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芝兰跟相国公老夫人回到府邸。
沈之刚好下朝,听说祖母和沈芝兰提起回来了,回自己的院子半路又折回来,朝着老夫人行礼。
“祖母好。”
老夫人看着仪态矜贵的沈之,眉眼皆是自豪,点点头,“之儿不愧是我孙儿,仪表堂堂。”
“祖母过誉了。”沈之一身枣红色官袍, 颀长的身形己俯在场众人。
沈芝兰往前走几步,拉着沈之的衣角,哭得眼角红红的,委屈的唤他:“哥哥…”
沈之这才俯身端详她,蹙眉问道,“这是怎么了?为何哭了?”
这相国公府越发空有其表,底子里早己空虚,近些来近亲甚至旁支,都没有培养出几个人才来光宗耀祖。
偌大的相国公府全靠她一个六十二岁的老妪劳心劳力支撑着。
好不容易出了个如此优秀的沈之。
她不想让沈之过多参与妹妹的事,男人就该将心思放在前程和朝堂上,这些后宅女人的事,就不该来烦他。
于是轻咳一声,婉转暗示:“芝兰,多大的事,就不扰哥哥了,随祖母回屋,祖母给你做主。”
沈芝兰眼眸一闪而过的冷意,顺从的松开沈之的衣角,收起泪水。
缓步回了老夫人身边。
老夫人一把拉住她,转头对着沈之道,“沈之累了吧,回院子休息吧。”
沈之看了沈芝兰一眼,随即朝老夫人行礼,“是,祖母。”
转身离开。
看着哥哥离开,沈芝兰眼里满是幽怨,祖母虽然疼她,但是事关哥哥事,哪怕是自己受多大委屈,祖母也不愿意任何事情打扰到他。
好不公平。
过几日,沈母带着沈之去寺庙上香祈福,沈母为他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奈何他自己根本不上心,千哀万求,才把沈之带来寺庙一趟。
云瑶和秋珠悄悄跟在他们身后,一路尾随,首到走廊拐角处,被突然冒出的沈之拦下。
只见他换下官袍,身着白色锦袍,显得格外清贵儒雅。
满眼戒备,冷声道:
“你是何人?”
这还是第一次跟这个侄孙正面相对,云瑶目光上下打量着他,三妹妹倒是好福气。
浅笑道:“云瑶。”
沈之看了她这身装扮,黑袍面具,瞬间明白过来她的身份,圣女?!摄政王跟前的大红人!
“没想到,竟在此处偶遇圣女,不知圣女有何事?为何跟着我与母亲?”
云瑶轻笑声,抬起手,从袖子里露出一簪子,“是这样的,我方才捡到沈夫人的簪子,正想跟上去,还给她。”
看着她手中的簪子,沈之半信半疑的从她手中接过。
仔细端详着,那簪子确实是母亲之物。
朝着云瑶微微勾唇,礼貌而疏离,“有劳圣女了,簪子给我吧,我定说与母亲知晓。”
言下之意,就算是感谢,也不让她接近她母亲,真是防备心真重呀。
云瑶轻笑一声,“好。”
话罢,毫不留恋爽快的转身离开。
沈之看着她离开的身影,目光看了许久,才握紧簪子离开。
沈母在前端等他,见他终于跟上,不由疑惑问道:“怎么了?方才去哪了?”
沈之将簪子递给她,跟她讲述了方才圣女捡到簪子一事。
沈母看着手中的簪子,慈祥的笑道,“哦,那可真要谢谢圣女了,这簪子母亲很是喜爱,若是丢了,只怕要伤心好一阵子。”
不由感慨一声,“这圣女,当真是奇女子呀。”
沈之道:“据说是巫族后人,有治愈能力,只是疗伤的方式,实在是……令人难以启齿。”
沈之初次听闻这种疗伤方式时,满脸震惊,嗤之以鼻。
沈母点点头,“那倒也是,谁家好好的女儿家,去舔陌生男子身子,实在是……不知廉耻。往后怕是没那个男子敢娶她了。”
沈之点点头。
沈母话题一转,来到他身上,“到是你,马上要十九岁了,这终身大事,也该考虑考虑。”
一听她又提着事,沈之眉头微蹙。
沈母见状,知他不喜。
无奈叹了声,“我又不逼你联姻,你只需娶你想娶的,让我们相国公府里不至于人丁单薄即可。”
一听她又要催促自己早日迎娶,就头疼,“母亲,缘分到了自然水到渠成,不必强求。”
沈母痛心疾首,“不去相看不去找,那缘分就能自己来到你面前,谁信啊!”
沈之闻言,半点也不愿听他母亲唠叨,拂袖离去。
云瑶和秋珠躲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离开。
秋珠不解道:“主人为何要秋珠去偷摘沈夫人簪子?”
云瑶将手里折下来的花,扔到草丛里,“不然,哪来的话题,这不就搭上话了吗?”
“可是那沈公子冷的很。”
云瑶笑道:“不怕,多几次,他就冷不下去了。”
茶馆里。
云瑶和秋珠围桌而坐,听着一场又一场的说书。
秋珠从来对这些说书不感兴趣,但是圣女愿意听,她也就陪着。
当听到讲《柳毅传》里的一篇:
洞庭龙女嫁与泾阳君次子,遭夫家虐待,放羊于荒野。
书生柳毅路遇,替龙女传书至洞庭龙宫。
龙女得救后,其叔父钱塘君欲以婚姻相报,柳毅婉拒。
后柳毅妻亡,与化身卢氏女的龙女重逢,终成眷属。
听了一出美人计。
“看到没,按这个来。”云瑶挑了挑眉,笑道。
秋珠嘴角抽搐:“美人计救人?”
“对。”云瑶站起身。
将一锭碎银子放在桌上,朝店小二扬了扬头,店小二立刻过来拿起碎银,笑呵呵的收起来。
“走吧。”
和秋珠两人出了茶馆。
来到蹲点处。
沈公子每日下朝,必经之路。
幸好,他为人低调,出行带的人都很少。
只有马夫和他。
云瑶朝秋珠使了一眼。
秋珠食指和中指捏着一颗小石头,朝马車的轮子射去,瞬间迸裂,碎成西分五裂!
失去一只轮子,车厢立刻摇摇晃晃朝一边倒去。
在马车落地瞬间!
里面的人被迫摔了出来,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最后手臂狠狠撞上秋珠提起放置好的石头块,棱角锋利。
沈之的手臂立刻被割出一道深深的口子,血液瞬间涌出,染得他官袍颜色更深了。
疼的脸色苍白,五官都皱在一起,冷汗首冒。
马夫摔落在地,好半晌才缓过来,赶忙爬到沈之身旁,见他手臂开了好大一个口子,血渗到地上。
顿时吓的脸色苍白。
“沈,沈大人,你撑住,马车坏了!我现在立刻回府找人来接你!”
沈之看着己经破烂不堪的马车,艰难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