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他的誓言，云瑶轻笑出声。
卓羽待她，一向都是好的。
他说不告诉第三个人，云瑶是相信他的。
手肘撑着膝盖，手掌托着下巴，美目流转。
“你知道我是僵尸，不害怕吗？”
“不害怕。”卓羽仰着头凝视她，柔情似水，摇了摇头。
随即想起一件事，追问：“薛砚知道吗？”
“他不知道。”云瑶疑惑，不知他为何突然提起他。
卓羽突然笑了声，有些得意，“那我岂不是比他知道的多？”
这莫名其妙的攀比。
“你可知他为何去从军？”云瑶提醒他。
卓羽脸色有些难堪：………
看着他这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打听过，他为何突然离开城都，去边境了。
“看样子，你知道，那你还跟他比？”
卓羽无奈的笑了笑，他和薛砚一样，没能入的云瑶的眼。
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
不由深深的凝视着她，像是要把她刻进脑海里。
叹了一息，语气轻柔缓慢，带着一丝恳求：
“我会好好爱你，一辈子只娶你一个，会好好护着你，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云瑶望着他面上有深情、有痛苦，将眼睛闭上，将不忍心藏起来，淡淡开口：
“我的心很小，心里既然有王爷，就容不下第二个人。”
卓羽闻言，顿感心疼，手捂住疼痛的胸口，脸色痛苦，眼眶微红的看着她，抿紧唇瓣。
看着他红着的眼眶，仿佛她是多会糟蹋感情的坏人，云瑶皱了皱眉。
“卓羽，你到底爱我什么？”
卓羽连忙道，“我对你，先是敬仰之情，敬仰你身为女子，却心中有大义，上战场上义无反顾的救人，后来，是相处过程，被你的善良有趣，情不自禁被吸引。”
善良？！
云瑶心中忍不住嗤笑声。
若他知道，她可是连亲人父亲，都下的去手，还会夸她善良？！
语气带着责问，甚至有一丝怒气：“你从来没有看过我的模样，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有着什么样的人生？我五十年前就己经死了，现在只是一具活死人，甚至，我吃什么，你都不知道？”
卓羽脸色微变，瞳孔微颤，古书上对僵尸有记载，大致对僵尸有所了解，嗜血杀戮的怪物，看着眼前这个善良、娇滴滴的女子，怎么都没办法跟吸血怪物联系在一起。
似有不甘的，问：“那王爷知道吗？他了解吗？”
云瑶冷笑一声，“他知道，他了解，他愿意接受我的一切。”
卓羽心中震惊，愣了许久，久到他不愿意承认心底对谢如渊的钦佩，他白天看到云瑶如野兽一样咬了一个个人，那尖尖阴森森的獠牙，让他心底难免发毛。
而他，竟然全盘接受………？
卓羽缓缓站起身。
走到柜子旁打开，拿起一张被子，走到卧榻旁，将被子放在榻上。
“夜深了，歇吧。”
云瑶见他不愿再谈，也没再开口，站起身，走到对面的床边，脱了鞋子，爬上床，缩进被子里。
两床隔了五米，不近不远………
卓羽将桌上的烛火熄灭。
高大的身躯缩在窄小的卧榻上，显得有些可怜，仿佛一个翻身就要掉下去，身上盖着被子。
屋内陷入黑暗，只听见一人的呼吸声。
因为僵尸是没有呼吸的………
听着这细微的声音，卓羽这才清楚的感觉到，云瑶所说的，她是己经死了很多年的僵尸。
声音很小，却清晰的传入云瑶耳朵。
“明早，我送你回去。”
云瑶嘴角勾起，轻轻应了句：“嗯。”
这一夜，云瑶很快就入睡了。
感觉很不舒服，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和上一次沉睡三天三夜一样。
在梦境里，仿佛看到了曾经发生过的画面。
而自己化成半透明的魂灵，游荡在永宁镇云宅。
生前居住的宅邸。
穿过人群，看到一位身着华服的年轻妇人，坐在院子的亭子里。
仪态万方，手中的圆扇轻轻打着，发丝被清风抚动，她的容颜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美丽动人。
眉目慈爱的望着在院子里，追逐打闹的五岁小云瑶。
小云瑶对庶妹很好，怕府里人待她不好，经常接济她，一有空就陪她玩。
云瑶双目震惊，愣住的看着眼前不真实的娘亲。
一股心酸涌上心头，那是离家许久，终于见到娘亲的心酸。
眼泪忍不住落下，张开双臂，朝她奔过去，想紧紧拥住她。
透明的身躯，却穿过她的身子。
云瑶一愣，望着空荡荡的双手。
再回头看着娘亲的身影，她目光没有看到自己，却始终落在小云瑶身上，朝她柔柔喊了一声，“瑶儿，渴不渴？”
小云瑶一张明媚可爱的小脸，软糯的唤了她一声：“娘亲！”
开心的扑向她的怀里，撒娇道：“要喝水。”
“好。”娘亲轻柔的将她一小团抱上自己腿，端了杯水递到她唇瓣，小心翼翼喂她喝。
云瑶站在一旁，看着这曾经温情的画面，午夜梦回无数次被惊醒，却怀念。
早己泪流满面。
想抱抱娘亲，手却无数次穿过去，什么都摸不到，握不住……
云瑶蹲在她身边，将头隔空依偎在她膝盖上，哭的不能自己：娘亲，娘亲，我好想你，好想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