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来，纯血主义的本质是狭隘与偏见，是对麻瓜出身者的践踏。
“为什么！你还是选择了那条我最厌恶的路！”
“那个所谓的纯血女朋友不过是你向自己曾经鄙夷的圈子妥协的证明。”
“对吗？”
“我没有，莉莉。”斯内普拉着她的袖子：
“我没有想靠着薇薇安的身份向别人证明什么。”
“西弗勒斯，这就是你想要的！和那些把纯血挂在嘴边，把别人的出身当武器的人站在一起！”
“她没这么说过你，莉莉。”斯内普摇着头，眼神里是少见的脆弱。
莉莉盯着他的眼睛，试图找到一丝过去的影子，可他却躲躲闪闪。
莉莉冷下脸：“我原以为你懂的……懂为什么那些话那么伤人。看来是我错了。”
“如果你觉得这种认同比什么都重要，那我们之间，就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
莉莉愤怒的说了一通，就想转身离开。
可斯内普死死拉着她，语气哀求：“别这样，莉莉。”
“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好啊！离开她！离开薇薇安·莫里蒂亚！”莉莉决绝的看着他，脸色因愤怒而潮红。
斯内普僵在原地，他以为自己会脱口而出“可以”，但他摇着头。
“不，我们的事和她没有关系。”
“你太让我失望了！”莉莉甩开他的手，说完便转身离开。
不是赌气，而是彻底的失望。
对她而言，原则比旧情更重要，她无法容忍自己在乎的人与偏见同流合污。
薇薇安站在阴影里，将这场大戏尽收眼底。
三十二岁的教授会不会恨她？恨她做了他和莉莉的绊脚石？
可少年斯内普没有选择向莉莉妥协。
那就证明她己经在斯内普的心里有了相当重的分量。
薇薇安朝他走去，他垂着头，没什么表情。
薇薇安以为起码会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
“走吧。”斯内普沉声说，薇薇安握住他的手。
他们坐在黑湖边的石阶上。
天边是红色的云，薇薇安把头靠在他肩膀上，声音轻的像是要飘走了：
“我听见了。”
斯内普没反应，他盯着湖面。
“为什么不告诉她，你愿意离我远一点。”薇薇安问。
斯内普侧头看她，目光落在她的头顶。
“这是我和她的事，跟你没关系。”他低声说。
“不。”薇薇安说：“不是这样的。”
“你舍不得我了，对吗？”
斯内普并没有回答她的这句话，他掏出一本书，打开之后，是她白天画的那个小小的他。
看上去很滑稽，眼睛里还写着“The smartest”
“你的字写的很好看。”斯内普答非所问。
“嗯，所以以后我都要替你抄咒语。”薇薇安笑着说。
“你不会永远喜欢我的。”他低声说。
“如果你是魔药配方，我一定能背下来，记住你所有的步骤。”
“如果你是禁书里的黑魔法，我会偷着看，还一页页写下你最锋利的地方。”
薇薇安用略微抽象的夸赞回应他。
斯内普没有动，但他的手指轻轻收紧。
“我一定会。”薇薇安止住笑容，认真的说。
斯内普抿着唇。
薇薇安用手托着他的脸，强迫他对视自己。
“你听见了吗，西弗勒斯。”
“我一定会喜欢你很久。”
“说不定等你三十二岁的时候，我还在喜欢着你。”
斯内普乌黑的眼睛看向她，他忽然皱眉：“只会到三十二岁吗。”
薇薇安一愣，松手扑进他怀里。
“我在打个比方。”
“万一我只能活到三十二岁。”
“不会。”斯内普冷声打断：“巫师的生命不会这么短。”
薇薇安有些沉默，她落在他肩上的手逐渐收紧。
是啊，巫师的生命不会这么短，但他。
西弗勒斯·斯内普，
斯莱特林最年轻的院长，霍格沃茨最年轻的校长，巫师界魔药学的顶尖权威。
这么优秀才华横溢的一个人。
却死在了三十八岁那年。
为了莉莉，为了那双眼睛守护了她的儿子一辈子，用生命。
薇薇安眼睛红了一圈，她轻声说：“西弗勒斯，看我，”
斯内普低下头。
那双浅灰色的眼眸是他从未见过的悲色。
“你能记住我吗？”
“能把这双眼睛牢牢记在心里吗？”
“它或许没有莉莉那样明媚。”
他总会逃避这种话题，但这次，他捏住了薇薇安颤抖的指尖。
薇薇安闭上眼靠在他怀里，感受着黑湖湖面吹来的微风。
宵禁前，斯内普和薇薇安回到了休息室。
斯内普想要回寝室，薇薇安轻轻拉住他的袖子，
他眉头轻轻皱起，最后说：
“一个小时。”
薇薇安高兴的点头，跟他坐在沙发上。
斯内普拿着那本魔药书看的入神，薇薇安以为他看的入神。
那种专注的模样，那种连呼吸都极轻极稳的样子，让她的心像是被什么悄悄勾了一下。
她轻手轻脚的贴过去。
唇瓣靠近他苍白冷静的脸颊时，她停了停，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然后，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她轻轻吻了上去。
一下。
斯内普的身体顿时一僵。
她刚一触碰，他就猛地抬眼，眉头拧起，目光像要穿透她：“……”
他没说话，只是抬起手指，抵住她的额头，冷冷地把她推开。
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有任何表情。
仿佛只是把一只烦人的猫推远了一点。
薇薇安跌坐回沙发，撇撇嘴，一脸挫败。
可她的目光却带着光亮，带着跃跃欲试的坏笑。
而他，眼睛又低下去了，似乎重新专注在书上。
但那一页他己经翻了三遍，还没看完。
她又凑过来，趁他没防备，整个人跪上沙发，双膝压在他腿侧，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脸贴得极近。
斯内普这次甚至没来得及抬手。
她的嘴唇毫不犹豫地压了上去。
他的身体一下子绷得极紧，像被电流击中。
他没有回应，但也没有拒绝。只是那双平日沉静的眼，在这瞬间忽然睁大了些。
喉结上下滚动，嘴唇因紧张而抿紧，却被她用力一点点咬开。
她甚至在他耳边轻轻呼了口气，调皮地舔了一下他发热的耳垂。
他的耳根瞬间烧得通红。
“你……”他终于低声开口，嗓音暗哑，却还是清冷克制。
可她没让他说完，又一次贴上来，将所有言语堵住。
她吻他时，他整个人像陷在黑暗的湖底，又像浸在沸水里。矛盾，挣扎，却沉迷，眩晕。
他仍旧面无表情，只是眼尾一点点泛红。
首到她离开他唇瓣的那一刻，他才猛地呼出一口气，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胸膛剧烈起伏。
“你心跳好快。”薇薇安贴着他胸口，笑着说。
他沉默片刻，终于转过头去，不再看她。
可她分明看到，他的手指在膝头一下一下地蜷缩着。