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的尽头是片竹林。
清晨的雾气里，竹节上凝结着淡金色的露珠——苏清越说，这是灵仙界特有的“界力竹”，每根竹芯里都藏着丝纯净的界力。江远折断根竹枝，发现断面处的纹路竟与密室星图上的线条吻合。
“这里是灵仙界的‘界纹林’，”苏清越抚摸着竹身，“祖父说，整片林子其实是个巨大的阵法，能汇聚方圆千里的界力，输送给界心殿。”
两人穿过竹林，前方出现座悬浮在空中的宫殿。宫殿的梁柱是用白玉砌成的，檐角悬挂着铃铛，铃声里带着细碎的界纹波动，听得江远体内的墟力阵阵躁动。
“那就是界心殿。”苏清越指向宫殿顶端的光球，“本源晶就在那里面，你看它的光芒有多暗淡，最多还能撑半年。”
江远眯起眼睛，发现光球周围缠绕着黑色的雾气。那些雾气接触到白玉梁柱，竟在石面上蚀出细密的小孔——那是墟力被污染的迹象，与黑石域的墟染如出一辙。
“执法殿在故意透支本源晶。”江远突然明白，“他们想用界力的枯竭为借口，彻底出兵占领三墟。”
话音未落，宫殿的大门突然打开。王炎穿着金色的铠甲，手里握着柄长剑，剑尖的白光比日光还要刺眼：“不愧是镇狱雷体的后人，比你那死鬼爹娘聪明多了。”
江远的瞳孔骤缩：“你认识我父母？”
“当然。”王炎的长剑在掌心转动，“当年就是我带队去黑石域‘清理’墟染者，你娘的界纹术很厉害，可惜啊，为了护着你这孽种，被我斩成了两半。”
苏清越突然将江远拽到身后，界纹玉在她掌心爆发出刺眼的光：“别信他的！他在激怒你！”
但江远己经听不到了。父母惨死的画面在他脑海里炸开，胸口的紫鳞印记突然炸裂，墟力像火山般喷涌而出，紫鸟墟灵在他头顶化作道紫色闪电，照亮了整个界纹林。
“我杀了你！”江远的声音里带着不属于他的嘶吼，断矛上的紫焰暴涨至三丈长，竟将王炎的白光劈开道口子。
王炎却笑了：“来得正好！你的墟主印，刚好能当本源晶的‘引子’！”他突然结印，界心殿顶端的光球剧烈震动，无数黑色雾气顺着光束落下，在他身后凝成只巨大的爪子——那是用污染的界力和墟力混合而成的怪物。
“这是‘界墟兽’，”王炎抚摸着怪物的爪子，“用本源晶的废料和墟染者的骸骨炼成的，专门克制你们这些墟域的杂碎。”
界墟兽扑来的瞬间，苏清越突然挡在江远身前。她将所有界纹玉的力量注入掌心，在两人面前凝成面金色的盾，盾面上的纹路与界纹林的竹节完全同步——那是苏家祖传的“万纹归一”阵，能借用周围所有界纹的力量。
“江远！用墟纹谱的第七页！”苏清越的嘴角渗出血丝，“祖父说，那招能净化被污染的界力！”
江远立刻翻开墟纹谱，第七页的图案是朵绽放的莲花，花瓣上的纹路竟与苏清越的界纹隐隐呼应。他将墟力注入断矛，矛尖的紫焰突然化作朵莲花，花瓣展开的刹那，界墟兽身上的黑色雾气竟像潮水般退去。
“不可能！”王炎的脸色变得惨白，“界力怎么可能被墟力净化！”
江远没有回答。他骑着紫鸟墟灵飞到界墟兽头顶，将莲花状的紫焰狠狠刺进怪物的头颅。界墟兽发出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崩溃，那些被污染的界力在紫焰中化作金色的光点，重新飘向界心殿顶端的光球。
王炎见势不妙，转身就往宫殿里逃。江远甩出断矛，矛尖穿透他的铠甲，将他钉在白玉柱上。王炎看着自己胸口蔓延的紫鳞，突然疯狂地大笑：“你以为赢了吗？界心殿的本源晶己经和九界的修士绑定，它要是碎了，整个灵仙界都会跟着陪葬！”
江远走到他面前，发现王炎的体内也有墟染的痕迹，只是被强行压制在丹田深处：“你也被墟力污染了。”
“那又如何？”王炎的眼神变得疯狂，“为了灵仙界的‘秩序’，这点代价算什么？”
苏清越突然指着界心殿的顶端：“快看！本源晶在自我修复！”
光球周围的黑色雾气正在消散，金色的光芒越来越亮。江远这才明白，所谓的界力与墟力，本就不该相互敌视——就像苏清越的界纹术能引导他的墟力，他的墟力也能净化被污染的界力。
“秩序不是靠掠夺建立的。”江远拔出断矛，王炎的身体在紫焰中渐渐化为灰烬，“平衡才是。”
当两人离开界纹林时，灵仙界的天空己经放晴。苏清越的玉佩修复了裂痕，江远的墟纹谱上，第七页的莲花图案正散发着淡淡的金光。他们知道，灵仙界的故事还没结束，但至少从今天起，九界与三墟的平衡，有了重新建立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