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国边境,无垠的沙海在正午的烈日下蒸腾扭曲,热浪翻滚,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油。一支约莫二十人的木叶“根”部小队如同融入阴影的鬣狗,悄无声息地穿行在嶙峋的岩丘与枯死的胡杨林间。他们身着统一的深灰色作战服,脸上覆盖着毫无表情的动物面具,动作迅捷、沉默,只有皮靴踩过滚烫沙砾的细微声响和忍具袋偶尔的碰撞声,在死寂的荒漠中显得格外刺耳。
为首的小队长身材高大,步伐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滞。他脸上覆盖着一张描绘着狰狞狼头的面具,仅露出的双眼冰冷锐利,如同淬毒的刀锋。他正是伊藤。曾经被鸣人螺旋丸重创的下巴,如今被面具和特制的金属护颈巧妙地遮掩,但每一次呼吸,每一次肌肉的牵动,都隐隐传来深入骨髓的刺痛和灼热感,如同跗骨之蛆,时刻提醒着他那份刻骨的屈辱与仇恨。
毕业典礼那场惊天动地的灾难发生时,他正躺在木叶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因重伤昏迷而侥幸逃过一劫。当他在剧痛中醒来,得知三代火影陨落、自来也重伤、妖狐小子叛逃、忍者学校关停、整个木叶天翻地覆的消息时,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与扭曲的兴奋冲昏了他的头脑。伊藤家族,这个在木叶中不上不下的中小家族,敏锐地嗅到了权力更迭的气息。他们几乎是第一时间,毫不犹豫地倒向了新晋的五代目火影——志村团藏,献上了家族的忠诚和所有资源。
这份“雪中送炭”的投名状,在团藏急需巩固权力的时刻,显得尤为珍贵。作为回报,伊藤三兄弟——伊藤、伊鲁、伊雄,凭借家族的一点地位和“根”部急需补充人手的机会,被破格提拔,统领一支“根”部外围小队。虽然只是最低级别的行动小队,但“根”部的身份,意味着权力、豁免权,以及……可以肆意宣泄仇恨的渠道。
“队长,前方五里,‘岩沙集’。”一名戴着狸猫面具的根部忍者压低声音报告,声音透过面具传出,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冰冷质感。
伊藤停下脚步,仅露出的双眼微微眯起,扫视着前方地平线上若隐若现的几座低矮土坯房轮廓。那是一个依附于小型绿洲的砂隐边境小村落,地图上甚至没有标注名字,只有当地人才知道它叫“岩沙集”。村民靠种植少量耐旱作物和制作粗糙陶器为生,与世无争。
“确认目标?”伊藤的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那是上次重伤留下的后遗症。
“确认。情报显示,该村有村民约西十人,多为老弱妇孺。青壮年……大多己在之前的冲突中……没了。”狸猫面具的根部声音毫无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实。
“很好。”伊藤的嘴角在面具下勾起一丝残忍的弧度。他缓缓抬起右手,做了一个向下劈斩的手势。
“根”部小队如同得到指令的猎豹,瞬间散开,无声无息地包围了那片小小的绿洲村落。动作娴熟,配合默契,显然不是第一次执行此类任务。
岩沙集内,一片死寂。灼热的阳光炙烤着土黄色的房屋,几只瘦骨嶙峋的沙鼠在墙角阴影里飞快窜过。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干草的气息。几个头发花白、皮肤黝黑如树皮的老者,佝偻着身子,在仅存的几棵枯树下修补着破损的陶罐。几个面黄肌瘦的孩子躲在门后,怯生生地偷看着这些突然出现的、散发着冰冷气息的不速之客。
伊藤带着两名心腹,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村子中心那片小小的空地。他的目光如同毒蛇般扫过那些惊恐的面孔,最后落在一个正试图将一个小女孩护在身后的老妇人身上。
“木……木叶的大人……”一个看起来像是村长的老人颤巍巍地走上前,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用生涩的通用语说道,“我们……我们是良民……没有粮食了……真的没有了……”
伊藤没有理会他,目光死死盯着那个被老妇人护在身后、大约七八岁、瘦得只剩下一双大眼睛的小女孩。那双眼睛里充满了纯粹的恐惧,像受惊的小鹿。这眼神,不知为何,瞬间刺痛了伊藤心中最阴暗的角落,让他想起了忍者学校里那些曾经用同样眼神看着他的同学,想起了那个金发小子……漩涡鸣人!
一股难以抑制的暴戾瞬间冲垮了伊藤的理智!他猛地踏前一步,一脚踹翻了老人面前摆放的几个刚修补好的陶罐!
哗啦——!
陶罐碎裂的声音在死寂的村落中格外刺耳!如同死亡的丧钟!
“啊!”小女孩吓得尖叫一声,死死抱住了老妇人的腿。
“闭嘴!”伊藤的声音如同寒冰,他猛地拔出腰间的苦无,指向小女孩,“你!过来!”
老妇人浑身剧颤,死死护住孩子,声音带着哭腔:“大人!求求您!她还是个孩子!她什么都不知道!求求您放过她吧!”
“放过她?”伊藤发出一声如同夜枭般的怪笑,他仅露出的眼中闪烁着病态的、扭曲的快意,“砂隐的杂种,也配活着?也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他猛地挥手,“伊鲁!伊雄!动手!一个不留!让他们知道,反抗木叶!反抗团藏大人的下场是什么!”
“嘿嘿!大哥!早就等不及了!”一个身材壮硕、戴着熊头面具的根部忍者狞笑着上前一步,正是伊雄。他猛地一跺脚,地面微微一震,狂暴的查克拉瞬间爆发!“土遁·土隆枪!”
噗噗噗噗——!!!
数十根尖锐的岩石长枪猛地从村落各处的地面刺出!角度刁钻狠辣!几个躲闪不及的老人和孩子瞬间被洞穿身体!惨叫声戛然而止!鲜血如同喷泉般溅射在土黄色的墙壁上!
“风遁·大突破!”另一个戴着鹰头面具的根部忍者——伊鲁,双手结印,猛地吸气!狂暴的飓风从他口中喷涌而出,卷起漫天沙尘,如同无数把锋利的刀子,瞬间将几个试图逃跑的村民卷入其中!嗤嗤嗤!血肉横飞!残肢断臂被狂风卷上天空!
屠杀!毫无征兆的、单方面的屠杀!瞬间爆发!
“不——!!!”老村长目眦欲裂,看着瞬间倒下的村民,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猛地扑向最近的伊雄!
“找死!”伊雄狞笑一声,不闪不避,蒲扇般的大手带着千钧之力,狠狠拍在老村长的头顶!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老村长的头颅如同被重锤砸中的西瓜般瞬间变形、碎裂!红白之物西溅!无头的尸体软软倒地!
“爷爷——!!!”被老妇人护在身后的小女孩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小畜生!吵死了!”伊藤眼中寒光一闪,手中的苦无如同毒蛇般刺出!首指小女孩的咽喉!
“不——!”老妇人爆发出母兽般的绝望力量,猛地将小女孩推开,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苦无之前!
噗嗤!
苦无深深刺入老妇人的胸膛!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粗布衣衫!
“阿……阿嬷……”小女孩摔倒在地,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缓缓倒下的阿嬷,小小的身体因极致的恐惧而剧烈颤抖,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伊藤缓缓抽出染血的苦无,看着老妇人死不瞑目的眼睛,又看了看地上那个吓傻的小女孩,一种掌控他人生死的、扭曲的如同毒液般在血管里蔓延。他享受着这种,享受着这些砂隐贱民临死前的恐惧和绝望,这让他暂时忘却了下巴的剧痛,忘却了被鸣人击败的耻辱。
“哼,无趣。”伊藤甩了甩苦无上的血迹,声音冰冷,“伊鲁,清理干净!伊雄,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是!大哥!”伊鲁狞笑着,再次结印,更猛烈的风刃如同死神的镰刀,在狭窄的巷道间肆虐,收割着残余的生命。伊雄则如同人形凶兽,挨家挨户踹开房门,将躲藏起来的村民拖出来,用最残忍的方式虐杀取乐。惨叫声、求饶声、骨骼碎裂声、房屋倒塌声……交织成一曲地狱的交响乐。
伊藤则缓步走到那个吓傻了的小女孩面前,蹲下身。他伸出戴着黑色手套的手,用沾满鲜血的指尖,粗暴地抬起小女孩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面具上那狰狞的狼头。
“害怕吗?”伊藤的声音带着一种病态的温柔,如同毒蛇在低语,“别怕……很快就不疼了……”他另一只手中的苦无,缓缓抵在了小女孩纤细的脖颈上,冰冷的触感让小女孩浑身一颤。
就在这时,小女孩空洞的眼神似乎聚焦了一下,她看着伊藤面具下那双冰冷的眼睛,仿佛透过那层伪装,看到了什么。她小小的嘴唇仿佛动了动,发出一个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音节:“……妖……狐……”(其实是伊藤的幻觉)
声音虽小,却如同惊雷般在伊藤耳边炸响!
妖狐?!漩涡鸣人?!那个金发小子?!那个带给他无尽屈辱的怪物?!
这个砂隐的小贱种!她怎么敢?!她怎么敢在这个时候……提起那个名字?!
一股前所未有的、混合着暴怒、恐惧和极致的羞辱感的火焰,瞬间吞噬了伊藤的理智!他仅露出的双眼瞬间布满血丝,如同疯兽!
“你找死——!!!”伊藤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手中的苦无带着滔天的恨意,狠狠地、疯狂地捅进了小女孩的胸膛!一下!两下!三下!……鲜血如同喷泉般溅射出来,染红了他的面具,染红了他的手套,染红了脚下的沙地!
小女孩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大睁的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茫然,最终失去了所有光彩,软软地倒在了血泊中。
伊藤喘着粗气,看着地上那具小小的、被捅得不形的尸体,心中的暴戾如同退潮般缓缓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空虚的、冰冷的满足感。他缓缓站起身,甩了甩手上粘稠的血液。
“大哥,都清理干净了。”伊鲁和伊雄走了过来,身上同样沾满了血迹。伊雄手里还拎着一个被扭断了脖子的年轻女人的尸体,随意地丢在地上。
“嗯。”伊藤冷漠地应了一声,目光扫过这片被鲜血浸透、如同屠宰场般的小小村落。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断壁残垣间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几只幸存的沙鼠在远处惊恐地逃窜。
“可惜……这一路没遇到漩涡鸣人那个杂种……”伊雄舔了舔溅到面具上的血迹,瓮声瓮气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
“哼,他算什么东西?叛村的妖狐,丧家之犬罢了。”伊藤冷哼一声,声音带着不屑,但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和怨毒,“早晚有一天,我会亲手拧下他的脑袋!”
他不再看这片修罗场,转身对着“根”部小队下令:“检查战场!确认无活口!收集所有有价值的物品!准备撤离!”
“是!”根部忍者齐声应道,如同冰冷的机器,开始有条不紊地执行命令。他们翻检尸体,搜刮村民家中那点可怜的财物,甚至将一些尚未完全死透的村民补刀。
伊藤走到村口,看着远处翻滚的沙尘。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射在身后那片血色的土地上,如同一个狰狞的恶魔剪影。他感受着下巴传来的阵阵刺痛,感受着手中苦无残留的温热血液,感受着那种掌控他人生死的扭曲。
“团藏大人……您看到了吗?”伊藤在心中无声地低语,仅露出的眼中闪烁着狂热与忠诚,“这就是……‘根’的意志!这就是……对木叶敌人的……彻底清除!任何威胁……都将被……抹杀!”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片死寂的村落,如同丢弃一件垃圾。转身,带着他那支沾满无辜者鲜血的“根”部小队,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茫茫沙海之中。只留下身后那片被鲜血染红的焦土,以及西十余具在风沙中逐渐冰冷的尸体,无声地控诉着这场由仇恨与权力催生的、毫无人性的暴行。风沙呜咽着,卷起地上的沙尘,试图掩盖那刺目的血迹,却怎么也盖不住那弥漫在空气中的、令人作呕的死亡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