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凶手急了
堂下跪着的捕头们大气都不敢出，王洛捂着渗血的伤口，头垂得几乎要碰到地面。张成业突然抓起案上的惊堂木，狠狠砸向柱子：“传我命令 —— 即刻关闭东西南北西门！所有进出人员一律严查，但凡形迹可疑者，先扣下再审！” 他来回踱步，官靴踏碎满地狼藉，“还有城外十八村，派三班衙役轮值巡逻！若是让刺客溜出本县，或是在村里闹出乱子……” 话音戛然而止，他猛地转身，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众人，“你们就提着脑袋来见我！”
师爷颤巍巍捧着文书上前：“大人，这般大动干戈，怕是会惊扰百姓……”“惊扰？” 张成业突然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等刺客在城里放把火，或是勾结流寇杀进来，本官这乌纱帽还保得住吗？” 他一把夺过文书，在 “全城戒严令” 上重重盖上官印，“明日卯时前，本官要看到城门挂出告示！”
暮色渐浓时，厚重的城门缓缓合拢。守城士兵手持火把，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城外。远处村庄的上空，几缕炊烟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却不知暗处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这场来势汹汹的戒严风暴。
苏允蜷缩在衙署偏房的床榻上，粗布绷带渗出丝丝血痕。隔壁传来县令震耳欲聋的咆哮，惊得梁上积灰簌簌落下。她望着窗外摇曳的竹影，指尖无意识着掌心未愈的剑伤 —— 那几处伤口不过皮外伤，休养几天即可痊愈，但她却不能表现如常。
“那些刺客招式松散，不过是些市井混混。” 她咬着下唇喃喃自语，耳畔回响起刀刃破空的声响。那些人出招虽狠，却破绽百出，若是平日，只需结个法印便能将他们制住。可一旦暴露异能，自己这些年苦心隐瞒的身份，还有与亡魂对话的秘密，必将成为众矢之的。
门外传来衙役们匆匆而过的脚步声，县令的怒吼愈发清晰：“定要把刺客碎尸万段！” 苏允轻咳一声，牵动伤口闷痛，却让她灵台更加清明。石林县不过靠近京城的小县城，捕快们平日多是处理些家长里短，面对训练有素的杀手自然难以招架。王洛身上那道贯穿肩头的剑伤，还有自己刻意示弱留下的伤痕，皆是这小城薄弱武力的写照。
“凶手急了。” 她突然坐首身子，牵动伤口的刺痛也浑然不觉。金箔纽扣的线索刚现，刺客便迫不及待现身灭口，这愈发证明幕后之人与林府一案脱不了干系。窗外暮色渐浓，城门关闭的梆子声遥遥传来，苏允望着自己缠着绷带的双手，眼中闪过一丝冷芒 —— 这场猫鼠游戏，才刚刚开始。
休养一日后，苏允将长发紧紧束成发髻，裹上褪色的粗布头巾，又往脸上拍了几把灶灰。铜镜里少年的面容被阴影割裂，唯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她特意在腰间别上从铁匠铺赊来的竹哨，随着步伐敲击着佩刀，混在衙役队伍里踏入林府时，竟真有几分英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