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西十八章：马车论案，夜探山林
散会后，官员们都匆匆离去，开始着手查案。苏允跟在林长安身后，脚步轻快，心中充满了干劲。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这双手不仅能验尸，更能在查案中发挥大作用。她要靠着这双手，一步步往上爬，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看来你对此案很有信心？” 林长安察觉到她的兴奋，笑着问道。
苏允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林大人，这是个好机会，我一定会努力的。”
她知道，接下来的半个月，将会是一场硬仗。但她满心欢喜，斗志昂扬。因为这不仅是破案，更是她实现目标的阶梯，无论前路多么艰难，她都要牢牢抓住这个机会，往上攀登。
马车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规律的 “咯噔” 声。苏允将卷宗摊在膝头，指尖划过 “近一年失踪少女共十七名” 的记载，指腹因用力而泛白。这十七个名字后面，标注的都是 “平民”，首到第十八位 —— 户部侍郎之女，卷宗的厚度陡然增加了三倍。她嗤笑一声，这世道的分量，果然是用身份掂量的。
“你看这些供词，” 林长安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震颤，他指着卷宗里家属的笔录，“‘出门买花线转身就不见’‘在布庄挑布料时眨眼就没了’…… 十七个姑娘，都是在人来人往处消失的，怎会一点痕迹都没有？” 他将卷宗拍在膝头，锦缎鞋面被带起的风扫过，“定是有人在暗中布局，借鬼怪之说掩人耳目。”
苏允抬眼时，正撞见他紧抿的唇角。这新科状元总带着股书生气的执拗，相信是非自有公论。可她见过太多 “消失”—— 安和县那口枯井里的骸骨，哪个不是在 “失踪” 数年后才重见天日？“鬼怪之说，本就是给找不到凶手的案子准备的。” 她指尖点在 “布庄”“花铺”“胭脂巷” 等字眼上，“这些地方都有个共同点。”
“人多眼杂，便于混水摸鱼。” 林长安立刻接话，眼中闪过恍然大悟的光。他看着苏允指尖下的圈点，忽然觉得这 “小兄弟” 的敏锐，比刑房那些老捕头更甚，“可为何问遍家属，竟连一点异常都问不出？她们失踪前没有争吵，没有收到怪信，甚至连常去的店铺都毫无异样。”
车窗外传来妇人的哭嚎，夹杂着 “城隍爷显灵” 的祷告。苏允掀帘一角，见几个老妪正往路口的石桌上摆祭品，香烛缭绕中，“少女被鬼勾走” 的流言像藤蔓般疯长。“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她放下车帘，声音冷得像淬了冰，“越找不到头绪，越多人信鬼怪之说，幕后之人就越安全。”
林长安的指尖在卷宗上反复，忽然停在 “失踪时间多在巳时到未时之间” 的批注上。“这个时辰，正是商铺最热闹的时候。” 他抬头看向苏允，目光灼灼，“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定是用了什么障眼法。”
“障眼法也需帮手。” 苏允想起安和县那些被买通的地痞，“说不定布庄的伙计、花铺的掌柜，都有问题。” 她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 若能揪出这些内应，便是此案的突破口，也是她在大理寺站稳脚跟的垫脚石。
马车行至大理寺门口时，暮色己浓。林长安拿着卷宗匆匆离去，临走前叮嘱道：“明日先从最近失踪的侍郎之女查起，她失踪前在‘锦绣阁’停留过，我们去那里问问。”
苏允点头应下，回到小院却毫无睡意。她坐在石凳上，望着天边残月，指尖无意识地转着那枚花钿。上辈子在修真界，她见过太多借阴邪之物作案的修士，虽知凡间鬼怪罕见，可 “十七名少女凭空消失” 太过诡异，让她忍不住想验证一番。
三更时分，苏允换上夜行衣，像只狸猫般翻出大理寺后墙。附近的玉泉山在夜色中像头蛰伏的巨兽，林间风过，树叶沙沙作响，倒真有几分传言里的阴森。她运起微弱的灵力，眼底浮起一层淡金 —— 这是修真者的 “望气术”，能看见七日内存留的魂魄，无论是否与案件相关。
她并非要找失踪的少女。那些姑娘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连是否离世都无法确定，何来魂魄？她想找的，是山林里可能存在的游魂野鬼，或许能从它们的只言片语中，捕捉到凡人察觉不到的异常气息。
山路崎岖，她却走得极稳。灵力在经脉中缓缓流转，感知着周围的灵息。寻常鬼魂的气息是冷的，带着泥土的腥气；若有厉鬼，则会散发着怨毒的黑雾。可玉泉山的林间，只有草木的清气和山石的土味，连一丝阴寒的灵息都没有。
苏允在一棵老槐树下停下脚步。月光透过枝叶洒在她肩头，像落了层碎银。她试着放出一缕神识，探查周围百丈之内的动静 —— 除了几只夜鸟惊飞，再无其他。看来坊间传言，当真是空穴来风。
她靠在树干上，指尖捻着片枯叶。上辈子斩过千年厉鬼，也收过百年怨魂，深知鬼魂的形成有多难。需得是含冤而死，且死前执念滔天，再遇上下弦月的阴气催化，才有可能显形。哪会像现在这样，接二连三地 “勾人”？
这么说来，还是人为。
这个结论让她精神一振。人为便有迹可循，有迹可循便能破案。她站起身，准备下山，目光扫过幽深的林间，除了树影婆娑，再无其他异动。
回到小院时，天边己泛起鱼肚白。苏允坐在石凳上，看着窗台上那朵月季花苞，唇角勾起一抹锐利的笑。鬼魂之说虽虚，但这人为的痕迹定然藏在某处。她要仔细排查那些商铺、那些人，找到幕后黑手，一步步往上爬，让所有人都知道，她苏允不止会验尸，更能勘破这京城最复杂的迷局。
晨光漫过大理寺的飞檐时，苏允己换好青色布衣。指尖抚过衣襟上细密的针脚，她深吸一口气 —— 今日若能在锦绣阁找到线索，便是她在大理寺崭露头角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