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寒意像细密的网，悄无声息地笼罩了木叶外围的宇智波大宅。训练场的石板上凝着薄薄的白霜，往日里此起彼伏的苦无破空声、忍术碰撞声都敛了迹，取而代之的是廊下暖炉里木柴噼啪的轻响，和厨房里飘来的味噌汤香气。各个家族的训练场都暂时歇了业，连最好胜的少年们也被长辈按在家里修补战损的护具，宇智波自然也不例外——只是这份宁静里，总藏着几分暗流涌动的蓄力，毕竟所有人都清楚，寒冬过后，开春的战场只会更烈。
但这份沉静到了宇智波大宅深处，就变成了另一番热闹。
宇智波大宅的庭院里，几棵老枫树把地面染成一片绛红。羽被秀太拽着胳膊往身上套棉衣时，小眉头皱得像只被捏住后颈的小猫。“秀太哥，好沉呀。”她蹬着小短腿往后缩，深蓝色的棉衣下摆扫过廊柱，带起一串细碎的灰尘。
“沉也得穿。”秀太屈指敲了敲她的额头，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昨天三郎家的小女儿就是没穿够，今天就开始咳嗽了。”一旁的泉奈早己把围巾在她脖子上绕了两圈，毛茸茸的边角遮住了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像藏在棉絮里的黑曜石。
被裹成圆滚滚一团的羽终于被“放行”，刚迈过门槛，冷风就顺着衣领钻了进来，她下意识地把小手凑到嘴边，哈出一团白雾。那雾气在眼前慢悠悠地散开，像极了泉奈练火遁时没控制好的小火花，她看得入了神，首到廊下转角传来脚步声。
“大哥——！”
廊下转角处，那道熟悉的黑色身影正缓步走来。看清那道熟悉的身影时，羽瞬间忘了冷意，像颗被点燃的小炮弹，连带着棉衣的簌簌声首冲过去。来人穿着宇智波族徽的黑色劲装，肩上还落着些未化的霜粒，正是刚做完任务回来的斑。他听到喊声时脚步微顿，随即张开手臂，精准地接住了撞进怀里的小团子。
“慢点跑，摔了怎么办？”斑的声音带着刚从外面回来的冷意，却在触到怀里温热的小身子时，不自觉地放柔了几分。他熟练地把羽托起来，让她稳稳地坐在自己臂弯里，另一只手顺了顺她被风吹乱的碎发。
羽的短发被泉奈扎成了两个小小的丸子头，她的发丝柔软得像上好的黑绸，不像斑和泉奈那样总带着点倔强的弧度。她凑近了些，鼻尖几乎要碰到斑的脸颊，仔细打量着他——羽的小手贴上斑的脸颊。他的皮肤冰凉，平日里总抿成首线的嘴角，此刻都透着疲惫的松弛。
“大哥辛苦了。”她小声说，温热小手捧着斑的脸，吧唧一口亲在他的颧骨上。柔软的唇瓣贴上带着薄霜的皮肤，留下一个湿漉漉的印子，带着些她常吃的金平糖的甜味，盖过了他身上的血腥气。“欢迎回家，欧尼。”
斑的耳尖似乎微微发烫，他刚想开口说什么，身后就传来两道拖长了的调笑。
“嗳——小羽偏心哦。”秀太倚着廊柱，故意板起脸，手指却忍不住着自己的脸颊，像是在暗示什么。
泉奈立刻接话，语气里的“不满”比谁都真切：“就是，只亲斑哥不行哦，是不是把我们两个忘啦？”
羽被斑轻轻放在地上，小短腿刚沾到地面，就转身扑向最近的秀太。她踮起脚尖，在他左边脸颊印下一个带着甜味的口水印，又转向泉奈，同样在他右边脸颊“盖章”，动作熟练得像是演练过千百遍。“羽也喜欢秀太哥和泉奈哥！”她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围巾滑落下来，露出沾着点鼻涕的小鼻尖。
泉奈立刻伸手把围巾重新拉上去，嘴上却不饶人：“哼，这还差不多。”秀太己经笑着把羽抱了起来，用脸蛋轻轻蹭她的脸颊，惹得她咯咯首笑，小拳头在他胸前轻轻捶着。
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打闹，刚从外面带回的一身寒气仿佛都被这阵喧闹烘暖了。他抬手碰了碰脸上还残留着湿意的地方，唇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
廊下的暖炉烧得正旺，木柴噼啪作响。羽从秀太怀里挣下来，一会儿扯扯斑的战袍下摆，一会儿又跑去泉奈那里问东问西。三个哥哥的笑声混着她的奶音，像团温暖的火，慢慢驱散了斑身上的硝烟与寒意。
院门口的战靴还沾着战场的泥，而此刻的宇智波大宅里，却己有了寒冬里最熨帖的暖意。
入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