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带着黄浦江的水汽吹来，微微撩起关雎尔价格不菲的裙摆。
她踱步到小区中央的景观池边，池底灯光将水流映照得如同流动的熔金。
系统界面在她意识深处无声闪烁着只有她能看见的微光，上面清晰地罗列着【对谭宗明全面狙击】项目的最终结算。
【目标资产冻结率：98.7%】
【目标社会关系网瓦解度：99.1%】
【舆论控制：优秀】
【连带打击效果：显著】。
最后一行是【财富值：+∞（数值过大，己折叠）】。
她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舅舅那些温情话语让她在心里泛起暖意。
不过，有些人己经关注到她了，可惜他们永远找不到任何实质性的证据链指向她，系统处理得干净利落，所有操作都在规则之内，却又精准地碾碎了规则庇护下的猎物。
谭宗明？
不过是系统表现力量，给她的巨额财富添一笔零花钱，是一块稍微显眼点的垫脚石而己。
关雎尔此刻心情甚至称得上不错。
她需要一点时间独处，消化这份大仇得报的，以及思考下一步。
资产到这种程度，该如何更“有趣”地花出去呢？
或者，投资点更刺激的？
就在这时，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不是电话，是22楼那个鸡飞狗跳的微信群。
曲筱绡那条唯恐天下不乱的消息带着特效弹窗跳出来「哟~各位邻居，新鲜热辣大瓜！良心创业青年那笔能堵窟窿的茶水费，原来是填了某某美人儿的私人腰包呀？这戏码，比八点档精彩多了哟~（吃瓜）（吃瓜）」
几乎是同时，即便隔着一段距离和高层楼板，一声尖锐到变形的女人哭嚎也隐隐约约地从22楼的方向刺破夜空传来。
“王柏川你混蛋！”
关雎尔挑了一下李文佳为她精心描画的眉毛。
楼下那出永无止境的悲喜剧，又换新剧目了？
她慢条斯理地点开微信群，饶有兴致地看着安迪试图维持秩序，邱莹莹咋咋呼呼地追问，曲筱绡则像撒了饵料的渔夫，得意地搅浑水。
“茶水费？”关雎尔轻声自语，语气里带着一丝平淡的玩味。
她当然知道王柏川那点小生意刚起步，步履维艰。
所谓的“茶水费”，无非是底层挣扎者为了挤进某个门槛，不得不从自己本就干瘪的血管里再榨出几滴血，去润滑那些锈蚀的齿轮。愚蠢，但又现实得可怜。
至于樊胜美，关雎尔脑海中浮现出她总是精心维持体面，却难掩眼底疲惫和渴望的样子。
她的老家简首是个周期性喷发的麻烦火山口，每一次爆发都能精准地吞噬掉她刚刚攒起的一点微光，顺便把她身边试图靠近的人一起烫伤。
王柏川那笔见不得光的“投资”，撞上樊家新一轮的“吸血”高峰？
关雎尔几乎能立刻在脑中推演出全部的戏码，资金的捉襟见肘、绝望的逼问、猜忌的滋生、言语的刀子、以及最终彻底的情绪崩溃。
跟前世相比，有些变了有些没变，但真是毫无新意。
她甚至有点厌烦地撇了下嘴。
这种被金钱死死扼住咽喉、在泥潭里互相埋怨撕扯的戏码，真的，太无聊了。
因为前世的原因，现在的她能看清每一条挣扎的轨迹，却只觉得无趣和肮脏。
她甚至懒得去分辨那哭声里有多少真心，多少算计，无非是困兽之斗，难看极了。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大概是群里又有了新进展。
关雎尔懒得再看，她收起手机，目光重新投向波光粼粼的景观池。
群里的哭喊和争吵成了模糊遥远的背景音，除了让她觉得22楼的看戏心情又被拉低了几分之外，再无任何波澜。
她的烦恼和快乐，早就不在这里了。
夜风拂过，带着都市顶级的繁华气息。
关雎尔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新鲜空气在体内流淌的滋味。
多久没有这么放松了，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从来，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