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林大人，你就不能收敛点吗？
苏允往前一步，青布衣的袖口在晨光中晃动：“少卿大人，属下有一计。”
“说！” 少卿的目光像淬了冰。
“让女子假扮成普通姑娘逛街，衙役暗中跟随，” 苏允的声音平稳，“凶手若是还想作案，定会动手，我们便能当场擒获。”
少卿的眉头瞬间拧成疙瘩：“胡闹！万一再出意外怎么办？现在全城都盯着这事，要是再有人失踪，本官这乌纱帽就别想要了！” 他挥手驳回，指尖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苏允早料到他会反对，深吸一口气道：“大人，属下愿亲自扮作女子。属下身形瘦小，又懂些防身术，真有危险也能脱身。” 她挺首脊背，眼中没有丝毫退缩，“总比坐以待毙强。”
少卿盯着她看了半晌，见她眼神坚定，不似玩笑，又想到眼下确实毫无头绪，终是咬了咬牙：“好！就依你。再调十个衙役跟着。”
可话刚说完，衙役们都往后缩了缩。谁都知道这差事危险，万一真遇到凶手，怕是性命难保。少卿气得脸色铁青，正要发作，林长安忽然开口：“属下愿陪同苏仵作。”
众人都愣住了，连苏允也有些惊讶地看向他。
当晚，苏允对着铜镜，看着镜中一身粉色襦裙的自己，有些恍惚。裙摆上绣着细碎的桃花，腰间系着同色的腰带，将她纤细的腰肢勾勒得愈发明显。她本就生得眉目清秀，换上女装后，少了几分英气，多了几分温婉，竟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林长安站在一旁，看着她转身的瞬间，呼吸猛地一滞。他从未想过，平日里穿着青布衣、带着几分冷峭的苏允，换上女装竟如此动人。那双总是带着锐利的眼睛，此刻在襦裙的映衬下，多了几分柔和，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
第二日清晨，大理寺门口。苏允穿着粉色襦裙站在那里，引来一片抽气声。衙役们都看呆了，手里的刀鞘差点掉在地上。少卿也愣了愣，随即轻咳一声：“都打起精神来！记住你们的任务！”
林长安穿着一身湖蓝色的襦裙，站在苏允身边，模样实在有些滑稽。他平日里大步流星惯了，此刻刻意想走得轻柔些，却反而弄得同手同脚，刚迈出两步，裙摆就被自己踩住，差点绊倒。他慌乱中一抬手，竟把头上的珠花碰掉了，滚落在地。
“噗嗤 ——” 暗处的衙役没忍住，笑出了声，见少卿瞪过来，又赶紧捂住嘴，肩膀却还在不停抖动。
林长安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捡起珠花往头上插，手指却不听使唤，怎么都插不进去。苏允看不过去，伸手帮他把珠花别好，低声道：“放松些，别刻意模仿，自然点。”
林长安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试着小步往前走。可他个子高，腿又长，一步迈出差点赶上苏允两步的距离，活像个穿着女装的壮汉在赶路，哪里有半分女子的柔美。又有几个衙役没忍住，发出了压抑的笑声。
苏允强忍着笑意，拉了拉他的衣袖：“慢点，步子小一点。” 她刻意放慢脚步，用手肘轻轻碰了碰林长安，示意他跟上自己的节奏。
林长安努力调整着步伐，可多年的习惯哪能说改就改，走了没几步，又变回了大步流星的样子，裙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自己也意识到不对劲，停下脚步，一脸无奈地看着苏允，眼底满是窘迫。
暗处的衙役们早己笑得首不起腰，有的甚至捂住肚子，生怕笑出声被少卿责罚。少卿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狠狠瞪了衙役们一眼，又看向林长安，无奈地叹了口气：“林大人，你就不能收敛点吗？”
林长安尴尬地挠了挠头，低声道：“属下…… 属下尽力了。”
苏允忍着笑，对他说：“跟着我的步子，一步一步来。” 她轻轻迈步，粉色的裙摆随着动作微微晃动，姿态自然流畅。林长安学着她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虽然还是有些僵硬，但总算不再同手同脚了。
两人慢慢走出大理寺的大门，阳光洒在他们身上，粉色和湖蓝色的襦裙在阳光下格外显眼。街上的行人纷纷侧目，有的是被苏允的美貌吸引，有的则是被林长安那笨拙的样子逗笑。
苏允微微侧头，看了眼身边努力适应女装的林长安，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虽然闹出了不少笑话，但至少他们己经迈出了第一步。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凶手或许就在某个角落观察着，他们必须更加谨慎。
林长安感受到她的目光，脸上又是一红，更加努力地调整着步伐。他看着苏允从容的背影，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适应，不能拖累她。
远处的茶馆里，几个茶客正对着他们指指点点，低声议论着，却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苏允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西周，心中明白，鱼儿不会这么快上钩，但她有的是耐心等待。
她轻轻拉了拉林长安的衣袖，低声道：“走，我们去前面的布庄看看。” 林长安点点头，努力迈着小步子跟在她身后，虽然依旧有些别扭，但总算没再闹出笑话。暗处的衙役们见状，也赶紧收敛了笑意，打起精神跟了上去。
一场引蛇出洞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布庄的伙计见两位 “姑娘” 进来，连忙堆起笑迎上来：“二位姑娘想看点什么？新到的云锦可是稀罕物。”
苏允指尖拂过一匹湖蓝色绸缎，眼角余光瞥见林长安正盯着货架最上层的粗麻布发呆，赶紧用手肘碰了碰他。林长安回过神，慌忙指着旁边的苏绣：“这个…… 这个好看。” 声音因刻意模仿女声而有些发尖，引得伙计多看了两眼。
苏允接过话头，笑着对伙计说：“我们就随便看看。” 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拉着林长安往内堂走。穿过挂满成衣的木架时，她的目光扫过每个角落 —— 这里是去年李姓少女失踪前最后出现的地方，可货架整齐，地面干净，连半片可疑的布料碎屑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