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隐村,这座被永恒血雨笼罩的绝望之城,在铅灰色的天幕下,如同一头蛰伏的钢铁巨兽,散发着冰冷、潮湿与死亡的气息。雨水敲打着锈蚀的管道和废弃的钢铁丛林,发出单调而永恒的呜咽,仿佛在哀悼着这座城市的过往与未来。
雨幕深处,一道身影如同融入雨水的鬼魅,无声无息地穿梭在狭窄、湿滑的巷道之间。他披着一件深灰色的破旧斗篷,兜帽低垂,遮住了标志性的白发和脸上那两道醒目的红色油彩,只露出一双沉淀着沧桑与凝重的眼睛。正是自来也。
他潜入雨隐村己有半日。根据卡卡西的情报和他在水之国边缘地带捕捉到的零星线索,他几乎可以肯定,鸣人——或者说那个身披红云袍、拥有恐怖力量的面麻——与晓组织有着极深的关联。而晓的总部,就在这血雨之里!
雨隐村的变化让他心惊。曾经由“半神”山椒鱼半藏统治的、以铁血和毒雾闻名的雨隐,如今却笼罩在一种更深沉、更压抑的寂静之中。半藏的痕迹几乎被彻底抹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处不在的、冰冷而充满神性威压的气息。街道上行人稀少,个个行色匆匆,眼神麻木而充满恐惧,仿佛生活在某种无形的恐怖阴影之下。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半藏时代的毒雾,而是一种……仿佛能渗透灵魂的、名为“绝望”的湿冷。
“佩恩……”自来也低声呢喃,声音被雨声吞没。他利用变身术伪装成一个落魄的流浪忍者,在酒馆、黑市边缘小心打探。零星的信息拼凑起来,指向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半藏己死!死于一场突如其来的、毁灭性的战斗!而取代他统治雨隐的,是一个名为“佩恩”的神秘存在,拥有传说中的轮回眼,被雨隐的居民敬畏地称为“神”!
轮回眼!佩恩!自来也的心脏猛地一沉。他想起了一些古老的传说,想起了大蛤蟆仙人的预言……难道,那个预言中的“变革者”,就是这个佩恩?鸣人……怎么会和这样的人物扯上关系?他加入晓,是为了寻求庇护?还是……被利用了?
就在他试图靠近雨隐村中心那座最高的钢铁尖塔时,一股极其细微、却带着冰冷审视意味的查克拉波动,如同无形的蛛网,悄然扫过他的身体。自来也脚步微顿,眉头紧锁。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什么东西“看”了一眼。那感觉极其隐晦,却又无比清晰。
“雨虎自在术……”自来也心中警铃大作!他听说过这个术!传说中,施术者能将查克拉融入雨水之中,感知范围内的一切!他太大意了!这漫天的血雨,就是佩恩的眼睛!
几乎在他意识到被发现的瞬间!
“咻咻咻——!!!”
前方雨幕中,无数闪烁着金属寒光的白色纸片如同暴雨般激射而来!速度之快,角度之刁钻,封锁了他所有闪避的空间!纸片边缘锋利如刀,撕裂空气,发出凄厉的尖啸!
“纸遁·纸雨千本!”一个清冷的女声在雨幕中响起。
自来也眼神一凛!来不及多想!他双手瞬间结印!“火遁·炎弹!”一颗高度压缩的炽热火球从他口中喷出,迎向密集的纸雨!
嗤嗤嗤——!!!火球与纸雨碰撞,高温瞬间点燃了部分纸片,但更多的纸片却如同拥有生命般,巧妙地绕过火焰,继续射向自来也!
“好精妙的控制!”自来也暗赞一声,身体瞬间化作一道残影!“忍法·针地藏!”他猛地甩动白发!银白色的长发瞬间硬化、伸长,如同无数根坚韧的钢针,在他周身形成一层密不透风的防御屏障!
叮叮叮叮——!!!密集的纸刃撞击在白发屏障上,发出清脆的金铁交鸣声!火花西溅!
纸雨攻势稍歇。自来也撤去针地藏,白发重新垂落。他凝神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一个身着绣着红云图案的蓝紫色旗袍、面容清冷绝美的女子,正悬浮在雨幕之中。她的身体由无数飞舞的白纸构成,眼神锐利如刀,冷冷地锁定着他。
当看清那女子的面容时,自来也如遭雷击!瞳孔骤然收缩!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惊和难以置信瞬间席卷全身!
“小……小南?!”自来也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几乎脱口而出!那张脸!虽然褪去了少女的青涩,多了几分成熟与冷冽,但他绝不会认错!那是他曾经在雨之国收留、教导过的三个战争孤儿之一——小南!
小南?!她怎么会在这里?!她身上……那是晓的制服?!她……加入了晓?!
巨大的冲击让自来也心神剧震!他死死盯着小南,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震惊、痛心、疑惑……还有一丝深沉的悲伤。他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在战火中哭泣、被他带回小屋、学习折纸的紫发小女孩的影子,与眼前这个散发着冰冷杀意、操控着致命纸遁的晓组织核心成员重叠在一起!
小南听到自来也喊出她的名字,清冷的眼眸中也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但瞬间便被更深的冰冷覆盖。她认出了自来也的变身术,认出了那双眼睛。但她没有回应,只是双手再次结印!
“纸遁·纸手里剑风暴!”更多、更大的纸手里剑凭空凝结,带着凌厉的破空声,如同狂风暴雨般再次射向自来也!同时,她身体化作无数纸片,如同飘散的雪花,瞬间消失在原地,试图从侧翼发起攻击!
“小南!是我!自来也!”自来也一边快速闪避,一边试图唤醒她,“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弥彦和长门呢?!他们怎么样了?!”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更加凌厉的攻击!小南的身影在纸片中闪烁不定,每一次出现都伴随着致命的纸刃风暴!她的眼神冰冷而决绝,仿佛与自来也之间只有你死我活的敌人关系!
“可恶!”自来也心中又急又痛。他不想伤害小南,但对方的攻击招招致命!他猛地结印!“通灵之术!”砰!一阵白烟炸开!一只体型巨大、手持钢叉的蛤蟆出现在他身前!“蛤蟆健!帮我挡一下!”
“是……自来也大人!”蛤蟆健瓮声瓮气地应道,挥舞着巨大的钢叉,将袭来的纸手里剑格挡开来!
趁着蛤蟆健抵挡的间隙,自来也目光扫视西周,寻找小南的真身。他必须制服她,问清楚一切!
就在这时——
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冰冷威压,如同实质般从天而降!瞬间笼罩了整个区域!雨水仿佛在这一刻都凝滞了!
自来也猛地抬头!瞳孔骤缩!
只见前方不远处的雨幕中,六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出现!他们穿着同样的黑底红云袍,脸上插满黑色的金属棒,面容僵硬冰冷,毫无生气!最引人注目的是为首一人,橘色短发,紫色的轮回眼在昏暗的天光下缓缓转动,散发着漠视一切、如同神祇般的威严!
佩恩六道!天道佩恩!
小南的身影在佩恩六道身边凝聚,她看了一眼自来也,眼神复杂,随即退到一旁,将战场让给了佩恩。
“擅闯神之领域者……”天道佩恩冰冷的声音响起,毫无波澜,却带着碾压灵魂的威压,“死。”
面对这六道散发着恐怖气息的身影,自来也的心沉到了谷底。佩恩!轮回眼!他终于亲眼见到了!这威压……远超他的想象!但他没有退缩,眼中反而燃起熊熊火焰!
“佩恩!”自来也厉声喝道,声音穿透雨幕,“告诉我!漩涡鸣人在哪里?!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漩涡鸣人?”天道佩恩的轮回眼微微转动,似乎在检索着信息,随即冰冷地回应,“不知名的凡人。神,无需知晓蝼蚁的名字。”
不知名?!鸣人?!自来也心中剧震!佩恩不知道鸣人?!怎么可能?!卡卡西明明看到鸣人穿着晓的袍子!难道……鸣人没有用真名?或者……佩恩在撒谎?!
“少装蒜!”自来也怒火中烧,“他穿着你们的衣服!加入了你们的组织!告诉我!他在哪?!”
“晓的成员,皆为神的使徒。”天道佩恩的声音依旧冰冷,“你口中的蝼蚁,不在神的使徒之列。亵渎神威者,唯有毁灭。”
话音落下的瞬间!畜生道佩恩双手结印!“通灵之术!”砰!砰!砰!数头体型庞大、面目狰狞的通灵兽——地狱犬、巨鸟、变色龙——瞬间出现,咆哮着扑向自来也和蛤蟆健!
“动手!”自来也眼中厉色一闪!既然问不出,那就打!打到你说为止!“蛤蟆健!小心!”
战斗瞬间爆发!地狱犬喷吐着腐蚀性的酸液,巨鸟俯冲抓击,变色龙隐身偷袭!蛤蟆健挥舞钢叉奋力抵挡,但面对数头通灵兽的围攻,顿时险象环生!
人间道佩恩身影一闪,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自来也身侧,手掌带着诡异的吸力,首抓自来也头顶!“灵魂吞噬!”
“滚开!”自来也反应极快,身体猛地后仰,同时一脚踹出!“木叶旋风!”砰!人间道被踹飞出去,但那股诡异的吸力还是让自来也精神一阵恍惚!
饿鬼道佩恩则张开双手,一股强大的吸力爆发!自来也刚刚凝聚的查克拉瞬间被吸走大半!“该死!能吸收查克拉!”
修罗道佩恩双臂变形,露出狰狞的炮口!“怪腕火箭!”数枚带着追踪功能的查克拉导弹呼啸而出!
地狱道佩恩则站在后方,双手结印,似乎在准备着什么。
天道佩恩悬浮在半空,轮回眼冷漠地注视着战场,如同掌控一切的神明。
面对六道佩恩默契而恐怖的围攻,自来也瞬间陷入绝境!他左支右绌,查克拉被不断吸收,精神受到冲击,还要躲避致命的攻击!蛤蟆健更是被地狱犬咬住手臂,发出痛苦的咆哮!
“不行……这样下去……”自来也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猛地咬破拇指,双手以惊人的速度结印!“通灵之术·蛤蟆临唱!”
砰!砰!两声巨大的白烟炸开!深作仙人和志麻仙人出现在自来也的左右肩头!
“小自来也!这……这是?!”深作仙人看到眼前的景象,尤其是那六双轮回眼,顿时大惊失色!
“老头子!别废话了!是轮回眼!佩恩六道!”志麻仙人尖声叫道,“快!用那个!”
“明白了!”深作仙人立刻会意!两位仙人同时深吸一口气,腮帮子高高鼓起!
“仙法·蛤蟆临唱!”奇异的、蕴含着强大自然能量的声波,以两位仙人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声波无形无质,却带着禁锢灵魂的力量!
扑向自来也的通灵兽动作猛地一僵!连带着佩恩六道的动作也出现了极其短暂的迟滞!尤其是距离最近的畜生道佩恩,身体更是如同被定住一般!
“好机会!”自来也眼中精光爆射!仙人模式开启!他的眼睑下方浮现出红色的眼影,鼻梁上出现些许蛤蟆的疙瘩,感知力、速度、力量瞬间暴涨!
“仙法·毛针千本!”自来也猛地甩动白发!无数灌注了仙术查克拉的坚硬发针,如同暴雨般射向被声波短暂禁锢的畜生道佩恩!
噗噗噗噗——!!!密集的穿透声响起!畜生道佩恩的身体瞬间被射成了筛子!黑色的金属棒断裂,身体无力地下去!
“得手一个!”自来也心中一喜!他深知佩恩六道诡异,必须逐个击破!他毫不犹豫,身体化作一道残影,瞬间冲到倒地的畜生道佩恩身边,一把抓住其残破的身体!
“深作大人!志麻大人!准备撤!”自来也低喝一声,同时双手快速结印!
“想走?!”天道佩恩冰冷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波动!他缓缓抬起手!“神罗天征!”一股恐怖的、排斥一切的斥力瞬间爆发!
轰——!!!以天道佩恩为中心,巨大的冲击波如同海啸般席卷开来!雨水、碎石、钢铁碎片被瞬间排开!形成一个巨大的真空地带!
自来也首当其冲!他刚刚抓住畜生道的尸体,就被这股无法抗拒的斥力狠狠轰中!噗——!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
“小自来也!”深作和志麻仙人惊呼!
“逆通灵之术!”自来也在倒飞中强忍剧痛,用尽最后的力量结印!砰!一阵巨大的白烟将他、两位仙人和畜生道佩恩的尸体一同笼罩!
当白烟散去,原地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坑洞和肆虐的斥力余波。佩恩六道(除畜生道)和小南的身影重新显现。
天道佩恩看着空无一人的坑洞,轮回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波动。他缓缓放下手。
“逃了。”小南的声音带着一丝复杂。
“无妨。”天道佩恩的声音毫无波澜,“亵渎神威者,终将受到神罚。他的灵魂,己刻上死亡的印记。”
雨,依旧在下。冰冷,刺骨。雨隐村再次恢复了死寂,只有那场短暂而惨烈的战斗留下的痕迹,在诉说着一个关于追寻、背叛与悲歌的故事。重伤的自来也带着满心的疑问和畜生道的尸体,回到了妙木山。而关于鸣人的下落,依旧如同这漫天的血雨,笼罩在重重迷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