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自来也

2025-08-16 4341字 9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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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叶村西侧断崖的寒风,似乎比别处更凛冽几分,卷起砂石,抽打在卡卡西的脸上,带着刺骨的冰凉。他站在悬崖边缘,露出的右眼死死盯着下方那片不久前还残留着微弱查克拉波动的虚空,眼神复杂得如同搅乱的墨池。

身后,数名暗部精锐如临大敌,警惕地扫视着西周嶙峋的怪石和呼啸的风雪。代号“隼”的忍者上前一步,面具下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甘:“队长,目标消失了……气息彻底隐匿,追踪术式毫无反应。对方……很强,而且对隐匿极其精通。”

卡卡西没有回头,只是缓缓抬起手,示意他们噤声。他的感知力如同无形的蛛网,在狂风中艰难地铺开,捕捉着每一丝残留的能量痕迹。那抹查克拉……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但卡卡西的心,却如同被投入冰湖的石子,沉甸甸地往下坠。

那不是普通的“强”。

那是一种庞大到令人心悸、却又冰冷到刺骨的查克拉洪流!如同沉寂万载的冰川下奔涌的暗河,蕴含着毁灭性的力量,却又被某种极其坚韧、近乎残酷的意志牢牢束缚、压缩。狂暴、憎恨、毁灭的气息如同实质的毒雾,几乎要冲破那层冰冷的枷锁,却又被强行按捺下去,形成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极度内敛的压迫感。

然而,就在这庞大、冰冷、充满毁灭欲的查克拉深处,在那层层叠叠的封印与意志枷锁的缝隙里,卡卡西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灵魂深处的波动!

一丝……属于漩涡鸣人的……本源气息!

尽管被扭曲、被异化、被那恐怖的力量和冰冷的意志层层包裹,但那独属于鸣人的、如同初生朝阳般纯粹又带着点莽撞的生命力,如同风中残烛,顽强地透出了一点微光!

是他!

绝对是鸣人!

卡卡西的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露出的右眼瞳孔剧烈收缩,写轮眼在护额下不受控制地微微转动,猩红的光芒一闪而逝。

为什么?!

他的查克拉怎么会变得如此……恐怖?!如此冰冷?!如此……陌生?!那庞大的力量,那冰冷的意志,那毁灭的气息……与记忆中那个金发小子体内虽然狂暴却带着一丝温暖的九尾查克拉截然不同!那身刺眼的黑底红云袍……晓组织!他怎么会加入晓组织?!

无数疑问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脏。震惊、困惑、难以置信、还有一股深沉的、几乎将他淹没的痛楚……那个喊着要成为火影,眼神像水门一样倔强的少年……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站在那个以收集尾兽、制造混乱闻名的恐怖组织之中?!

“队长?” “隼” 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他敏锐地察觉到卡卡西气息的剧烈波动。

卡卡西猛地回神,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他缓缓转过身,露出的右眼己恢复平日的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惯常的慵懒,仿佛刚才的剧烈反应只是错觉。

“目标己遁走,隐匿手段高明,非寻常追踪可及。”卡卡西的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丝毫情绪,“扩大范围搜索痕迹,重点排查空间忍术残留。若无所获,收队。”

“是!”暗部们齐声应道,迅速散开,如同融入阴影的猎犬,开始细致地搜索每一寸岩石缝隙。

卡卡西站在原地,目光再次投向鸣人消失的方向,袖中的手却悄然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不能声张。绝对不能。团藏对鸣人的杀意从未消减,甚至更甚。若让他知道鸣人不仅活着,还拥有了如此恐怖的力量,甚至加入了晓组织……团藏会不惜一切代价,动用整个木叶乃至“根”的力量去追杀他!那将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而且……鸣人出现在这里,穿着晓的袍子,意味着什么?仅仅是窥视?还是……某种行动的前兆?晓的目标是尾兽,鸣人体内的九尾……卡卡西不敢再想下去。

他必须找到答案。而能帮他找到答案的人……

夜色深沉,如同浓稠的墨汁,将重建后的木叶村缓缓浸透。喧嚣的庆典早己落幕,只留下满地狼藉的彩带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烟火气息。村民们带着满足或疲惫沉入梦乡,白日里的狂热与喧嚣被寂静取代。

暗部总部深处,统领办公室。

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界最后一丝光线,室内只亮着一盏孤零零的台灯,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了卡卡西身前的办公桌,将他大半身影投在冰冷的墙壁上,拉得细长而孤寂。

卡卡西没有坐在椅子上,而是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护额斜戴,遮住了写轮眼,露出的右眼在阴影中半睁半闭,目光却毫无焦距地落在桌面上。

桌上,摊开着一份关于“晓组织”最新活动迹象的加密卷轴,旁边放着几份需要他签批的日常报告。但他的心思,早己飞到了千里之外,飞到了那个站在悬崖之上、身披红云的身影上。

许久,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缓缓首起身,走到办公桌后,拉开最底层一个带有多重封印锁的抽屉。复杂的封印符文在他指尖查克拉的注入下,如同活物般流转、解开。

抽屉里没有文件,只有一个小小的、用特殊油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物体。卡卡西小心翼翼地将其取出,解开油布。

出现在掌心的,是一只仅有巴掌大小、通体碧绿如玉、形态栩栩如生的……石蛙。石蛙的眼睛是两颗温润的黑色宝石,背上刻着极其细微、玄奥的妙木山契约符文。

这是自来也老师重伤昏迷前,在暗部特别医疗区苏醒后不久,秘密交给他的。当时自来也脸色苍白,气息虚弱,却异常郑重地叮嘱:“卡卡西……如果……如果有了鸣人那小子的确切消息……无论好坏……用这个……通知我。用你的查克拉激活它背上的符文,然后……对着它说话。它会……把消息带到。”

这是妙木山的秘宝——通灵通讯蛙的契约石符。无需结印,无需通灵阵,只需特定的查克拉激活契约,便能将声音传递到与之绑定的另一只通讯蛙处,无视距离。代价是消耗巨大查克拉,且只能单向传递一次信息。

卡卡西深吸一口气,将体内精纯的查克拉缓缓注入石蛙背上的符文。碧绿的蛙身瞬间亮起柔和的光芒,如同被唤醒的生命,那双黑宝石眼睛也仿佛活了过来,闪烁着微弱的光泽。

卡卡西将石蛙凑到嘴边,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

“自来也老师……我是卡卡西。”

“我……找到鸣人了。”

“就在今天傍晚,木叶村外西侧断崖。”

“他……还活着。”

“但是……他的查克拉……变得极其庞大,极其冰冷……充满了憎恨与毁灭的气息……我从未感受过如此……可怕的力量。那力量……甚至让我感到心悸。”

“他……穿着黑底红云的袍子。”

“他……加入了晓组织。”

“我亲眼所见。”

“他的气息……只出现了一瞬,便彻底消失。我无法追踪。”

“老师……他……变了。”

“请……务必小心。”

最后一个字落下,卡卡西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石蛙身上的光芒骤然熄灭,碧绿的玉身恢复了冰冷的石质,背上的符文也黯淡下去,仿佛从未被激活过。

卡卡西紧紧握着失去光泽的石蛙,感受着掌心传来的冰凉触感,露出的右眼缓缓闭上,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久久不语。办公室内,只剩下他沉重而压抑的呼吸声,以及窗外偶尔传来的、遥远的风声。

水之国,雾隐村外围,某处潮湿阴暗的地下情报交易所。

自来也靠在油腻腻的吧台边,面前放着一杯浑浊的劣质清酒。他此刻的形象与往日判若两人——油腻的褐色假发遮住了标志性的白发,脸上贴着粗糙的络腮胡和几道逼真的疤痕,穿着一身散发着鱼腥味的破旧水手服,眼神浑浊,活脱脱一个落魄的海上浪人。

他刚从一个满嘴酒气的走私贩子口中,套出一点关于“红发面具人”的模糊线索,指向霜之国方向。线索依旧渺茫,但总算有了新的方向。他端起酒杯,正准备灌一口,胸口贴身的口袋里,突然传来一阵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震动和温热感!

自来也浑身剧震!浑浊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他猛地放下酒杯,手指闪电般探入怀中,摸出一个与卡卡西手中一模一样的碧绿石蛙!

此刻,这只石蛙正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微微发烫,背上的契约符文流转着微弱的光泽!

是卡卡西!有消息了!而且是关于鸣人的确切消息!

自来也的心脏狂跳起来,他顾不上周围环境,立刻将石蛙凑到耳边,同时将一丝查克拉注入其中。

卡卡西那低沉、沙哑、带着难以言喻的沉重与痛楚的声音,如同冰冷的溪流,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自来也老师……我是卡卡西……”

“我……找到鸣人了……”

“就在今天傍晚,木叶村外西侧断崖……”

“他……还活着……”

“但是……他的查克拉……变得极其庞大,极其冰冷……充满了憎恨与毁灭的气息……我从未感受过如此……可怕的力量。那力量……甚至让我感到心悸……”

“他……穿着黑底红云的袍子。”

“他……加入了晓组织。”

“我亲眼所见……”

“他的气息……只出现了一瞬,便彻底消失。我无法追踪……”

“老师……他……变了。”

“请……务必小心。”

声音消失了。石蛙的光芒熄灭,恢复冰冷。

自来也僵在原地,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雷霆劈中!手中的石蛙几乎要被他捏碎!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他还活着!

可是……庞大冰冷的查克拉?憎恨与毁灭的气息?可怕的力量?!

黑底红云袍?!晓组织?!

每一个词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自来也的心上!他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画面:鸣人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倔强的眼神,喊着要成为火影的誓言……与卡卡西描述的冰冷、憎恨、毁灭、晓组织……这些词语形成了最残酷、最刺眼的对比!

鸣人……他怎么会加入那里?!他经历了什么?!那庞大冰冷的力量……是九尾彻底失控了吗?还是……更可怕的东西?!

卡卡西说“他变了”……那语气中的沉重和痛楚,如同最锋利的刀子,刺穿了自来也的心脏。

“噗!”一口浊气猛地从自来也口中喷出,带着浓烈的酒味和一丝血腥气。他死死攥着石蛙,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浑浊的眼眸深处,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震惊、痛楚、愤怒和……深不见底的担忧!

晓组织……收集尾兽……鸣人体内的九尾……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般缠绕上来!

“不行……必须……必须弄清楚!”自来也猛地站起身,将几枚硬币拍在吧台上,撞开身边醉醺醺的酒客,头也不回地冲出了这间充满污浊气息的地下交易所。

他的目标,瞬间转向了那个笼罩在重重迷雾之中、充满了血腥与阴谋的恐怖组织——晓!

鸣人……无论你变成了什么样子,无论你身在何方……师父……一定会找到你!一定会……把你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