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梦域虚实,醒梦之石

2025-08-24 3401字 6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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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舟穿梭在彩色迷雾中,船身仿佛被无数流动的光带缠绕。梦之域的“雾”并非寻常水汽,而是由细碎的念头与记忆凝结而成——时而化作玄渊大陆的青阳城街景,时而幻出焚星谷的烈焰,甚至能看到影之域的幽影掠过船舷,虚实交错间,让人难辨真伪。

“这地方比影之域更难缠。”叶灵挥剑斩向一道扑来的“记忆碎片”——那碎片竟化作了当年血河教的祭坛,腥气扑面而来。剑刃穿过祭坛,碎片却如水中倒影般散开,又在另一侧重组为凌仙宗的白玉台阶,“连攻击都找不到实体。”

苏雪的护莲佩悬在身前,冰蓝光晕中浮现出细密的纹路,像一张无形的网,将那些试图渗入船舱的幻念挡在外面。“音魂石在共鸣,”她侧耳细听,“这些迷雾在吟唱‘遗忘之歌’,越是沉浸其中,越容易忘记自己是谁,最终变成梦域的一部分。”

小红把脑袋埋进翅膀里,只露出一对龙角:“本龙看到了好多好吃的……不对,是假的!”它猛地甩头,龙瞳中闪过一丝清明,“这些幻境能勾起心里最想的东西,好阴险!”

叶辰指尖的枯荣瓣微微发烫,翠绿与焦黑的莲面交替闪烁,像在为他校准“真实”的坐标。“梦之域的法则,是‘念力即现实’。”他望着迷雾中不断变幻的景象,“但过度沉溺虚幻,就会失去与‘根’的连接——就像浮萍脱离了水土,看似自由,实则早己枯萎。”

话音刚落,前方的迷雾突然分开,露出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泊。湖面倒映着无数星辰,却看不到湖底,反而能看到一群身披轻纱的身影在水中漫步——他们的身形半透明,面容随着观者的目光不断变化,正是梦灵族。

“外来者,你们的‘真实’太沉重了。”一名梦灵族女子从湖面升起,她的裙摆由雾气织成,声音像风铃般空灵,“在梦之域,不必执着于‘是什么’,只需享受‘想是什么’。”她伸出手,掌心浮现出一朵与苏雪护莲佩上一模一样的冰蓝莲花,“你看,只要心念所及,虚妄亦可成真。”

苏雪的护莲佩突然震颤起来,与那朵虚幻的莲花产生共鸣。她的眼神有瞬间的恍惚,仿佛看到了凌仙宗的师长在莲池边对她微笑——那是她年少时最温暖的记忆。

“苏雪!”叶辰及时握住她的手腕,枯荣瓣的青光注入她体内,“那是被放大的念想,不是真实。”

苏雪猛地回过神,护莲佩上的冰蓝光芒骤然炽烈,将那朵虚幻的莲花震碎:“多谢。”她看向那名梦灵族女子,“你们用幻念编织慰藉,却也用它逃避痛苦。可没有痛苦的真实,又算什么完整的生命?”

梦灵族女子的身影淡了几分,眼中闪过一丝困惑:“痛苦?为何要拥抱痛苦?”

“因为痛苦会让‘快乐’更真实。”叶灵突然开口,指尖的邪莲之力化作一道黑丝,缠绕住那名女子的裙摆——黑丝所过之处,雾气凝结成实,露出女子脚下缠绕的暗色藤蔓,“就像你,看似自由,实则被自己不敢面对的记忆捆着。”

女子惊慌后退,裙摆上的藤蔓突然暴起,化作无数尖刺刺向叶灵。叶辰上前一步,正莲之力化作一道青墙,将尖刺挡住。那些尖刺触到青光,竟化作了破碎的画面:战火、离别、家园被毁……正是梦灵族不愿记起的创伤。

“是‘梦魇’!”迷雾中传来苍老的声音,一名拄着拐杖的梦灵族老者缓缓走出,他的身形比其他族人凝实许多,拐杖顶端镶嵌着一颗半明半暗的晶石,“这些不是我们编织的幻境,是被遗忘的痛苦凝结成的‘梦魇’,它们在吞噬梦之域的念力。”

老者自称“幻老”,是少数还能保持清醒的梦灵族。他告诉众人,万年前梦灵族的先祖能自由穿梭于虚实之间,用梦境治愈各族的创伤。但后来,部分族人沉迷于创造完美幻境,不愿回到充满缺憾的现实,久而久之,被遗忘的痛苦便凝聚成梦魇,反过来污染梦之域的法则,如今连老者的“定梦咒”都快压制不住了。

“看那里。”幻老指向湖心,那里的水面正在旋转,形成一个黑色的漩涡,漩涡中不断涌出扭曲的影象——有光灵族被灼烧的惨叫,有影灵族在永夜中的哀嚎,甚至有玄渊大陆修士被邪莲之力吞噬的画面,“梦魇的核心就在漩涡里,它在吸收所有域界的痛苦记忆,再将其化作毁灭的念力。”

漩涡突然扩大,一道由无数痛苦画面组成的巨手从水中伸出,抓向最近的梦灵族。那名刚才还在编织幻境的女子来不及躲闪,被巨手触到,身形瞬间变得黯淡,眼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用这个。”叶辰将昼夜令与影源令同时取出,两令牌在空中交叉,形成一道光暗交织的屏障,挡住了巨手的攻势,“光与影的真实记忆,或许能克制这些被扭曲的虚妄。”

光暗屏障触到巨手,那些痛苦画面竟开始瓦解,露出其中蕴含的真实情感——光灵族对影灵族的愧疚,影灵族对光明的渴望,玄渊修士对抗邪力的挣扎……这些真实的情感,让梦魇的力量减弱了几分。

“是‘真实的缺憾’在对抗‘虚幻的痛苦’!”幻老眼中闪过精光,“先祖留下过预言,当光暗之令共鸣,持有‘莲心’者会带来‘醒梦石’,让梦之域找回虚实的平衡。”

“醒梦石在哪?”叶灵问道。

幻老指向漩涡中心:“就在梦魇核心里。可我们的念力一靠近就会被污染,只有能同时接纳真实与虚幻的力量,才能取出它。”

叶辰与叶灵对视一眼,同时纵身跃起。叶辰催动正莲之力,周身青光如盾,护住两人不被梦魇侵蚀;叶灵则运转邪莲之力,黑纹如丝,顺着光暗屏障的缝隙钻入漩涡,寻找醒梦石的踪迹。

“记住,”叶辰的声音在梦魇的嘶吼中清晰传来,“虚幻不是敌人,逃避真实才是。就像梦境是现实的镜子,没有镜子,人便看不见自己的模样。”

叶灵的邪莲之力触到漩涡中心的一块晶石,那晶石一半透明如琉璃,一半漆黑如墨玉,正是醒梦石。但醒梦石周围缠绕的梦魇之力异常狂暴,竟顺着邪莲之力反噬向叶灵,试图将他拖入无尽的痛苦幻境。

“就是现在!”叶辰将枯荣瓣掷向叶灵,莲瓣在空中炸开,青黑双色的光芒注入醒梦石。刹那间,醒梦石爆发出耀眼的光芒,琉璃的一半映照出无数真实的记忆碎片——有欢笑,有泪水,有胜利,有失败;墨玉的一半则将这些碎片编织成网,化作温柔的梦境,轻轻包裹住那些狂暴的梦魇。

梦魇的巨手在光芒中渐渐消散,化作点点光尘融入湖面。被吞噬的梦灵族女子身形重新凝实,眼中多了几分清明:“原来……逃避痛苦,只会让它变得更可怕。”

湖心的漩涡平息,醒梦石悬浮在水面上,散发着平衡虚实的柔和光芒。梦之域的彩色迷雾渐渐变得清澈,那些变幻的幻境不再扭曲,而是像画卷般缓缓流动,既能看到玄渊的山川,也能望见星海的星辰,虚实相映,各得其所。

“多谢你们。”幻老接过醒梦石,将其嵌入拐杖顶端的晶石中,“梦之域困在自己编织的梦里太久了,忘了真实的缺憾,才是让梦境有温度的东西。”他从醒梦石上取下一片晶屑,递给叶辰,“这是‘醒梦晶’,能助你们在任何幻境中保持本心。梦灵族愿加入星海会,用我们的梦境,为万域编织连接的纽带,而非逃避的港湾。”

叶辰接过醒梦晶,晶屑自动融入枯荣瓣,让莲瓣上又多了一道虚实交织的纹路。此刻的枯荣瓣,己集齐了光、影、枯、荣、虚实的法则印记,中央的金纹亮如白昼,隐隐能看到一朵完整的青莲虚影。

莲舟驶离梦之域时,身后的迷雾己化作一片由无数真实与虚幻交织而成的星海,梦灵族们在其中自由穿梭,时而化作真实的身影,时而融入虚幻的光影,再无之前的迷茫。小红趴在甲板上,看着自己在船板上的影子和梦境中出现的烤肉幻影重叠,突然觉得这样也挺有趣。

“下一站是哪?”小红打了个哈欠,这次的哈欠里没有虚幻的泡沫,只有真实的龙息。

苏雪展开星图,指尖点向一片被时光纹路笼罩的区域:“时之域。据说那里的时灵族能操控时间流速,却因执着于‘永恒’,让整个域界陷入了时间的停滞。”

叶灵着指尖的黑纹:“时间啊……这可比光影、虚实难缠多了。毕竟,谁不想留住美好的瞬间呢?”

叶辰望着醒梦石留下的余辉,握紧了手中的枯荣瓣:“但没有流逝的‘瞬间’,又怎会显得珍贵?就像没有黑夜,白昼便失去了意义;没有虚幻,真实便少了映照的镜子。时之域的问题,或许就藏在‘留不住’与‘必须留’的执念里。”

莲舟的光轨融入时光纹路,枯荣瓣与醒梦晶、昼夜令、影源令共鸣,在星图上点亮新的坐标。前方的时光迷雾中,隐约传来时灵族的叹息,仿佛在诉说着被定格的永恒与被遗忘的流逝。

而这一次,他们带来的,是流动的平衡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