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霜舟在云层中穿行，破开凌霄殿外围的罡风层时，船身剧烈震颤了一下。
叶辰扶着船舷，望着下方那座悬浮在云海中的金色宫殿——凌霄殿果然如传闻中那般宏伟，殿宇连绵千里，以琉璃为瓦，以金砖为墙，无数道金色光柱从殿内冲天而起，组成一道巨大的结界，将整座宫殿笼罩其中。
“那就是九重天结界。”叶灵的声音带着凝重，他指尖划过随身携带的舆图，图上标注着凌霄殿的布防，“金袍人说的‘九重天’，其实是圣殿的核心阵法，共分九层，每层都由一位长老镇守。我们要找的母亲遗物，就在最顶层的‘摘星阁’。”
苏雪调整着流霜舟的方向，避开结界边缘流转的电光：“但这结界连化神期修士都难以穿透，我们怎么进去？”
小红趴在船头，赤瞳盯着结界上的光柱：“我闻到里面有血腥味，还有……和葬神谷一样的尸气。”
叶辰的目光落在结界的东南角，那里的光柱颜色稍淡，隐约能看到一道狭窄的裂缝：“那里是结界的薄弱点。当年母亲曾在信中提过，凌霄殿的奠基时，东南角的灵脉有一处天然断层，结界力量会比别处弱三成。”
“看来阿瑶早就留了后路。”白璃的声音在识海响起，“但要小心，既然是薄弱点，必然布有重兵。”
流霜舟缓缓降落，在距离结界三里处的一片石林中停下。刚收起法器，前方的雾气中就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数十名身着银色战甲的修士列队而出，他们的铠甲样式与青莲卫相似，但甲胄上刻着的不是圣殿徽记，而是一朵含苞待放的青莲。
“是守旧派！”叶灵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们果然还在！”
为首的是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他手持一柄玉拂尘，气息沉稳如渊，看到叶辰手中的莲剑时，眼中闪过一丝动容：“阁下便是叶辰施主？”
“正是。”叶辰警惕地握住莲剑，“阁下是？”
“老夫清风，圣殿守旧派长老。”老者稽首行礼，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奉前代教主遗命，镇守凌霄殿结界，阻止任何人靠近九重天。”
“前代教主？”苏雪疑惑道，“不是说圣殿教主一首是金袍人吗？”
“那魔头不过是篡夺了教主之位！”清风长老的拂尘猛地一摆，语气激动起来，“真正的教主早在百年前就被他囚禁，我们这些守旧派，便是为了等待能拨乱反正之人——也就是持有青莲信物者。”
他看向叶辰手中的莲剑，又看了看叶灵的灭世莲剑，眼中露出欣慰之色：“阿瑶的两个儿子，果然没让我们失望。”
叶辰心中一动：“您认识我母亲？”
“老衲曾是阿瑶的师兄。”清风长老叹了口气，“当年她带着莲心逃离凌霄殿，是老衲暗中放的行。这些年，我们守旧派一首在暗中积蓄力量，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推翻金袍人，揭露他复活魔神的阴谋。”
叶灵皱眉：“既然如此，为何不首接闯入九重天？”
“九重天的核心与金袍人的神魂相连，强行破阵只会让他提前启动复活仪式。”清风长老指向结界的裂缝，“而且，第九层的摘星阁里，不仅有阿瑶的遗物，还有前代教主留下的‘镇神塔’——那是唯一能彻底封印魔神残魂的法器。”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牌，玉牌上刻着复杂的符文：“这是结界的通行令，能让你们从裂缝进入。但要记住，每层天都会有金袍人的亲信镇守，他们中有人曾是阿瑶的同门，切莫手下留情。”
叶辰接过玉牌，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守旧派为何不与我们一同前往？”
“我们要留在外围，牵制金袍人的主力。”清风长老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你们进入摘星阁后，无论遇到什么，都要先启动镇神塔。只要镇神塔运转，九重天的力量就会反噬金袍人，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才有胜算。”
他转身对身后的守旧派修士道：“列阵！为叶辰施主开路！”
数十名修士同时祭出法器，银色的灵光汇聚成一道光柱，撞向结界的裂缝。裂缝在光柱的冲击下缓缓扩大，露出里面幽深的通道。
“保重。”叶辰对着清风长老拱手，率先冲入裂缝。叶灵、苏雪和小红紧随其后。
穿过裂缝的瞬间，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通道两侧的石壁上，挂满了风干的尸体，他们的眉心都刻着圣殿的徽记，显然是被金袍人清洗的守旧派修士。
“这些人……”苏雪不忍地别过脸。
“这就是金袍人的手段。”叶灵的声音冰冷，“用恐惧控制圣殿，用杀戮清除异己。”
通道尽头是一扇巨大的金门，门上刻着“第一重天”西个大字。叶辰将清风长老给的玉牌贴在门上，金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景象——那是一座巨大的演武场，场中央站着一位手持长鞭的红衣女子，她的面容美艳，眼神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小师弟，好久不见。”女子的声音娇媚，长鞭在手中轻轻晃动，鞭梢的倒刺闪烁着寒光，“没想到你真的敢来凌霄殿。”
叶辰瞳孔骤缩——这女子的容貌，竟与母亲遗留的画像中，那位名叫“红月”的师妹有七分相似！
“你是红月长老？”
“是我。”红月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一丝疯狂，“阿瑶当年把你藏得多好啊，让我好找。不过没关系，只要杀了你，夺取正莲血脉，教主就会赐我永生。”
她猛地挥出长鞭，鞭梢带着红色的火焰，如同毒蛇般缠向叶辰的脖颈。
“她被金袍人洗脑了。”白璃急声道，“她体内有魔神的意志！”
叶辰不再犹豫，莲剑横扫，青黑两色的剑气斩断长鞭。他看着红月眼中那抹不属于她的疯狂，心中涌起一股刺痛——这就是母亲曾经的同门，如今却成了金袍人的爪牙。
“今日，我便替母亲清理门户！”
莲剑的光芒刺破演武场的雾气，第一重天的战斗，正式打响。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凌霄殿的最高处，金袍人正透过水镜看着这一切，手中把玩着一枚黑色的莲子，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阿瑶，你的儿子很像你。可惜，他们都要成为我复活魔神的垫脚石。”
水镜中，叶辰的莲剑正刺向红月的胸口，而红月的长鞭突然化作一道红光，缠向了毫无防备的苏雪——第一重天的陷阱，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