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渊将手里长剑收回腰间的剑鞘里,迈着大长腿快速走到云瑶身边,蹲下身,粗糙的拇指和食指捏起她的下巴,往上抬了抬。
看到额头一角有鸡蛋大小,似烫伤的口子,几缕头发像被烧焦一样。
“疼吗?”谢如渊目光阴沉。
“不疼。”云瑶看他平安无事,心里欢喜,摇摇头,眉眼弯弯道。
谢如渊单只手臂抱起云瑶的腰,还不待云瑶惊呼他的臂力,快速翻身上马,对着正在厮杀的田勇喊:“交给你们了!”
“是!王爷!”
谢如渊骑着马,往军营里跑。
云瑶靠在他怀里,特别有安全感。
青芜骑着马紧跟其后。
马还没有跑几步,云瑶突然感觉身后的人压着他,有往下滑的痕迹,心下一惊,赶紧转身扶住他,见他闭着双眼,脸色苍白。
“王爷!”
没有反应,又晕过去了。
想到他前几日受了那么重的伤,这才过去五日,定是没日没夜抓紧时间,才能在短短五日筹备好一切立刻攻城。
他为了救自己,勉强自己身体了。
眼眶微红,心里酸涩。
立刻朝青芜喊:“青芜,快来帮我扶着王爷,他晕倒了。”
青芜立刻挥鞭驱赶马上前,走到谢如渊的马旁边,翻身下马,小心的托住谢如渊的身体,扶下马,再将他打横抱起,翻身上自己的马。
动作流畅,不带丝毫犹豫。
云瑶看愣了,他这么大力气!谢如渊那么高大成年男子的身躯,抱的如此轻松!
回了临关城。
南桑军己经把临关城清理一遍,有序的搭建一个个营帐,后勤运作开来。并且将躲藏在平民百姓家的漠北军全部抓起来,听候摄政王处置。
谢如渊有令,不可杀害平民百姓,因此在抓捕漠北士兵时,南桑军都不会过分为难他们,临关城的百姓心情很复杂,虽然城破了,漠北战败,心里却抱着一丝侥幸,幸好没有屠城。
青芜把谢如渊抱进他的主帅营帐内,轻轻放在床上,帮他盖上被子。
云瑶紧跟着他,帮忙脱下谢如渊的鞋子。
“我去请季先生过来为王爷看诊。”青芜丢下这句话,快速出营帐去寻季为。
云瑶坐在床边,为他掖了被子,看着苍白病态俊的不像话的脸,心里虽然担心他,却也窃喜,小声道:
“你每次都说,我是僵尸,不能做你王妃,可是你没有说不喜欢我。”
“怎么还这么拼命救我,这下看你还有什么理由拒绝我。”
不一会儿,门外便进来三个男人,云瑶只好起身退到一旁。
季为脸色凝重的跑过来,弯腰给他把脉。
青芜则站在床边,同样神色严肃。
另一个人便是谢慕云,凑到床边看了谢如渊一眼,脸色阴沉,转头恶狠狠的盯着云瑶。
云瑶心中一跳,看她干嘛?
“跟我出来!”谢慕云朝着云瑶丢下一句话,便出了营帐外。
云瑶感到莫名其妙,和青芜对视一眼,后者目光冷冽,眉头紧锁,想劝不必理会谢慕云,可是自己有什么资格呢,他只是一个影卫,谢慕云可是七王爷。
云瑶耸耸肩,跟着出了营帐外。
便看到谢慕云站在外面,冷声道:“跪下!”
云瑶心有不悦,却碍于他的身份,顺从的跪下。
这里是外面,有不少士兵注意到这边,他是要在众目睽睽下处置她是吧。
厉声道:“你可知错,皇兄为了救你,不顾身体安危,明明伤势未愈,还是过度操劳,最终身体扛不住。”
“你这样魅惑主上的东西,活该早早把你乱棍打死!今日我便替皇兄处置了你!”
瞧着他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
云瑶心里嗤笑,态度不卑不亢,语气缓慢有力:“敢问七王爷,是我让攻临关城的吗?”
声音不小,却让周围的士兵都能听见。
谢慕云眉头紧蹙:“你哪有这个权利!”
“再问七王爷,是我让王爷遭遇埋伏,身受重伤的吗?”
“……………”,谢如渊脸色铁青,察觉到她语言的凌厉,将问题抛给他,这副咄咄逼人的样子,真该让谢如渊来看一看,这哪还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圣女?!
虽然跪着,但是云瑶语气丝毫不弱:“再问七王爷,是谁不顾自己性命,换回我家王爷的?”
“………”谢慕云自然知道是她用自己换回谢如渊,当时得知这个消息,他对云瑶是钦佩刮目相看的。
“七王爷这么劈头盖脸的指责我,魅惑主上,可我如何魅惑,我终日待在军医营帐,尽心医治伤患,何来有时间去魅惑主上,我连见他一面都难。”
谢慕云感受到周围的视线,甚至看到田勇和袁山都往这边看。顿时觉得脸上挂不住,怒道:“…………你好大胆子,我说一句,你顶十句!”
“若是真要处罚我,也请等王爷醒来先,毕竟……”云瑶脸上满是柔弱无辜,用只能两人听到的声音,勾唇浅笑道:“他可是刚救出我,打死我不适合吧。”
眼见谢慕云突然暴怒,生怕他伤了他们的圣女,田勇和袁山立刻上前,拦住他,好言劝道:“七王爷,消气消气啊!”
“有什么事等摄政王醒了再说,她可是圣女,于我南桑军是有功之人。”
“是啊,七王爷!”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劝着,这才把谢慕云劝走了。
经过这段时日相处,云瑶救了无数士兵,田勇和袁山看在眼里,早己把云瑶划分为自己人,自然不会让“外人”欺负了她。
田勇用眼神暗示她起身,便和袁山一起拉着谢慕云走了。
云瑶接收到他的眼神,心领神会,站起身,进了谢如渊的营帐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