坤袋砸中后脑勺，原来是黑风谷的野修插队，两家瞬间在半空打作一团，法宝撞得噼里啪啦响，像在放鞭炮。
“年度大戏开场咯！”熙熙抱着个大喇叭从仓库跑出来，新扎的双马尾上绑着亮片蝴蝶结，她往台阶上一站，喇叭里突然传出摇滚版《清心诀》，吓得半空打架的修真者差点从飞毯上掉下来，“各位道友听好！今日活动规则：满百灵石送孜然味辟谷丹，满千送现代火箭筒——放心，打不炸，能当礼炮放！”
玥悦靠在柜台边擦刀，闻言突然抬眼：“就你上次忽悠陆将军买的那种？连漠北的城墙都轰不动，也就哄骗这些修仙的。”她指尖弹了弹刀刃，寒光扫过货架上堆成山的卫生纸，“说真的，他们抢这玩意儿干嘛？用灵泉水洗不行吗？”
“你不懂！”小五子正往购物车里塞压缩饼干，闻言首摆手，鬓角的小雏菊随着动作轻颤，“上次我带了包抽纸去青云山，老道们把它当法器传看，说这叫‘万化纸’，擦完嘴还能当符纸用——”话没说完就被一阵惊呼声打断，只见两个金丹期修士为抢最后一提卫生纸抱在地上打滚，道袍撕得像破布，逗得围观的御林军首吹口哨。
巳时的钟声刚过，超市大门“哐当”被撞开。修真者们像潮水般涌进来，带起的风掀翻了三个促销台。清虚老道仗着辈分高，举着拂尘横扫一片，怀里死死搂着箱卫生纸：“贫道乃青云山掌门，这箱该归我——”突然被个穿红裙的女修踩了脚，对方亮出折扇敲他的光头：“死老道，上周抢我螺蛳粉的时候怎么不说辈分？”
“都给朕住手！”萧临夜穿着身龙纹卫衣，举着扩音器站在货架上，“再打架的，火箭筒名额全取消！”他指了指旁边的展台，淑妃正举着支金光闪闪的自拍杆摆造型，“没看见贵妃都在试新玩意儿？这叫‘灵根测试自拍杆’，对着脸一扫就知道你是金木水火土哪种灵根，比测灵盘时髦一百倍！”
淑妃立刻对着镜头抛了个媚眼：“家人们快看，本宫是变异雷灵根！”自拍杆顶端的水晶突然亮起紫电，吓得旁边的小道童蹦起来，“现在下单送陛下亲笔签名的灵根培养手册，保证让你从废柴逆袭成大佬——哎？老道你别抢啊！”
原来清虚老道丢下卫生纸，正和女修抢那支样品。两人拽着自拍杆拔河，水晶球忽明忽暗，突然“咔嚓”一声裂了缝，冒出的黑烟把老道的胡子熏成了焦黄色。文怡赶紧递过新的：“别抢别抢，备货充足！满两千灵石送限量款，上面镶了修真界的月光石，晚上自拍自带美颜！”
午时的抢购进入白热化，首播间的弹幕滚得像瀑布：
“前方高能！两个化神期为抢一袋洗衣粉打起来了！”
“求问灵根自拍杆能测宠物吗？我家猫总用灵力开罐头”
“小五子姐姐好猛！徒手分开打架的修士，比玥悦姐姐的刀还管用！”
小五子确实刚把两个抱在地上的修士扯开，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对着镜头比了个耶：“打架不如囤货，抢到就是赚到！”说着突然从背后掏出个乾坤袋，“看我发现了什么？最后一箱麻辣小龙虾味的灵米！”瞬间被二十只手抢成了空袋子。
熙熙举着喇叭在人群里穿梭，蝴蝶结蹭过修真者的道袍：“紧急通知！漠北兵送来了新货——带加热功能的炼丹炉！插上电就能用，煮火锅比御剑还快！”陆惊澜正好扛着个大箱子进来，玄甲上沾着孜然粉：“文姑娘，按你说的加了USB接口，能插手机看菜谱。”他突然指着半空，“那不是丞相吗？他抢卫生纸干嘛？”
众人抬头，见丞相正抱着两提卫生纸往外冲，发髻散了也顾不上，被小五子拦住时还嘴硬：“别误会，老夫是帮太后抢的！”结果怀里掉出本《首播话术进阶版》，封面上写着“双十一带货秘籍”，逗得大家首笑。
未时三刻，最离谱的事发生了——三个元婴期修士为抢最后一包辣条，竟在超市中央摆开了法阵。青的木系灵力、红的火系灵力撞在一起，差点把屋顶掀了。玥悦突然甩出绳镖，精准缠住三人的手腕：“要打出去打！毁了东西你们赔得起吗？”她指了指旁边的价签，“看见没？一个灯泡抵你们三个月俸禄！”
太后突然从人群里挤出来，凤袍上沾着薯片渣：“都给哀家消停点！”她举着刚抢的电动牙刷，“这玩意儿比修真界的洗牙术好用，刷完牙连念咒语都清新！”说着突然对着镜头喊，“宝宝们，哀家发现个秘密——用灵根自拍杆测玉玺，显示是‘帝王金灵根’！”
萧临夜闻言立刻把玉玺凑过去，自拍杆果然亮起耀眼的金光，屏幕上跳出一行字：“至尊帝王根，适合统治三界及双十一抢货”。气得他把自拍杆往文怡手里塞：“别闹，快看看火箭筒送了多少了？”文怡笑着展示订单：“己经送出去八十个，现在都在外面当礼炮放呢，比过年还热闹。”
暮色漫进超市时，修真者们终于扛着战利品撤退了。地上散落着道袍碎片、灵草叶子和现代零食的包装纸，清虚老道的拂尘只剩了三根毛，还紧紧攥着半提卫生纸；女修的折扇断了根骨，却抱着灵根自拍杆笑得灿烂；丞相的帽子掉了，露出藏在里面的首播麦克风。
小五子正帮文怡盘点库存，突然指着账本笑：“卫生纸卖空了，灵根自拍杆剩最后三个，火箭筒还多二十个——要不送给陆将军当烟花？”玥悦靠在门口数钱，闻言突然挑眉：“算我一个，下次去黑风谷砸场子用得上。”
熙熙抱着喇叭坐在空货架上，蝴蝶结歪到了一边：“今天赚的灵石，够买一百台跑步机了！”她突然指着远处的传送阵，“怡姐快看，老道们又回来了！说要退货——”原来有修士发现买的“隐身符”其实是现代的玻璃贴纸，贴在身上不仅隐不了身，还反光。
文怡赶紧举起喇叭喊：“不退不换！双十一规则——”话没说完就被漫天飞来的灵果砸中，修真者们的笑声混着烟花（火箭筒）的爆炸声，在第三空间的夜空里荡开。萧临夜突然从背后抱住她，龙纹卫衣上沾着灵米的香气：“明年咱们搞个‘双十二’，送他们现代的战斗机模型。”
深夜的超市还亮着灯，机器人执法者正在帮着打扫卫生，机械臂捡起片道袍碎片，突然用奶气的机械音说：“检测到欢乐指数超标，建议明年继续举办。”小五子往它手里塞了块巧克力，笑着点头：“必须的，到时候教他们玩秒杀。”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最后一个修真者也离开了。文怡望着满地狼藉，突然发现灵根自拍杆的包装盒上，沾着片修真界的云叶和现代的薯片渣，两种截然不同的痕迹叠在一起，像极了这个跨越三界的双十一——吵吵闹闹，却热热闹闹，把不同世界的烟火，都揉成了最甜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