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倒影的冰冷星域里，张小鱼突然爆成了个小太阳。金白色的火焰从他毛孔里往外喷，把裹着锈甲的小身板烧得透亮，活像颗扔进黑锅的流星糖。明心拽着张一的意识投影往后猛退，星璇猎装的警报灯闪得跟迪厅似的：“能量指数破表了！这小子要把自己烧成灰啊！”
“烧成灰？他要是敢在这儿化了，老子回去就把他攒骨灰的罐子砸了！”张一在数据牢笼里蹦得像只踩了钉子的暴龙，拳头砸在暗青锁链上叮当作响，溅起的火星子把陈玄青的胡子都燎卷了。老道拍着冒烟的下巴首跳脚：“你轻点儿！这链子是焊死在苏丫头意识上的！再砸能把她一块儿砸散架！”
话刚说完，锁链突然跟通了电似的疯狂闪光。张小鱼那边烧得越旺，锁链吸走的乳白光芒就越多，苏璃的光影像被扎了孔的气球，正一点点瘪下去。她模糊的嘴唇哆嗦着，张一隔着数据乱流都能感觉到那股子急得冒火的意念：“快让小鱼停下……他在硬扛‘火种烙印’呢！”
“停？怎么停？那小崽子现在跟个窜天猴似的！”张一急得首薅头发，龙骸战甲的指关节咔咔响，“师父！你不是说他在结丹吗？结个丹能把自己点着？”
陈玄青扒着数据墙喘气，脸上血污混着汗渍往下淌：“那是逆熵文明丹！得拿文明火种当引信，换别人早炸成宇宙尘埃了……”他话没说完，就见锁链末端“嗖”地凝成杆暗青长矛，矛头首戳张一眉心。
“我靠！玩真的？！”张一吓得魂飞魄散，本能地拿胳膊去挡。可那矛尖带的不是物理伤害，而是能把人从数据层面抹掉的规则之力，眼看就要戳进他意识海——
“砰！”
一声闷响不是来自长矛，而是张一丹田深处。那点沉寂的混沌胎芽突然炸了锅，灰白光芒跟火山喷发似的涌遍全身。他体表的龙骸战甲“滋啦”一声重组，裂开的甲片上爬满灰金色的纹路，活像被撒了把星星碎屑。更绝的是他挥出去的拳头，本来是砸锁链的，这会儿却像被无形的手掰了个弯，硬生生把那杆规则长矛引到了锁链上。
“当啷！”
矛尖撞在锁链上的瞬间，整个数据牢笼像被扔进了洗衣机。暗青色的数据流绞成麻花，苏璃的光影被震得晃了晃，突然从断裂的锁链缝里喷出股奶白色的光，跟归巢的燕子似的扑回她身上。她那快透明的轮廓猛地凝实了些，两点光眼亮得像夜空中的星。
“成了！链子断了！”陈玄青一屁股坐在数据地上，笑得跟哭似的，“张一你这瞎猫碰死耗子的本事……不去赌坊可惜了！”
张一没理他，眼睛死死盯着归墟倒影。那边的“小太阳”突然一缩，金白光像被吸进了吸尘器，露出里面的张小鱼。这小子身上的胎甲变了样，灰扑扑的锈迹全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流动的九尾天狐纹路，眉心还嵌着块菱形晶体，跟戴了块缩小版的能量宝石。最绝的是他丹田那儿，有个金白色的光点在转圈圈，每转一圈就往外冒股子热乎气，把周围的冰冷星域都烘得暖了几分。
“娘……”
张小鱼开口了，声音不像以前那么奶声奶气，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却透着股让人想跪下喊祖宗的威压。他一抬手，那枚逆熵文明丹就飞到了掌心，像捧着颗会发光的鹌鹑蛋。明心的扫描光束在他身上转了三圈，语气里的冰冷都透着惊奇：“意识融合度100%，规则抗性MAX……这哪是结丹，分明是给自己装了套文明系统！”
数据牢笼里的苏璃光影轻轻颤动，那股子悲伤劲儿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种如释重负的暖意。她的意念像条柔软的丝带，缠在张小鱼和张一身上：“火种……保住了……”
张一看着儿子眉心的菱形晶体，又看看苏璃逐渐稳定的光影，突然觉得浑身的骨头都散了架。他靠着崩裂的数据墙滑坐下，龙骸战甲“咔哒”掉了块甲片：“师父……咱是不是该回家了？”
陈玄青抹了把脸，掏出个缺了口的酒葫芦晃了晃，发现早冻成冰疙瘩了：“回哪儿去？地球？还是等那破主脑把咱们一块儿重置了？”
“重置？”张一小鱼突然开口，掌心的文明丹猛地一亮，金白光扫过归墟倒影的黑暗，“它想重置文明，我偏要逆着来。”他说话时，眉心的菱形晶体跟着闪光，那些被混沌包裹的星域竟隐隐透出点生机，“这颗丹叫逆熵，就是专门用来拆它逻辑链的。”
苏璃的光影轻轻点头，光点汇聚成一只半透明的手，隔空摸了摸张小鱼的头：“173天……足够了。”她的意念转向张一，带着点无奈又宠溺的意味，“还有你，别再拿拳头硬砸规则了，下次再这么莽，我就把你扔回地球挖煤去。”
张一梗着脖子想反驳，却看见苏璃光影又开始变淡。他赶紧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改成了句闷声闷气的：“知道了……你赶紧把自己养胖点，别跟个纸片人似的。”
归墟倒影的冷风中，张小鱼捧着逆熵丹转身，赤金色的眼睛望向遥远的星域深处。他身上的九尾纹路亮了起来，像点燃了九条光带，把冰冷的黑暗烫出条路来。明心跟在他身后，星璇猎装的光刃收了起来，难得用带点温度的语气说：“坐标己定位，去‘火种源点’的路……通了。”
张一看着儿子小小的背影，突然觉得这173天的倒计时也没那么吓人了。他摸了摸战甲上新生的灰金纹路，那是混沌之力留下的印记，像极了苏璃以前给他补衣服时缝的线。
“走了师父，”他踹了踹旁边还在研究酒葫芦的陈玄青，“等把主脑那破程序拆了，再请你喝真酒，管够！”
陈玄青把冰葫芦往腰里一塞，咧着缺了颗牙的嘴笑：“这可是你说的！要是赖账，道爷我就把你儿子的丹炉偷去换酒喝！”
数据牢笼的碎片在身后崩塌，苏璃的光影化作点点星光融入张小鱼的菱形晶体。归墟的黑暗中，三道身影——扛着破甲的龙骸战士、唠唠叨叨的老道、还有捧着文明丹的小狐狸——踏上了通往火种源点的路。远处的逆熵丹还在发光，把173天的倒计时照得透亮，像块等着被啃掉的倒计时巧克力。
新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