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贵那声嘶力竭的哭嚎还在祠堂梁柱间回荡,混合着油锅里杀手徒劳的“噗叽”挣扎声,如同一曲荒诞的末日悲歌。他高高举起的那卷被油布包裹、浸透了滚烫猪油和血水、还带着可疑体温和腚沟子附近余温的“腰带夹层腌臜账”,如同一个滴着污秽的潘多拉魔盒,瞬间抽干了祠堂内最后一丝空气。
所有的目光,都死死钉在那卷滴答着油血混合物的东西上。震惊、鄙夷、恐惧、难以置信…种种情绪在每一张脸上扭曲、发酵。连油锅里扑腾的杀手(影十三)都暂时忘了自己的窘境,面具下的眼神充满了极致的荒谬——这任务走向,比他掉进猪油锅还离谱!
楚霸天裹在冰蚕丝被里,身体筛糠般剧烈颤抖起来。那刺骨的寒意不再仅仅来自千年寒玉膏,而是从灵魂深处炸开的绝望冰窟!他死死盯着楚贵手中那卷东西,如同看到了自己的死刑判决书。他想咆哮,想否认,想扑过去撕碎它!可喉咙像是被一只冰冷的鬼手扼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更让他崩溃的是,腚沟子后面那冰蚕丝被也压不住的刺痛,此刻如同千万根冰针攒刺,混合着之前被烤的灼热余韵,冰火交加,让他恨不得当场昏死过去!
“拿…拿过来!”楚云山老爷子拄着拐杖的手都在抖,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一个年轻旁系子弟壮着胆子,强忍着那刺鼻的油腥和血腥味,用两根树枝(临时从地上捡的)小心翼翼地夹起那卷油布包裹,如同夹着一坨滚烫的狗屎,递到楚云山面前。
油布被层层剥开(过程又滴下不少可疑液体),露出了里面几张同样被油脂和血水浸透、边缘卷曲破损、但纸质明显更加坚韧古朴的暗黄色纸张。上面的字迹被油污和血渍糊了大半,模糊不清,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了陈旧皮革、硝石、血腥以及…某种腚沟子附近特有温热的复杂气味。
“这…这污秽不堪!如何能看?!”楚文远强撑着尖叫,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定是楚贵这狗奴才被楚尘收买,伪造出来污蔑家主的!”
“污蔑?”楚尘冰冷的声音响起。他缓步上前,无视那令人作呕的气味,目光锐利如刀,扫过那几张油腻模糊的残页,“是真是假,一验便知!”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楚尘再次抬起了那条翠绿晶莹的左臂!这一次,他没有爆发狂暴的妖元烈焰,而是掌心向下,五指虚张,对准了楚云山手中那几张油污模糊的账页!
**嗡…**
一声极其轻微的嗡鸣。掌心之中,一缕极其精纯、凝练、温度却控制得恰到好处的暗红色妖元热流,如同冬日暖阳般倾泻而出,均匀地笼罩在油腻的纸页表面!
**滋滋…嗞嗞…**
奇异的声响中,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那浸润纸张、糊住字迹的厚重猪油和血污混合物,在妖元热流的精准烘烤下,如同遇到了克星,瞬间开始融化、沸腾、气化!一缕缕带着浓烈焦糊肉香和血腥味的青烟袅袅升起!而被油脂污血掩盖的下方,暗黄色的纸张和上面暗红色的字迹,在热力与妖元之力的双重作用下,如同被洗去污泥的明珠,开始清晰地显现出来!
更令人震惊的是!
那纸张本身似乎也蕴含某种特殊的灵性!在妖元热流的“洗礼”下,纸张边缘破损处,竟浮现出极其细微、如同天然木纹般的淡金色灵纹脉络!而上面那些暗红色的字迹,在油脂污血被驱散后,非但没有褪色,反而变得更加鲜艳、深邃,如同刚刚用滚烫的心头血书写而成!每一个笔画都透着一种沉重、邪异、不容置疑的真实感!
**“…西三号矿脉,甲七区,抽汲矿工精血怨念一百三十份,经‘噬灵藤’注入节点东侧…稳定性提升…换取‘圣晶’两枚…楚霸天(指印血纹)…”**
**“…交割‘九幽引’五份于楚家管事楚贵,用于加速西矿区深层污染…催熟‘钥匙’活性…接收确认:影七(九幽阁蛇形暗印)…”**
**“…‘蚀脉引母引’植入目标楚尘体内…节点开启之日引爆…能量引导图附后…”**
一行行,一列列!时间、地点、人物、数量、具体操作!触目惊心!字字泣血!尤其那“楚霸天”三个字旁边的暗红指印血纹,以及“影七”名字下方那个扭曲狰狞的九头蛇形暗印,在妖元热流的映照下,如同烧红的烙铁,散发着邪异而沉重的光芒!
最绝的是,在烘烤过程中,几滴融化的滚烫猪油恰好滴落在楚霸天签名和影七暗印旁边,被妖元热流瞬间气化燃烧,在纸张边缘燎出几个焦黑的油渍小点,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更加浓郁的焦糊烤肉香。那味道,与楚霸天身上残留的“腚香”、祠堂里弥漫的烤猪味奇异地混合,形成一种令人永生难忘的“罪证芬芳”。
“嘶——!”祠堂内,响起一片整齐的倒吸冷气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响亮、更加惊骇!
铁证!这才是真正无可辩驳、带着猪油香和血腥味的铁证!楚贵那腌臜的保存方式,反而成了它历经磨难、真实不虚的佐证!那浮现的灵纹,那鲜活的指印暗印,那邪异的字迹,在妖元热流的“显影”下,如同地狱的判决书,将楚霸天钉死在耻辱柱上!
“楚霸天!!”楚云山老爷子须发戟张,老泪纵横,举着那几张在妖元热流下“纤毫毕现”、“香气西溢”的残页,声音悲愤欲绝,“你…你还有何话说?!列祖列宗在上!灵矿之下,多少冤魂在看着你啊!!”
“畜生!!”楚烈长老一脚将脚边一块硕大的烤猪脆骨踢飞(啪地砸在供桌腿上),怒发冲冠,“抽人精血!引爆同族!你连畜生都不如!!”
铁虎更是激动得满脸油光,指着油锅里暂时看呆了的杀手狂笑:“哈哈!老狗!看见没?!你的签名!你的爪印!还有这九头蛇!烤得香不香?!比你那糊腚香多了吧?!”
死寂!彻底的死寂!
所有的狡辩,所有的谣言,在这样一份带着猪油显形、妖火“提香”、从管家腚沟子旁边抠出来的核心铁证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可笑至极!
那些原本依附楚霸天、或者被谣言蛊惑的长老、管事、护卫,此刻看向楚霸天的眼神,彻底变了。震惊、恐惧、鄙夷、还有一丝被愚弄的愤怒!尤其是胖长老楚松涛,他离得近,那“罪证芬芳”混合着猪油焦香和血腥味,一个劲儿往他鼻孔里钻,再看看楚霸天裹着被子抖如筛糠、面如死灰的狼狈样…他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噗通!”
一声闷响!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只见胖长老楚松涛以一个与他体型极不相符的敏捷(或者说脚下一滑?毕竟地上油污太多),猛地扑倒在地!他不是摔倒,是滑跪!五体投地式滑跪!的身躯在油汪汪的地面上滑出老远,精准地滑到了楚尘脚边,一把抱住了楚尘的小腿!
“楚尘贤侄!不!楚尘少爷!!”楚松涛抬起头,脸上肥肉抖动,涕泪横流(这次是真的吓哭了),声音带着哭腔和无比的“真挚”,“老朽…老朽糊涂啊!被楚霸天这老狗蒙蔽了双眼!老朽早就看出他心术不正!尤其是他那腚…那腚沟子后面就透着股邪气!走路姿势都不正!老朽忍辱负重,虚与委蛇,就是为了等这一天!等少爷您拨云见日,揭露这老狗的真面目啊!少爷明鉴!老朽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啊!!” 他一边哭诉,一边还用袖子去擦楚尘靴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结果蹭了自己一袖子油污。
这突如其来的“滑跪效忠”,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噗通!”“噗通!”
又有几个骑墙派的长老和管事,看着楚松涛的“表率”,再看看楚云山手中那“香气西溢”的铁证,以及楚霸天那副彻底垮掉的模样,心理防线瞬间崩溃!他们争先恐后地滑跪(物理意义上的滑,地上太油了)到楚云山、楚烈甚至铁虎面前,哭爹喊娘地表忠心,痛斥楚霸天,言辞之恳切,仿佛之前举着“烤腚派”横幅的不是他们。
“我等愿追随云山长老!清理门户!”
“楚霸天罪该万死!”
“支持楚尘少爷!还家族朗朗乾坤!”
那些原本中立的旁系子弟和年轻族人,更是群情激愤,不知谁带头喊了一句:“把老狗的冰蚕丝被扒了!看看他那‘邪气’的腚!” 顿时引起一片应和!更有甚者,己经开始撕扯之前“烤腚派”的横幅,想改成“诛杀老狗,还我腚安!”之类的标语。
楚霸天的心腹护卫们,此刻也彻底慌了神。看着如潮水般倒戈的人群,看着油锅里那个自身难保的杀手,再看看瘫在太师椅上、眼神涣散、只剩下身体本能颤抖的家主…不知是谁先“哐当”一声丢下了手中的刀。紧接着,如同连锁反应,金属坠地声此起彼伏!楚文远面如死灰,看着眼前这兵败如山倒的场面,嘴唇哆嗦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油锅里的影十三(九幽阁杀手),面具下的眼神己经从荒谬变成了冰冷刺骨的杀意和一丝…无奈?目标楚霸天己经社会性死亡加物理性崩溃,刺杀任务似乎失去了意义?他现在更想把这满祠堂的人,尤其是那个害他掉进油锅的楚尘,还有那个抱着人大腿哭的胖子,统统灭口!但脚下这该死的油污…
祠堂内,形势彻底逆转!真相伴随着猪油香和血腥味,如同阳光刺破厚重的乌云,照亮了每一个角落!支持楚尘的力量占据了绝对上风!
然而,就在这“拨云见日”、“众叛亲离”的“胜利”时刻——
“嗬…嗬嗬…”瘫在太师椅上的楚霸天,喉咙里突然发出更加诡异、更加嘶哑的笑声。那笑声如同夜枭啼哭,充满了疯狂和绝望!他涣散的眼神猛地聚焦,死死盯住楚尘,那里面燃烧的不再是怨毒,而是一种同归于尽的、歇斯底里的疯狂!
“楚…尘…”楚霸天裹着冰蚕丝被,身体因为极致的恨意和某种决绝而不再颤抖,反而绷紧如弓,“你…赢了…吗?嗬嗬…一起…死吧!!”
他藏在冰蚕丝被下的、涂满千年寒玉膏的右手,猛地捏碎了掌心中一首死死攥着的一枚漆黑如墨、布满细密裂纹的骨符!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却如同来自九幽的碎裂声!
与此同时!
“不好!”一首冷眼旁观、压制着油锅里杀手的楚尘,瞳孔骤然收缩!《源灵枢》的警示金芒在他识海中疯狂闪烁!一股冰冷、滑腻、带着极致毁灭气息的恐怖波动,瞬间从楚霸天体内爆发,如同被点燃引信的炸药桶!目标,并非楚尘一人,而是…他体内被种下的蚀脉引母引!以及…他背后药篓里的源陨星核碎片!
楚霸天这老狗!竟要引爆蚀脉引,拉着楚尘和整个祠堂的人同归于尽!更要借星核碎片之力,提前冲击地脉节点!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