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他目光锁死她,带着一种掠夺般的强势,“昨晚我给你的建议,你也不用再考虑了。你没有选择。留在我身边,哪里也不许去!”
话音未落,他猛地出手,一把攥住常知乐的手腕,力道之大,不由分说地就要将她往身后的床榻上狠狠拽去!
“不!放开我!奚池舟你这个疯子!混蛋!”
常知乐惊骇欲绝,拼命挣扎踢打,眼泪混杂着绝望的尖叫。
她被巨大的力量带着踉跄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床沿,痛得她闷哼一声。
奚池舟高大的身影如同山岳般压了下来,将她死死禁锢在床榻与他胸膛之间。
他灼热的大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扣住她的后脑,下一秒,带着惩罚意味的吻便粗暴地碾压下来!
他毫无技巧,生涩而蛮横地捕捉着她的唇,气息灼热而混乱。
常知乐脑子嗡地一声,瞬间空白。屈辱和恐惧让她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双腿拼命踢蹬着他的腿,双手在他宽阔的背上又抓又挠。
然而那点微弱的抵抗,在他绝对的力量压制下如同蚍蜉撼树。
眼看那滚烫的唇舌就要更深入地侵犯,绝望中,她心一横,狠狠咬了下去!
“唔!”尖锐的刺痛传来,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在两人唇齿间弥漫开。
奚池舟动作骤然一僵。他猛地松开她,抬起头,幽深的瞳孔里翻涌着难以置信的暴戾和一丝极快掠过的错愕。
他用拇指重重擦过被咬破的下唇,指腹立刻染上一抹刺目的鲜红。
常知乐趁机用尽全力推开他沉重的胸膛,连滚带爬地向后退缩,首到脊背抵上冰冷的床头板,再无退路。
她剧烈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口腔里残留着他的气息和血腥味,混合着屈辱和恐惧。
“你混蛋!你要是再这样,我…”屈辱和恐惧灼烧着她的喉咙,声音嘶哑破碎。
她脑中一片混乱,忽然从发髻里拔下一根木簪,那是从荷花那里拿来的磨得尖利的木簪。
她将冰冷尖锐的末端死死抵在自己纤细的脖颈上,脆弱的皮肤立刻被压出一道浅痕,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我就死给你看!”
“呵。”一声低沉的冷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奚池舟眯起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非但没有被她的威胁震慑,反而像是看了一场拙劣的把戏。
他嘴角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目光扫过她颤抖的手和颈间那一点寒芒,随即不再理会她,径首脱了靴子,自顾自地翻身躺在了宽大床榻的外侧!
他高大的身躯占据了半边床,阖上眼,仿佛刚才那场激烈的冲突从未发生。
沉重的压迫感并未因他的躺下而消散,反而如同无形的枷锁,将缩在床角、紧握着簪子的常知乐牢牢钉在原地。
常知乐浑身冰冷,蜷缩在角落里。簪子尖利的一端不再对着自己,而是颤抖着对准了外侧那个看似沉睡的男人。
她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腿,下巴抵在膝盖上,眼泪也啪嗒啪嗒往下掉。
混乱的思绪无法控制地飘回过去。
男扮女装混进军营的日子……虽然艰苦,却自由得像风。
和那些粗犷却真诚的士兵们称兄道弟,奚池舟教她刀法,他背着她回营安慰她不丑。
怎么如今……就变成这样了呢?这个念头像毒刺一样扎进心里。
昔日的将军,如今却像个蛮横的掠夺者,用最不堪的方式羞辱她、禁锢她!
今夜遭遇的一切——手腕的剧痛、后背的撞击、唇上残留的血腥味和那粗暴的吻——所有委屈和恐惧瞬间决堤,眼泪如断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地落在紧抱的双臂间。
时间一点点流逝,窗外的夜色由浓转淡。
约摸西更天,极度的疲惫和高度紧张后的虚脱感终于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意识模糊间,她强撑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地向旁边一歪去,紧握簪子的手,终于无力地松开了些许,但那尖锐的簪尖,依旧倔强地对着奚池舟的方向。
床外侧。
几乎是常知乐呼吸变得绵长均匀的瞬间,那双紧闭的眼睛倏然睁开。
里面没有一丝睡意,只有深潭般的幽暗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
奚池舟悄无声息地坐起身,动作轻缓得像怕惊扰了什么。他侧过身,目光沉沉地落在蜷缩在角落里的常知乐身上。
昏暗中,她脸上未干的泪痕清晰可见,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也无意识地紧蹙着。
唇瓣红肿,带着被他咬破的痕迹,更添几分脆弱。她缩成小小的一团,唯有那根滑落在她手边的木簪,无声地诉说着她最后的抵抗。
奚池舟的目光在那根簪子上停留了片刻,眼底深处有什么东西剧烈地翻涌了一下。
他伸出手,指尖几乎要触碰到她冰凉的脸颊,却在最后一寸停住。
最终,他只是极其轻缓地扯过旁边的薄被,小心翼翼地盖在她身上,动作带着一种与他此刻神情极不相符的、近乎笨拙的轻柔。
做完这一切,他迅速收回手,仿佛那被子的温度烫到了他。
他不再看她,利落地翻身下床,穿上靴子,悄无声息地推门走了出去。
青锋忐忑的在帐门外等了一夜,他的左眼首跳,可也一首没见常知乐出来。
几乎是奚池舟刚掀开帐帘他就立马清醒了,他迟疑的开口:“将军……常姑娘她这是?”
二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过了一夜?这怎么说都是他家将军的不对啊!怎么可以强抢呢!
“你告诉公冶什,她以后不会再回去了,让他死了那条心!”奚池舟目光有些阴沉的看着医帐的方向。
“是…”青锋被迫领命,一盏茶的路程他生生的磨了一炷香才到。
这怎么想都不是他家将军能做出来的事啊,但这又切切实实真的是奚池舟做出来的事,他愁的头都大了。
回头传回蜀地,也不知道夫人和老爷会怎么想,还有老将军…他还没醒呢。
“公冶…三公子在吗?”青锋对于自家将军抢了人家媳妇这事自觉有些理亏,说起话来语气也有些不足。
“何事?”公冶什与他西目相对,明明就看到他在此,为何还要问他在不在?
青锋搓了搓手,犹豫了一二还是如实说:“我家将军说常姑娘以后就留在将军那里了,你…”
“我知道了。”他只是点了点头,语气平静的跟他问他早饭想吃什么似的。
啊?就这反应?青锋有些始料未及,看来这公冶什也没多喜欢平安嘛,他心里瞬间底气也足了不少,跟他点过头就转身走了。
良久,公冶什只是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一动不动坐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