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打了个哈欠，放下羽毛笔，满意地看着眼前那一摞整理完的魔药材料，
她从椅子上起身，看了眼空荡荡的办公室。
座钟己经指向七点。
教授还是没回来。
薇薇安皱眉思索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本《高级魔药制作》转身离开。
办公室的大门在她身后缓缓合上，安静得像没人来过。
黑湖边的那棵大树下，薇薇安坐在厚厚的树根上。
她怀里抱着那本《高级魔药制作》，一边咬着羽毛笔杆，一边低头在书页间抄写着什么。
这不是五年级学生的教材。
事实上，那本书早己被一位少年用潦草的笔迹注满了修改和批注，密密麻麻到近乎无法辨认。
而她在做的，是一件极度枯燥的事。
她在把少年西弗勒斯的注解，抹除，再逐条逐字，工工整整地誊抄到清晰的位置，为了他日后查阅方便。
她的字一如既往，漂亮，优雅，字距清晰。
夜风浮动，吹起她银白色的长发，湖面荡起层层涟漪。
薇薇安垂下睫毛，她闭上眼。
太累了，又是很久没睡了。
哈利正坐在不远处的石阶上，他原本是在这等罗恩的，却偶然发现了她。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哈利视线被吸引过去，停留在那个靠着树干微微打盹的少女身上。
他一时间有些看呆了。
她长得……真好看。
银发随着风飞起，又落在肩头，月光将她脸颊映得晶亮，连睫毛的弧度都那么精致。
他从来没认真审视过薇薇安。
但哈利记得，她平常总是神情冷淡，每次路过走廊都走的很快，像是没东西能吸引她。
可现在，她闭着眼，安安静静地靠在树上，就像童话里走错世界线的女巫。
哈利顿时心跳加快，不知所措地捏了捏衣角。
此时，另一侧的拱门走出一个身影，他的袍子被风吹的上下翻飞，嘴唇紧紧抿着。
目光落在那个沉浸在睡梦中的少女身上。
哈利也看见了他，他朝着楼梯下阴影躲了躲，防止被那只在夜间出没的蝙蝠抓住。
斯内普走到她的身边，高大的黑影将坐在树下的少女完全遮盖。
“薇薇安。”
那个声音很低，却瞬间将她从浅眠中钩醒。
薇薇安睁眼，映入眼帘的是半空中垂下的黑色长袍，还有熟悉的那股药剂与寒冷空气混杂的气味。
她抬头。
果然，是斯内普。
他站在树下，不动声色地低头看着她，脸上一如既往的无甚表情，只有手指，在袖口里缓慢收紧，又松开。
“你在这里睡觉。”他冷冷道。
薇薇安揉了揉眼睛：“我只是不小心睡着了。”
斯内普没回应，只是眼神落在她抱着的那本《高级魔药制作》上，停留了一瞬。
“你在看六年级的书。”他低沉，透露着疑惑。
她连五年级的魔药课程都学的不是很好，但好像在自己两端“联合教学”之下，终于有了点起色。
“嗯。”薇薇安没说自己在干什么。
“现在回休息室。”他只说。
“可是还没宵禁。”薇薇安轻声说，用羽毛笔将眼前的碎发拂开。
“如果我没算错，你又一天一夜没睡了。”他淡淡打断她。
薇薇安怔了一下，然后慢吞吞的站起身，指尖还夹着那支羽毛笔。
她走到他身边，偏头看了他一眼，忽然轻声问：“你和卢平说了什么？”
“什么都没说。”斯内普依旧冷淡。
但薇薇安却没再说什么，只是抬脚往回走。
走了几步，她忽然转头看他：
“教授，那你有没有想过，把我叫醒前，先给我盖个袍子？”
斯内普看着她，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
“你要是冻感冒了，就可以少上几节魔药课了，听起来对你倒是有利。”
薇薇安挑了挑眉，眼角带笑地看着他，“我觉得你还是有点在乎我的。”
她步伐轻快地走着，月色下银发飞扬，书页在风中“哗啦啦”作响。
由于离得太远，哈利并没有听见他们说了什么。
但他看见了斯内普把她叫醒，像是赶她回城堡。
那个黑蝙蝠什么时候这么爱管闲事了？他明明只爱管格兰芬多的闲事，顺便多扣点分。
斯内普跟在薇薇安身后不远不近的距离，薇薇安忽然停下脚步等了他一会。
“教授，你今天不是让我去教室等你吗？”
“我只是让你离开。”斯内普跟上她，用手推着她后背，示意她继续往前走。
“太可惜了。”薇薇安低声说：“我还以为你终于想通了。”
“想通什么。”斯内普问。
“想通怎么把我在斯莱特林寝室的房间和你的教职工寝室连通。”薇薇安正经的说。
“胡说八道。”斯内普收回手，声音低沉。
“教授。”薇薇安喊他。
“嗯。”
“如果霍格沃茨的每节课都是魔药课就好了。”薇薇安看西下无人，悄悄拉住他袍子的下摆。
“你想提高魔药成绩。”斯内普皱眉想了下：
“可以在下课后常来找我。”
“那太好了。”薇薇安勾勾嘴角：
“但我的意思是，如果每天都是魔药课，就可以天天见到你了。”
斯内普看了她一眼，银色长发在走廊的火把下正泛着一层冷光。
她明明眼里还是一副疲惫的样子，却还想跟自己多说几句话。
哪怕依旧是那些调笑他的废话。
“薇薇安。”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开口：
“我不会再没收你的指针。”
“但别让我再看见你睡在霍格沃茨的每个角落。”
薇薇安抬头看他，他的半张脸在阴影里，依旧锋利。
“你在关心我吗，教授。”薇薇安问。
他不回答。
走廊上并不是一个学生也没有，现在距离宵禁还有一个小时。
路过的人怪异的看着冷着一张脸的斯内普和走在他身边的薇薇安。
他们心里在替薇薇安悲哀。
看上去她又惹斯内普教授生气了，像是刚禁闭结束出来一样。
斯内普把她送到斯莱特林休息室门口，抿着唇看着她一步三回头的走向通往寝室的入口。
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