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2的门铃被安迪按得下,急促的声响在22楼略显空旷的走廊里尖锐地回荡。
门几乎是立刻被拉开了,露出樊胜美那张写满了焦虑和终于来了如释重负的脸。
“安迪!你可算来了!”
樊胜美一把将安迪拽进屋里,反手迅速关上门,仿佛要把什么洪水猛兽关在外面。
她压低声音,语速快得像连珠炮“在里面!哭累了,刚消停一会儿,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曲筱绡这次真是害死人了!”
她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示意着邱莹莹紧闭的房门,那扇门后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悲伤和死寂。
安迪眉头紧锁,快步走到邱莹莹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邱莹莹?是我,安迪,开开门,好吗?”
她的声音尽量放得平缓温和。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只有一片令人心慌的沉默,安迪和樊胜美交换了一个忧心忡忡的眼神。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一阵清脆而略显拖沓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慵懒和不耐烦。
2202的门没关严实,这声音清晰地传了进来。
紧接着,是钥匙插进锁孔,转动的声音,来自2203的方向。
是曲筱绡回来了!
几乎是同时,邱莹莹那扇紧闭的房门猛地被拉开!
邱莹莹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冲了出来!她双眼肿得像烂桃,里面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脸上泪痕狼藉,头发凌乱地披散着。
她根本没看安迪和樊胜美,充血的眼睛死死地盯住走廊对面,刚刚掏出钥匙正要打开2203门的曲筱绡!
“曲筱绡!!!”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嘶吼,如同受伤野兽最后的悲鸣,瞬间撕裂了22楼所有的平静!
邱莹莹像一颗出膛的炮弹,带着不顾一切的疯狂和滔天的恨意,猛地冲了过去!
曲筱绡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那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吓了一跳,钥匙“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她下意识地转身,看到状若疯魔,首扑而来的邱莹莹,瞳孔骤然收缩!她本能地想要后退躲闪,但邱莹莹的速度太快了!
“你这个贱人!不要脸的小三!我跟你拼了!”
邱莹莹带着哭腔的怒骂喷薄而出,她冲到曲筱绡面前,没有任何废话,伸出双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推向曲筱绡的肩膀!
曲筱绡猝不及防,穿着高跟鞋的身体猛地失去平衡,尖叫一声,踉跄着向后倒去,后背重重地撞在2203冰冷的金属门板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巨大的冲击力让她眼前发黑,精致的发型瞬间散乱。
“啊!邱莹莹你疯了!”
曲筱绡又惊又怒,后背的疼痛和当众被推搡的羞辱感让她瞬间炸毛!
她也不是好惹的!站稳脚跟后,立刻尖声反击“你神经病啊!谁是小三?!你自己看不住男人还赖别人?!就白启东那种货色,白送给我我都嫌脏!”
“你放屁!”邱莹莹被“白送都嫌脏”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最后的理智,屈辱和愤怒让她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
她尖叫着再次扑上去,目标首指曲筱绡那张涂着精致妆容,此刻写满刻薄和鄙夷的脸!
“你给他塞名片!你勾引他!你这个下贱的狐狸精!”她伸手就去抓曲筱绡头发!
曲筱绡哪里肯吃亏?
她尖叫着偏头躲闪,同时扬起手,长长的指甲,带着风声狠狠地朝邱莹莹脸上挠去!
“滚开!疯婆子!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啊!”邱莹莹脸上瞬间传来火辣辣的刺痛,三道清晰的血痕立刻浮现!疼痛和鲜血更加刺激了她,她不管不顾,一把揪住了曲筱绡一缕头发,死命地往下扯!
“啊!我的头发!松手!你这个泼妇!”
曲筱绡痛得眼泪都飙出来了,头皮仿佛要被撕裂!她也不甘示弱,另一只手也伸过去,同样狠狠地揪住了邱莹莹的头发,尖利的指甲陷入邱莹莹的头皮!
两个女人瞬间扭打在一起!尖叫、怒骂、哭泣声混杂在一起,充斥着整个22楼走廊!
她们互相撕扯着头发,指甲在对方脸上,胳膊上疯狂地抓挠,昂贵的衣物被扯得变形,鞋跟在光洁的地砖上蹬踏出刺耳的声音。
场面混乱不堪,如同最不堪的市井斗殴。
“别打了!快住手!”安迪脸色铁青,厉声呵斥着,立刻冲上去试图分开两人。
她抓住邱莹莹的胳膊想把她拉开,但陷入疯狂的邱莹莹力气大得惊人,根本拉不动。
樊胜美也慌了神,她主要是怕曲筱绡吃亏,也赶紧冲上去,看似拉架,实则用力地去掰邱莹莹揪着曲筱绡头发的手,嘴里喊着
“莹莹!快松手!有话好好说!别打了!”她的动作明显带着偏向性。
“放开我!我要撕烂她!我要让她身败名裂!”
邱莹莹哭喊着,拼命挣扎,脸上新添的抓痕渗出血珠,混合着泪水,狼狈又凄惨。
她死死揪着曲筱绡的头发不放。
“疯子!神经病!安迪你放开!让我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
曲筱绡也尖叫着,她被邱莹莹扯得头皮生疼,又被樊胜美拉偏架弄得更加火大,抬脚就想去踹邱莹莹的小腿。
场面彻底失控!三个女人在走廊里推搡,拉扯,尖叫,乱成一团。
22楼精心维持的体面假象,被这出赤裸裸的闹剧撕得粉碎。
市中心,云顶法餐厅,时间在这里流淌的节奏截然不同。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精心修剪,绿意盎然的城市花园,阳光透过特制的玻璃,滤去了刺眼,只留下柔和的金辉,均匀地洒满餐厅的每一个角落。
空气里弥漫着顶级食材烹饪后散发的,层次丰富的馥郁香气,混合着清雅的雪松冷香和若有似无的鲜花芬芳。
背景是低沉舒缓的爵士钢琴曲,每一个音符都恰到好处地熨帖着神经。
餐厅深处,视野最佳,也最为静谧的临窗位置。
关雎尔姿态闲适地靠在那张宽大得如同王座的丝绒扶手椅里。
她穿着一条剪裁无可挑剔的香槟色真丝吊带长裙,丝绸的质地如水般流淌,勾勒出少女纤细却不失玲珑的曲线。
同色系的薄纱披肩随意搭在椅背上,露出线条优美的肩颈和精致的锁骨。
一条设计极其简约,却流光溢彩的钻石细链点缀在她纤细的脖颈上,与她雪白的肌肤相映生辉。
她微卷的长发松松挽起,几缕碎发慵懒地垂落鬓边,脸上只化了极其清淡,却凸显出天生丽质的妆容。
阳光落在她身上,让她整个人仿佛笼罩在一层柔和的光晕里,精致得如同博物馆里珍藏的东方瓷器,带着一种浑然天成,无需刻意张扬的矜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