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只要思想不滑坡

2025-08-23 2545字 2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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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了问题出现的缘由,许攸宁在备忘录里记下了,相同的错误不能再犯。唉!心里叹息:“这不是踏不踏进同一条河流的问题,而是主观处事不周的问题。”

无论心里怎么翻腾,脸上却始终维持着处变不惊,拿着付过钱的油布和一包袱东西,有意遮挡了大半边脸,就稳住脚步往外走。

村东头儿的陈家二小子喊道:“许家姑娘!是许家姑娘吧?”

许攸宁一听喊话是带着问号的,自然是不会回头了。

和陈家二小子一起的李叔连忙伸手制止了他,道:“别喊了,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这里是县城,还当是在村里呢?人有相似,人家一个小姑娘,你一旦认错了,再拉拉扯扯的,人家喊一声你个登徒子,我倒要看看你家是有多少钱。是能把人家姑娘娶回家,还是白白拿出几两银子赔礼道歉。”

几句话就把小伙子给教育了。

陈家二小子有些不好意思,挠着头说:“我家哪有那些钱,这次买完东西就分文不剩了。”

李叔道:“那还不老实点。在外边一定要小心。”

小伙子连连点头,说:“知道了。”

李叔看着远去的姑娘背影,心里疑惑,许家怎么可能让这个小姑娘拿到钱?难道是给她姐姐家帮忙买的?不管给谁帮忙,传回许家注定是一场腥风血雨,吕氏不讲理的都会问小丫头这一房是不是藏了私钱,他这才拦了拦。

许攸宁走到一个僻静处,看西下无人,立即把东西收进空间。

看来是村里的人一起上来了,县城她是不能继续闲逛了。

也好,去大姐家走走,就可以回家了。

记忆里大姐姐和姐夫一开始是在镇上的家里做豆腐,生意越来越好,才在县城租了个房子,把做豆腐的生意做的更大了些。

许攸宁按照记忆到了县城里一个比较偏僻的房舍,还没上前敲门,就隐隐听到哭声。

敲了半天门,哭声才止住,又等了一会儿,才有人过来开门。

一打照面,许攸宁就认出了来人,正是许攸跻,立即喊道:“大姐姐!”

许攸跻愣了愣才道:“二妹妹,你怎么来了?”

“村里得了消息,说是边关城破,大家都逃难去了。娘不放心你,让我过来看看你这边是如何打算的,需不需要帮忙。”可能是血脉相连,许攸宁说话时没什么情感障碍。

就见许攸跻给她上演了一幅未语泪先流的动态画面。

吓得她立即问:“大姐姐,你这是遇上啥事了?能让你在别人忙着逃难的时候,还在这里哭。”

许攸宁是看不懂了,啥事能有命重要。

不问还好,这一问许攸跻开始了放声大哭,道:“二妹,我家的钱都没了。”

原来,姐姐家被割韭菜了。确切的说,或许该评价为,被刨了根基了。

房主前天找到姐夫,说自家要去外地发展了,再回来收取房租不是很方便,问姐夫要不要便宜一些买下这处房产。

房东给出的价格果然很便宜,是姜家拿得出来的。于是没怎么犹豫就跑回镇上,和家里的两位老人商议。能在县城置产,全家欢庆。

不到一天完成了房产过户,举家搬迁。

新买的房子,只住了一晚,谁知道就出大事了……都要逃难去了。

全家公账上连一两银子都没了,姐姐、姐夫更是私房一文都没有,家里只剩下几麻袋黄豆。

卖了也不值钱,不卖也不方便带走。

除了用来做豆腐,想要像米一样煮食,耗时不说,路上吃起来还不方便。

全家能不哭吗?人还在,钱没了的现实写照啊。

许攸跻哭哭啼啼的说:“你姐夫被全家埋怨,一时受不住气血攻心,己经躺在床上起不来了。我和你小外甥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许攸宁问:“这处房产花了多少银两?”

“一头磨豆腐的驴,外加五十六两。公帐上出了二十两,小叔子那边出了十两,我和你姐夫出了二十六两。就是想着住在县城,以后孩子能读书。谁承想出事了……”大姐姐的眼泪像是流不完似的。

现在买驴是不可能了,许攸宁拿出一百两递给她,道:“拿进去分了吧,尽快决定接下来你和外甥怎么办,村里的人来县城置办逃难路上要用的东西。可能最迟明天也就启程了。”

许攸跻被银子的重量惊到了,哭都顾不上,急急的问:“你哪来的这么多银两?”

“别问了,姐你进去把房契和两位老人、姐夫、还有他弟弟,签字画押的转让文书给我换出来。”许攸宁就是要一张纸。

即使房契没有意义,可这个流程还是要有。被割韭菜又不是一个人的决定,出了事不一起扛,那就黑纸白字留下印记。

许攸跻如同木偶般,抱着银两进去了。出事后,她就绞尽脑汁想解决,面对小叔一房的咄咄逼人,她甚至想把自己炸了卖油,堵上凭空多出来的窟窿。

现在终于有人告诉她怎么办,她能不办吗。床上的相公,有救了。

看着姐姐跌跌撞撞进去了,许攸宁找了个角落蹲着等。

也没多久,就见两个老人、一对年轻夫妻抱着个奶娃娃,前后脚从大门里走出来。身上还带着包袱,显然是不会回来了。

患难见真情,这一遭之后,恐怕是没脸再见了。为了银子,差点逼死大哥……

又过了几分钟,许攸跻才出来,拿着文书和房契道:“给。”

低着头,很是愧疚的又哭了,说:“那么多银子,就换了两张废纸……姐姐对不起你……”

许攸宁真是怕了姐姐的眼泪了,忙道:“别哭了,这个时候,多少银子都是虚的。活下去,什么都会有。”

收起两张纸,继续问:“姐,姐夫他怎么想的?我刚看几个人带着包袱走了,是不会回来了吧?”

许攸宁又哭了,道:“不回来了。写了断亲书,户籍都带走了。我们一家现在手上连个户籍都没有。”

“都逃难的时候了,那东西也没那么重要了。如果姐姐你实在是介意,路上翻找翻找遇难的人,捡一个合心意的就是了。”有句话说的好,没枪没炮,敌人给我们造,何况一张证明呢。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费尽力气挪动出来的姐夫听见了,眼泪终于下来了,是他想窄了。

情绪有了发泄,很快提振起了一些精神,插话道:“攸跻,我们也收拾收拾,带着大宝和二妹回村去,和爹娘一起走。”

许攸跻连连点头,道:“好,好,好。”

这下好了,爹娘不用惦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